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夠有意思的,”陳瑛想想笑著說。
“不過我也真得覺得他挺自大的,不過你好朋友和他分手不也說他自以為是的,我看他是有那個傾向,不過我自己也是這樣,所以,其實我覺得你同學不應該和他分手的。”沈星遙有鼻子有眼地認真分析著。
“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人家現在都有了新的人了。”
“也是,那是別人的事情了,那繼續說我這個事,后來我去他人人上看了一下就猜出是誰了,”“誰啊?”陳瑛好奇發問。
“我去年剛被某人離開打擊的時候,不是老自己一個人在雨天出去玩的嗎?那天就在這個臺子上,遇到一個我們學院的學長,雖然我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失意的人,但那個人傘也不打,就坐在一個懸邊上,跟受什么刺激了一樣,一動不動在淋雨,那個樣子挺嚇人的,我自己以前也那樣,上高中的時候,每回下雨,我就那樣,不打傘,就專門去淋雨,有時候哭得稀里嘩啦的,有過一次真想就那么死了算了,就讓雨水把自己死命淋濕個透,啥都沒有,啥都不用想,所以看著他那個狀態,我覺得也是個狀態好不到哪里去的人吧,而且那個懸邊下面就是水潭,我多想了些什么,就過去和他試著說點什么,看看具體是怎么個情況。過去,一說話,心里就覺得悲劇了,我發現他是我學長,在以前的活動中見過,當時就覺得那人有點清高氣吧,所以硬著頭皮把話說下去,還好,他并不是想不開尋死,然后不知怎么著,話說得多了些,把自己那段時間里對自己的反思說了出來,他聽得很認真,臨走還送了我句話來著-人生是戴著鐐銬在跳舞,希望你能堅持下去你的想法。”
“呀,這不也是邂逅嗎?每回自己都非要把這個詞只定給某人,你就自己死腦筋,這不也是邂逅?”陳瑛調笑沈星遙道。
“不是,那不一樣,我就覺得不一樣,奧,倒是也挺奇怪的,他看了我一卡通,就那幾天吧,有個晚上我在回宿舍的時候,樓道里遇到班上一個同學,她當時和我說了一句話,星遙,你很特別,我們都喜歡你,**他喜歡你。我當時有點蒙,他說的那個名字貌似在學院活動中有聽過,也不知道具體是誰,心里還想了下該不會就是自己遇到的那個學長,不能這么巧吧?我同學繼續說,他挺優秀的,很有才,辯論很厲害,沒想到還遇到你這么一個對手。當她說到辯論,跑不了了,那就是他了,當時聽著,我心里也挺開心吧,他居然自認敗在了我的論調中,然后,正好要到我宿舍了,我笑笑說,不可能吧。她說,真的。大家就說再見各走各的路了。”
“那你看他給你的這些留言,是能懂你的人啊,這回你可以考慮一下了吧?”陳瑛發問。
“我也不知道,我也發現他能看懂我的心思,他知道我為什么和別人不一樣,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心情,我看過他寫的東西,我不怎么喜歡他用到 呃 這個語氣詞,老覺得特別油氣的感覺?”
“你瞎說吧,哪有你這個邏輯,人家這個詞是正常人都用的,好吧?是你自己不正常,好吧?而且這個詞我也挺能用到的,這個就是和別人有一點小分歧的時候,讓大家都不尷尬的方式啊,”
“是這個樣子嗎?我也不知道了,對了,我有時候感覺老天就是成心和我過不去,啥也發生得太巧了,啥也讓我知道的多一些了,所以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處理和他的關系,”
“咋了?”
“我和秋兒坐一起上課的,她一個學姐,發一條短信給她: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沈星遙的同學,你有她號碼嗎?有的話發給我吧。這是秋兒自己拿給我看的,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她那個學姐就是我去這個學長人人里看到的他的來訪好友里的一個,我當時想通過看看有沒有什么共同認識人來猜測他是誰,結果他那個人人上基本上沒有人來往,沒有幾個人,偏偏就讓我看到了這個學姐的名字,怎么會這么巧啊,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那然后呢?”
