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搶到手牌的是一個年輕的男觀衆,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瘦,眼睛有些微突。
這個男子搶到手牌手,攝像機專門給了他一個特寫,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毫不掩飾的興奮之情,光看這個表情,大家也會覺得他不可能是托兒。
然後秋老師把話筒遞給了他,很親熱地問到:“恭喜你搶到了手牌,那麼你準備出一道什麼樣的題,來讓吳良寫歌呢?”
那男觀衆想了想,說道:“我們現在在長安,不如就以這座城市的名字來出一道題吧。”
秋老師正想答應,旁邊的工作人員提醒了他一句,於是他立刻反應過來,小聲說道:“是這樣,我們這個節目雖然是在長安錄製的,但是我們最後實在湘潭衛視播放,所以你可不可以把地名稍微改一下,改成湘潭?”
“沒問題。”那位觀衆倒也很耿直,秋老師一說他就答應了。
反正都是以城市爲名,長安或是湘潭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於是吳老師也回過頭去,吩咐編導把這段掐掉,因爲節目播出的時候,一般不會讓觀衆知道他們並不是在湘潭錄製的節目。
既然名字改爲了湘潭,秋老師也就走回臺上,對吳良問到:“怎麼樣,這位觀衆以湘潭這座城市的名字出題,你能寫出來嗎?”
吳良點點頭道:“可以。”
以城市爲名字的歌曲,不要太多,他隨便讓系統挑一首出來就能應付。
但就在這時候,旁邊有人突然插了一句說道:“等一下,秋老師,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大家驚訝地轉過頭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駱歆雨。
從節目一開始,駱歆雨其實和吳良沒有什麼接觸,她們做遊戲的時候分在了兩組,所以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句,這時候突然插嘴,誰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不過旁邊的和路雪倒是似乎猜到了點兒什麼,冷笑著自言自語道:“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罷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樣。”
吳良也覺得很奇怪,他直覺的認爲這是駱歆雨在爲那個老女人報仇,不過現在正在錄製節目,攝像機全都對準了他,他也不好表現出什麼,只好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望著駱歆雨。
駱歆雨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秋老師,因爲她知道,這個臺上有最終決定權的人,只有秋老師。
秋老師也是遲疑了一下,不過他和吳良一樣,認爲現在節目正在錄製,不太好反駁駱歆雨的要求,於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你有什麼要求,請說。”
駱歆雨微微一笑,故作嬌憨地說道:“我可不可以稍微加一點點難度,限制一下這首歌的題材?”
“哦,爲什麼?”秋老師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問她道。
要知道,現場寫歌本就已經很難了,現在不但要限制歌名,還要限制題材,這簡直就是難上加難,難道駱歆雨和吳良有什麼矛盾,想在這時候給他一個難看嗎?
秋老師並不知道化妝間裡發生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駱歆雨的經紀人和吳良發生了爭執,不過他本能的感覺到這件事對吳良不利,於是決定先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怎麼樣,吳良,你同意駱歆雨的要求嗎?”他悄悄朝吳良使了個眼色,其實是想他拒絕這個要求,因爲這樣做的話,不確定性太大,恐怕會影響到節目的錄製效果。
但吳良卻彷彿沒看到他的顏色一般,絲毫不懼,只是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對駱歆雨點點頭道:“好。”
“真的答應了?”秋老師包括他的另外三位同僚也是吃了一驚,連忙追問吳良道:“你真的沒問題嗎,要是寫不出來的話,可是很丟人的哦?”
吳良很肯定地點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吧。”秋老師無奈的癟了癟嘴,又轉過身去對駱歆雨道:“既然吳良說沒問題,那你就出題吧。”
駱歆雨早有準備,聞言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你就以湘潭爲名,寫一首關於別離的歌曲吧。”
關於別離的歌曲?
這個要求看起來倒是不過分,臺上所有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別離一直是流行音樂的主題,而以城市爲名的歌曲也比比皆是,兩者合一的歌曲雖然不多,但也同樣不少,看上去駱歆雨並沒有特別爲難吳良。
但實際上只有吳良才知道,以城市爲名寫一首別離的歌曲,這正是駱歆雨爲他設置的陷阱。
這世上有太多這樣題材的歌曲了,其中不乏經典之作,比如秦瀾老師的《傷心伶仃洋》,歌神杜青麟的《再別秦川》,天后菊小鳳的《風吹過榆林》,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珠玉在前,吳良寫出來的歌曲,如果和這些經典之作差距太大的話,那麼就算他完成了作品,也依然得不到觀衆們的認可。
於無聲無息間掐住了別人的喉嚨,這個女人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但是很可惜,她這一招對付別人或許好使,但是對付吳良嘛……
誰讓吳良有歌神養成系統護身呢?
