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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里,莫凡都沒有放棄尋找朱莉。他知道她沒有死,可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在他即將找到她時,一次又一次地從他眼皮底下溜走。
一個女人,沒有證件,沒有錢,與任何人失了聯(lián)系。她就像一個偷渡者,在他的周身,潛伏著。
08年盛夏時,他找到了屬于她的信息,因為她終于用了他的信用卡。那張金卡,他用最鄙夷的方式,丟在T市K商廈的休息室里。她竟然還留著,他一直以為清高的她,會折斷丟棄呢。
她不知道她用那筆不算小數(shù)目的錢做了什么,他找到那個城市,找到銀行,找了那個城市的所有攝像頭,她竟然又那樣地消失了。
她像是在流浪,不斷地變換著,從來不在一個地方停留。
莫凡在職,有意無意間擴張著自己的勢力,也影響著一部分人。
嚴雨夕依然是他的莫太太,嚴正早已退休,整日不是坐在葡萄架下,就是坐于花房中,花房里沒有其他的花枝了,只有更加多的竹子……
何裴回了美國總部,莫志楓還是部隊首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一切的樣子,只是那個看似可有可無的朱莉……不見了!
可是莫凡知道,一切本就是不一樣的。
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進行著,可安妮給他找的麻煩卻不是他所預(yù)計的。安妮這個國王幾乎是比Benen更加地不可理喻。大把散財,玩世不恭,大有坐吃山空的意思。
2012年秋,朱莉又動用了金卡中的一筆錢,終于在一個小山村安定超過了三個月。
這讓莫凡十分驚喜,所以,他布了一個龐大的網(wǎng),將她困在了那個小山區(qū)。制造了一個設(shè)計,他要在那個山區(qū)做一個龐大的工程,要讓那些村民無家可歸,尤其是留守兒童們……
莫凡是在以公謀私,只為留住他那個總是不聽話的女人!
開會時,莫凡的手機是關(guān)機的;吃飯時,莫凡的手機是震動的。直到下某工廠考察,一個守衛(wèi)室保安,恭敬地對他說:
“莫省長,守衛(wèi)室中有您的電話!”莫凡嘴角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他進了守衛(wèi)室,自然是沒有人敢跟進來的。
他的心一直在嗓子眼,馬上就要跳了出來。他還是準備得不充分,因為他的所有手機都已經(jīng)被某些有心人監(jiān)聽了。所以,他不能隨便打電話,也不能隨便接電話。
終于,李牧陽費了一點周章,才向他報告。
“說!”莫凡的拳頭握緊話筒,冷汗撰了出來。
“先生……”李牧陽欲言又止!
莫凡的眼睛猛得一閉,有些頭暈?zāi)垦#Q不已。緩了緩,可他沒有聽清李牧陽后面的報告,壓低聲音問道:“地址!”
“還在城郊醫(yī)院!”
“聽著,我現(xiàn)在要馬上過去,接下來的,你安排!!”說罷,莫凡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看到保安站在門口不知進退。
莫凡沖他招了招手,一臉冷硬,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省長,我
……我叫阿福!”
“去找套你的保安服給我,告訴我這里有沒有后門,有沒有車借給我!?”
“省……省長……”
“不用緊張,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莫凡的聲音放低了一些,嘴角輕揚,可不是微笑,是命令。
“回省長,衣服在這!”阿福快速地找來工廠剛剛發(fā)下來,他還沒舍得穿的保安服,遞給了莫凡。莫凡接過,開始有條不紊地換衣。
“省長,工廠角落有一個安全通道,后面是草林,是廢棄的。我現(xiàn)在馬上把我的摩托車推過去,行嗎?!別的車……別的車我借不到!”
“很好!”莫凡贊賞的點點頭,嘴角一扯,這次是笑:“好好表現(xiàn)!”
阿福臉一紅,笑了起來,連忙跑出去給省長準備摩托車。
莫凡從保安室走出,忽略遠處那些冠冕堂皇的視察,直奔廠角的安全通道,從草從里找到了阿福留下來的摩托車。
摩托車已經(jīng)很舊了,可還能用。莫凡并不挑剔這些,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行動永遠沒有心向來得快。
他覺得摩托車太慢,他的心跳太快,剛才,他就不應(yīng)該讓她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他就不應(yīng)該讓周曉莉假意得逞,他們還真敢,真敢動他的女人!
摩托車終于飛馳到郊區(qū)醫(yī)院,莫凡直接將幾乎是已經(jīng)報廢的摩托車丟棄到一旁,李牧陽從醫(yī)院門口迎出來,正要開口說什么。
莫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道:“閉嘴!!”
