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夏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此時那種心情。
是震撼,還是同情。
或許,這些都不是祁恩影需要的。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楊初夏說著。
祁恩影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看的楊初夏心疼不已。
這么一個善良的好姑娘,明明背負著那么大的壓力,可是,還是在想著別人。
同學四年,沒有一個人知道祁恩影的家庭背景原來這么復雜。
而她現(xiàn)在所謂的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畢竟也是姑姑和舅舅,怎么會這樣對她?
難道,真的是重男輕女?
恐怕,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而且這次,他們一定要祁恩影回去,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恩影,這件事情,我可能會告訴紹康。”如果不跟他說明,估計他沒有辦法真正了解,而且,憑他的能力,應該也查的出來。
祁恩影看了看楊初夏,半天之后,才終于點了點頭。
不過 ,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好在電話里面說什么。
楊初夏告訴郎紹康,下班之后,直接過來,有事情要跟他說。
沒有想到,下班之后,來的不只是郎紹康一個人,還有佟奕辰。
其實多他一個也沒什么,反正他和郎紹康的關系那么要好,而且,這件事情,其實也算是要公開了。
畢竟這種事情,不能讓祁恩影一直一個人默默承受了。
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管祁恩影曾經(jīng)自己一個人面對了多少,總之,她現(xiàn)在不能一定不能再受那對名義上的父母的擺布了。
“初夏,怎么了,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們過來?”佟奕辰問著。
不過,看著憔悴的祁恩影,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跟祁恩影有關。
郎紹康白了他一眼,說著:“是讓我下班過來,我只是把你捎帶過來了而已。”
佟奕辰懶得在這個時候跟他斗嘴,問著:“白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千萬別著急。”
楊初夏說著:“不是這件事,是關于恩影的身世。”
郎紹康挑了挑眉毛,佟奕辰也有些好奇。
而祁恩影坐在床上,把頭直接縮進了膝蓋里,顯然是有些不敢面對。
跟楊初夏說的時候,她已經(jīng)用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這種事情,其實在偏遠地區(qū)很普遍,可是她害怕這些人,會因此看不起她。
“什么意思?”郎紹康問著。
楊初夏嘆了口氣,說著:“其實,恩影的親生父母早就死了,現(xiàn)在的父母,不過是名義上的,而且,跟她確實有親緣關系。”
佟奕辰有些心疼,原來是個孤兒,怪不得那么堅強獨立。
郎紹康則是皺起了眉頭,顯然,這種說法,在他這里,有些牽強。
“你們應該想不到,他的親生父母,和現(xiàn)在的養(yǎng)父母,分別是兄妹和姐弟。”楊初夏說著。
郎紹康和佟奕辰都沒有理解,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我沒聽懂,能解釋一下嗎?”佟奕辰說著。
這時,祁恩影卻開口了,雖然聲音小,但是卻讓人聽得清楚。
“就是說,我現(xiàn)在的父母,其實是我的親舅舅和親姑姑。”
“天
啊,不會是真的吧?”佟奕辰當場就驚呼了出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怎么會有這種事情?
可是,看著楊初夏和祁恩影的臉,分明就不是在撒謊的樣子。
“難道,這是真的?可是,這怎么可能?他們是自由戀愛?”佟奕辰實在是理解不了。
祁恩影解釋著:“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那里的男人娶不上媳婦,都是換親,就是家里的女人,嫁給他要娶的那家女人的男人。”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繞,不過,郎紹康和佟奕辰還是聽懂了。
原來,祁恩影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
可是,這也算是親上加親吧,就是有些奇怪,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況且,她的親生父母都死了。
“她的父母是礦難去世的,后來有一筆賠償金,但是都在她養(yǎng)父母手里,可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供她上大學。”楊初夏補充著。
郎紹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其實這種事情,在農村很常見,因為都是親屬,而且在孩子幼年的時候,尤其是在成年之前,是需要監(jiān)護人的。
而后來,這筆錢可能 就會不翼而飛了。
“她還有個奶奶,就是她現(xiàn)在養(yǎng)母的親媽,也跟著他們一起生活。”楊初夏繼續(xù)補充著。
“就是他們說,病重讓她一定回去那個?”佟奕辰確認著。
楊初夏點點頭,說著:“不過,我和紹康都覺得,更相信她弟弟的話。”
“她弟弟是親生的嗎?”佟奕辰的問題有點多,不過他是真的被這樣復雜的家庭關系弄亂了。
“不是,是她姑姑和舅舅的兒子,不過,倒是知道心疼這個姐姐,算是家里還算是有良心的人。”
“不如,想個辦法,把你奶奶接到城里來吧?反正,你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這樣你就不用受他們的轄制了。”郎紹康說著。
祁恩影卻說著:“我想過,可是之前,沒有自己的房子是一方面,另外,我奶奶年紀大了,已經(jīng)在我們那里住習慣了,這里我害怕她會住不慣。”
一個農村老太太,如果突然到了城里,一個認識的人人都沒有,聽到的不是雞鴨鵝的叫聲,而是汽車的鳴笛聲音,恐怕真的會不適應。
“不過,在那里你確定她過得開心嗎?如果讓她難受的東西,多過于讓她留戀的,離開也好。”郎紹康顯然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
祁恩影沉默了,其實,奶奶應該是早就想要離開那里了,只是沒有什么地方可去而已。
而且,畢竟自己的弟弟也還算是懂事,她應該會想外孫子。
“如果你擔心你奶奶會想你弟弟,寒暑假接你弟弟過來就行了。”郎紹康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擔心什么。
“至于那筆賠償金,就算了,就當是這些年,他們照顧你奶奶,你感謝他們的,畢竟還有你弟弟,你應該是不想跟他們撕破臉。”郎紹康看樣子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
楊初夏簡直覺得自己的腦袋跟不上了,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事情想到那個地步了?
