打開醫藥箱,裡面應有盡有,他吩咐她點燃酒精燈,消毒了一把手術刀,再準備紗布和藥粉……
“爲什麼不去醫院?”她從未見過這些,心底的緊張更甚。
“呵呵,小傷,不必。”
肩胛的槍傷,槍傷呀,他卻說是小傷,“那你自己來。”她不敢,她怕剜掉了他的好肉,那便得不償失,從前只在電視裡看到的畫面此刻卻走進了她的生命,讓她懷著不可思議的心情緊盯著他,“沙逸軒,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我是你老公?!钡囊恍?,脣角隨即抿住,她轉過頭,半晌的冷寂後是子彈頭“哐啷”落地打破夜的沉靜的聲音,千晴輕輕攬過他的頭讓他舒服的靠在她的身上,“就不知道疼嗎?”
“上藥,我想睡會兒。”
“嗯?!彼郎厝岬牡蛻?,居然慢慢的適應了他身上那道傷口,從此,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疤。
沙逸軒真的睡著了,就連她給他上藥纏著繃帶的時候都沒有醒過來,處理好了傷口,千晴小心翼翼的讓他平躺在藤椅上,擦著他身上的餘汗,那汗味混合著男人味的身體讓她忽而著迷了他的身份?
他有槍。
他中了槍。
他到底在做什麼?
千晴突然間發現除了他是沙家人以外她對他居然一點也不瞭解。
她移不動他,只好去找了一條毯子蓋在他的身上,陪著他在閣樓,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光已大亮,別墅裡很安靜,身邊是沙逸軒的呼吸聲,他還在睡,只是有些不安穩,他的眉頭微皺,似是有什麼壓在他心口一樣,他餓了吧,她應該去煮些吃的,想到他從自己的肉裡取出那枚子彈她全身的血管都緊崩了起來,手落在他的臉上,滾燙一片,那燙意引著她的手快速落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千晴的心一下子揪緊了,俯下頭,舌尖輕舔了舔他額頭的肌膚,還是燙,他發燒了。
從來都是沙逸軒照顧她,從來她都沒有照顧過他。
他說過不許送他去醫院的,不知道他要隱瞞什麼,可是他的槍傷再加上發燒如果不去醫院的後果是什麼,她真的難以樂觀。
不,真的不可以讓他就這樣的躺著不聞不問,她做不到。
她也搬不動他,還怕一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引發他的傷情加重。
腦子在迅速的轉,她的朋友中除了雪舞她無法相信任何人,可是雪舞處理這樣的事情比她也強不了多少吧。
忽的,一張泛著薄醉的臉躍入腦海,千晴相起了冷慕洵。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千晴只好從沙逸軒的手機裡找到冷慕洵的電話。
一個‘洵’字,她想應該是冷慕洵了,果然,冷慕洵接通了,“沙逸軒,是不是還在老婆的溫柔鄉里賴牀呢?所以,就來叨擾我和晚秋?”
千晴的臉一紅,急忙低聲道:“你好,我是婁千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