推了李牧陽一把,快速地向醫(yī)院里奔跑。郊區(qū)醫(yī)院,醫(yī)患不多。莫凡能聽到腳步下的回音,能聽到自己慌亂的心跳聲,能聽到滴血的聲音。
左左右右地看了幾個病房,都是空的,終于在最盡頭的位置,看到了擔(dān)架上的軀體。軀體上蒙著白布,四周無人認領(lǐng)。
莫凡的眉頭狠狠地一動,整個大腦又是空白。當(dāng)初在飛機殘骸附近找到的尸體難辨,他就不相信是朱莉,經(jīng)鑒定后,果然他是對的。
他的手伸到白布角,他想這次的尸體也是難辨的,也一定不是朱莉。
當(dāng)那白布慢慢地被他拽下,他竟然沒有勇氣掀開那白布,他真的沒有勇氣再去承受第二次。如果真的是她,他要有多悔恨。如果是她,他寧可她永遠那樣流浪,永遠呆在小山區(qū)里。
他只要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騎著小車子,穿著他的黑色軍大衣。
“先生……”李牧陽追了過來!
“閉嘴!!”莫凡沙啞低道,一把拽開了擔(dān)架上的白布。眼睛睜大,看著擔(dān)架上陌生人,瞪向身旁的李牧陽!
“先生,我是想告訴您,竹小姐只是受了點輕傷。那則報道,是假的!先生,您這樣出來,正中他們下懷……”
“閉嘴!!”莫凡的心從嗓子眼慢慢回落,什么正中那些人的下懷,他想直中他們的心臟,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她人呢?!”莫凡問一旁木頭李牧陽,李牧陽這次自動選擇閉嘴!
莫凡又將無辜的李牧陽推開,重新在這小醫(yī)
院里奔跑著。受了輕傷,應(yīng)該是在哪個處置室。所以莫凡不放過任何一個醫(yī)院處置室,可除了寥寥醫(yī)護人員,并沒有她的身影。
終于,他聽到了醫(yī)院水房中有湍湍水聲,還有低低喃喃地自語:
“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了,真是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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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的心一軟,停了步,看向了內(nèi)側(cè)。平復(fù)著心跳,大口地喘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正站在水龍頭前,清洗著黑色棉大衣上的血漬。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莉終于感覺到自己被黑影籠罩。水龍頭還沒關(guān),她回過頭來,看著那個有潔癖的莫凡,正是一身不合身的保安裝,一臉臟兮兮地看著她。
莫凡的眼底一動,蠕動了一下嘴唇,聲音放淡,放冷,可仍是沙啞:“受傷了?!”他看著那個黑色軍大衣上的血漬,快速地在她身上找著傷處。
朱莉一怔,看了一眼軍大衣,偏了下頭,回答:“不是,是西紅柿汁而已!”
頓時,莫凡的心頭一暖,向前一步,他想將她抱在懷里,狠狠地抱在懷里,這個笨女人,傻女人。
“笑笑……”可是有人比他快一步,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比他快!!
沖進來的是辰南亞,直接就拽住了朱莉的雙肩上下打量著她,在確定她沒有受傷后,才放心地將她攬在懷里,開始責(zé)怪: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說你這樣,我怎么能放心讓你留在這呀?!”
朱莉怔怔地任由辰南亞抱著,通過他的肩膀看著莫凡的冷漠。水龍頭的水還在湍湍地流著,已經(jīng)漫出了水池,流了一地,浸濕了他們的鞋子。
“我沒事!”朱莉靜靜地對辰南亞說,收了收自己的視線,問:“小車里的蔬菜還有得救嗎?!”
辰南亞頓時啼笑皆非,伸手揉亂了朱莉的長發(fā),在她的額頭敲了一下。“你這是什么腦子,都這樣了,還想蔬菜?!”
“不想能行嗎?那是孩子們一個星期的伙食!”
說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向外走去。朱莉沒有再去管那沒有關(guān)閉的水龍頭,也沒有再去理會水池里的黑色軍大衣,包括杵在門口的莫凡。
辰南亞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眼底一冷,伸手出乎不意在莫凡的臉上輪了一拳。莫凡避之不及,差點踉蹌倒地!
“你害她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來騷擾她!如果不是你,她今天就不會出事!!莫凡,我警告你離笑笑遠些,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省長!!”
莫凡的嘴角一提,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漬,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朱莉。他看著她,心底泛著疼,泛著無法釋懷地……氣惱!
是的,他生氣,她竟然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下落,卻唯獨讓他摸不到。而且,全世界人都在陪著她演戲!!
莫凡輕笑一聲,回身從水池里將那黑軍大衣?lián)瞥鰜恚湍敲礉窳芰艿卮┰诹俗约旱纳砩稀O戎炖蚺c辰南亞一步,向醫(yī)院外走去。
三寒之天,剛走出醫(yī)院,那衣服就凍在了身上,冰凍了他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