不過,祁恩影的情況跟楊初夏的確實不一樣,一個是狠心的繼母,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另外一方,祁恩影面對的是自己的至親,肯定是不同的。
自己對于叔叔和楊彪,不也是沒有辦法拒絕太多嗎?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自己還是盡量滿足了
他們的需求,楊彪犯下錯誤,讓她和郎紹康臉上都不好看,她和郎紹康臨走的時候,還給楊彪拿錢。
這應該算是跟蘇曉紅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了吧。
不過話說,這楊彪應該已經(jīng)到家了,怎么家里連個信也不給自己?
算了現(xiàn)在沒有時間想他們,還是先忙活祁恩影的事情再說。
祁恩影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主見了,奶奶的身體,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至于其他的,她真的不太在乎,要不然,這么長時間,不會一直拼命地省錢給家里打回去。
“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讓初夏在這里陪著你,那邊的事情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佟奕辰說著。
郎紹康卻說了一句:“恩,這個不用你操心了,初夏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佟奕辰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這個郎紹康,至于隨時隨地秀恩愛虐狗嗎?
兩天的時間,對于祁恩影來說,非常難熬,不過,她的身體終于在楊初夏的悉心照料下基本上是好了。
郎紹康和佟奕辰再次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帶來的是祁恩影家里那邊的消息。
郎紹康一臉的嚴肅,連佟奕辰也是少有的不太高興。
平時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問題,他總是能帶給人陽光的,可是今天的這個表情,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奕辰,怎么了,你怎么不太高興?”楊初夏問著。
佟奕辰回答著:“如果你知道了,也一定高興不起來,恩影家里的事情查明白了,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聽了佟奕辰的話,楊初夏心里咯噔一下,以為祁恩影的奶奶真的病重或者不行了。
這兩天,祁恩影家里不停地打電話催她回去,可是,都是楊初夏接的電話,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威脅到祁恩影。
如果她奶奶真的因為他們的阻撓,沒有見到祁恩影最后一面就走了,那么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你聽我說,前段時間,他們那里突然去了一個什么收購商,說是要收購他們那里的土特產(chǎn),恩影的養(yǎng)父,也就是她那個舅舅,自告奮勇跟人家談條件去了,說是會給人家多少產(chǎn)量,結果人家說要讓他們先交一定的保證金,不然沒有辦法相信他們,她舅舅一看人家有錢,而且看樣子應該是真的想要跟他們合作,就把家里的積蓄都拿出來了,結果被人騙了,后來人家還拿著合同說,讓他們完成生產(chǎn),不然就要告他們。”
佟奕辰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就是收購商利用第三方,制造了中間擔保,但是中間人消失了,收購商卻不承擔任何責任,同時加大力度向祁恩影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施壓,要求他們履行合同。
“可是,她舅舅已經(jīng)沒有什么經(jīng)濟能力了,而這個時候,他只能找到村長解決問題,村長提出,可以幫忙,不過,要讓恩影嫁給他兒子。”
事情其實很簡單,這個村長,一定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是,村長的兒子,是個傻子啊?”祁恩影突然說著。
楊初夏一聽,當時就生氣了,讓一個大學生,嫁給一個傻子,而且舅舅和姑姑竟然還用奶奶的身體騙她回去?
“剩下的誰來說?”佟奕辰看著郎紹康,問著。
楊初夏看了看表情已經(jīng)痛苦到近乎絕望的祁恩影,心中想著,怎么,這還不是全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