“我也想不要想太多呀,反正本來就是自己學院的學長,認識一下又不礙事,他留言的那條英文,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么?但我想那天正是下雨,我以為可能就是說大家在碰到的地方重新認識一下吧,反正我每天上學本來就是走那里到教室的,那就去看一下吧,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到了那個高臺時,我不知道心里怎么了,特別害怕,說不出來的逃避心思,我就不想去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一點也舍不得,我心里老想起那個人,我不能再去認識別人了,我不想萬一我喜歡上別人了,那他怎么辦?我自己說得那么認真,我喜歡他,我真得很喜歡他,我本來想一直等他到大學畢業,那怎么可以就這樣半途而廢,那些話都是我自己說的,我也會在大學好好學習,我就是想著要等他來說要不要喜歡我的,我到了那里的時候突然就趕快轉身去了另外一條路上,我不知道,”沈星遙話說得糾結,沈星遙真害怕喜歡上別的人,沈星遙天天在圖書館模糊的視線中其實也看到學長的身影。
“你怎么可以這么傻,你明明知道的啊,那個他明明和你就是不可能的人,你不是知道這一點嗎?”陳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望向沈星遙。
“沒有,不是,我自己現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操心我的,我自己現在想到他又不哭,我生活已經很陽光了,我就只想好好學習這件事,我不想談戀愛,我不用,我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充實很快樂,”沈星遙又笑了。
“你就這么死僵吧,我真得說,大學還是談場戀愛的好,不然你以后真要等相親嗎?現在在學校里還有真的感情,以后就沒有說愛情的機會了,我覺得你還是談得好,他又沒有那么好,你為什么要為了他這樣?”
“不是的,我現在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我根本就不適合戀愛,我自己心理有問題,我知道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長廊安靜地等候在那里,雙手搭在欄桿上,極目遠眺,路上行人的身影闖入眼簾,看不到來處,亦看不到去處,來來往往,一仰頭就望到整個天空,沒有局限,完整的廣闊。所有陰霾的心情會這樣,像是變了會升騰的水汽,飄逸到天空中,許是又一朵云在飄。
即使是把你刪除了,沈星遙還是會一遍遍在賬號查找里輸入你的號碼,一遍遍看著你稀微的資料介紹,一遍遍看著你最近有沒有新的簽名變換。沈星遙當初賭氣把你混入所有人在的列表中改名為“眾生平等”,曾經沈星遙把你以“你”的稱呼放入以“你”命名的唯一好友所在的列表里,她卻忘記了把你刪除的一刻,你對于她的意義早就不再是對于天下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情懷。還是一次次,重新落入對你的想念中,沈星遙說-想起你最多的時候是笑著的,可身邊的朋友說那樣也不可以,要完全忘記,沈星遙真得不認識沈星遙了。醒來,夢到了你,夢里似乎很開心的沈星遙。
夢總是相反,沈星遙明白。
很久以前,葉子只在那里安靜,不期然遇上陽光,你見過那樣美麗的組合嗎?那種綠,那種光,搭配起來的時候就成了一種透明的綠色,極美,葉子不寂寞,陽光也只是一種明媚的安靜。可這一切怎么就會只是童話?
時常,于她,你出現的夢境總是一種凄惶,為什么在有你的夢境里總是你和爸爸同時出現?沈星遙常常想著這一個問題。是不是一個人總有很多夢也挺好的?人這一生,時間有限,可做的事兒太少了,那很多的經歷放在夢里走過了,是不是也填補了一種缺失的精彩,誰說在夢里你不是有著與現實一樣的情感趨勢流動。夢的存在反倒也可能延長了我們的生命曲線吧。
每打一個噴涕,沈星遙不自覺聯想到你。如果打噴涕的那個迷信屬實,噴涕之頻繁,那沈星遙或許只能真的是個讓媽媽始終放心不下的孩子,會不會有幾次他也想到了沈星遙?該快點清醒,以自己的方式告訴這個世界并不是自己幼稚不成熟。這樣的時刻里,心空著的,潛意識里在為著哪一點什么而憂傷?有時候,還是會不禁傻傻地想著這迷信的想念中有沒有過是某個人的?
其實,沈星遙想你,很想你,卻要一次次告訴自己要堅強,堅強,沈星遙不說,什么都不說,你能知道什么?你都不用出場,就已經打敗所有敵手,只是這是她給你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