哥什麼都沒有,哥窮得只剩下滿腦子的歌了!
吳良不動聲色地暗自冷笑了一聲,然後依然毫無波動地對駱歆雨點點頭道:“好,按照你的要求寫。”
駱歆雨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她掩飾的很好,除了吳良,幾乎沒人能看到她剎那間的失色,不過她的表情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胸有成竹了,很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對吳良說道:“那就好,請加油,我看好你哦!”
“呵呵。”吳良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把目光轉向了秋老師。
秋老師老奸巨猾,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不過爲了節目不受影響,他一直不動聲色的在旁邊憋著,看到吳良很坦然地答應了駱歆雨的要求,又把目光轉向自己,他立刻重新開始掌控起了局面。
“那好,既然我們已經把要求提完了,那吳良,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創作了。”他拍了拍無良的肩膀說道:“請問你需要多長時間呢?”
吳良眨眨眼,說道:“十分鐘。”
“十分鐘?”秋老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很意外的表情:“你確定?”
他之所以這麼誇張,一半是因爲節目效果,另一半卻是真的不敢相信吳良能這麼快寫出一首歌。
但吳良還是很自信地點頭道:“確定。”
“哇!”秋老師十分誇張的轉過頭去,對現場的觀衆說道:“他說他能十分鐘就把這首歌寫出來,你們大家信不信?”
“信!”
“不信!”
臺下的觀衆這次沒能統一意見,因爲很多人都覺得寫歌本身就已經很難了,還要在十分鐘之內寫出一首指定題材的歌曲,這簡直比寫作文還難,吳良怕是沒這麼大的本事吧?
可他們當中也有一些人認識吳良,或是聽過他的報道,知道他最出名的就是寫快歌,因此這些人都對他抱有十足的信心。
秋老師這麼問,原本也沒指望著觀衆們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他只是爲了調動現場的氣氛罷了,看到觀衆們配合的起了爭執,他趁機拋出了自己的話題:
“既然他這麼有信心,那咱們不如就來打個賭,如果他真的能在十分鐘之內把歌寫出來,咱們就現場給他伴舞好不好?”
“好!”觀衆們一起起鬨,這種好事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不過作爲一個專業的捧哏,何雲偉立刻跟了上來,拉拉秋老師的肩膀問到:“等一下等一下,你說的咱們,是指誰?”
秋老師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表達得很清楚,除了我們四個主持人,還能有誰?
何雲偉真是好氣呀,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代表了,他抓住秋老師不依不饒地說道:“那可不行,這個賭是你自己打的,我是站在吳良那邊的,我絕對相信他能夠十分鐘之內把歌寫出來,所以我纔不要跟你一起伴舞呢!”
“對,我也是站在吳良這邊的!”最喜歡湊熱鬧的楊璐也靠了過來,她和何雲偉配合默契,誓要給秋老師一個難堪。
這當然不是因爲她們有仇,而是純粹爲了節目效果而已。
秋老師聽了他們兩個叛徒的話,立刻就抑鬱了,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盧盼盼。
盧盼盼果然是個實誠孩子,被秋老師這麼一看,立刻就是一個哆嗦,很耿直地說道:“我也不信,我站在秋老師這邊。”
“好,現在是二比二平了。”秋老師並不準備就此罷休,還想把其他的嘉賓拉下水來,於是衝他們問到:“你們呢,你們要不要也來賭一下,看看要不要幫吳良伴舞?”
駱歆雨微微一笑,起身走了過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卻站到了何雲偉跟楊璐那邊。
“你也覺得吳良能辦到嗎?”秋老師驚訝地問到。
要知道,增加難度的要求可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現在卻選擇了相信吳良,這是什麼意思?
駱歆雨很坦白地回答道:“他答應的那麼快,我想他一定是很有信心,所以我選擇支持何老師。”
秋老師扯了扯嘴角,又對剩下的人問到:“你們呢?”
其他嘉賓也猶猶豫豫地走了下來,各自選擇了自己的站隊,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和路雪卻選擇了秋老師這邊,也不知道她是因爲對吳良沒有信心,還是純粹不想跟駱歆雨站在一起。
看到大家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秋老師知道氣氛已經帶動的差不多了,於是他對吳良說道:“那好,你現在可以開始你的創作了,不過你需要去後臺嗎,那裡應該沒人會打擾到你。”
吳良點點頭道:“可以,我還需要紙和筆來寫歌譜。”
“行,那你就先去後臺吧,咱們繼續後面的環節,十分鐘過後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秋老師豪氣地說道。
於是吳良轉身回到了後臺,而剩下的人則開始繼續下面的遊戲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