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她是誰?爲何會出現在城主府,顏顥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重了,卻又怕錯過她一絲的表情和動作,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二十幾年的人生裡,他見過各色的女子,不管是主動送上門的還是別人硬塞給他的,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心動,而如今,在敵人的陣營裡,他卻遇到了自己一見鍾情的對象,她美好得就想落入凡塵的仙子,勾脣舔了舔舌,這樣的女子,美好得讓人想帶回家好好私藏。
思文心情愉悅的泡在浴池裡,小四和喜鵲被他打發到了屋外,整個屋子只能聽到嘩嘩的水聲,病了三天,如今纔好得利索了些,大半夜時睡覺又悶出了一身的汗,這一次出汗倒讓他的病徹底的好了,黏黏的全身都不舒服,只得爬起來泡浴,被溫暖的水包裹著身子,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許多,閉上眼,愜意的坐在池邊的矮凳上享受著深夜的寧靜。
顏顥在屋頂上看得口乾舌燥,覺得渾身燥熱,原本該離開的步伐卻一直停駐,久久不能收回自己的視線,一陣夜風吹過,顏顥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抖,原本混沌的神智也清醒了許多,定睛一看,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屋裡的女子居然是平胸,憑藉自己夜能視物的極好視力,他不會看錯那影影約約的的確是男子的喉結無疑,這個發現猶如五月的晴天,陡然扔下了幾個巨雷,讓顏顥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這輩子第一次心動的對象,居然是一個……男人?!
呆愣了良久良久,顏顥才從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仍然高昂著頭的老二,無奈苦笑,伸手不客氣的打了小東西一下:他是個男人,你也有感覺嗎?真是不挑食。
再次往屋裡的人看去,勾脣邪魅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涸的脣瓣,很好,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他顏顥想要,沒有什麼得不到。
思文睜開眼看了看已經被泡得發皺的皮膚,“喜鵲。”
一聽到自己主子的叫聲,喜鵲連忙推門而入,伺候著思文出浴,邊爲思文穿衣,一邊豔羨道:“主子可真美,奴婢沒有見過比主子更美的人了。”
思文默默的擡頭,你妹的,作爲一個男人居然被說成美,女人太美是紅顏禍水,如果男人太美又是什麼?妖孽麼?!不悅的瞪了喜鵲一眼,呵斥道:“本宮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是。”喜鵲委屈的咬了咬脣,不管主子怎麼說,在喜鵲的心裡,主子永遠都是最美,最好的人。
任由喜鵲爲他擦拭一頭秀髮,思文散漫的靠在椅子上打著盹,小四急急的走了過來,恭敬道:“主子,京中來消息了。”
“哦?”思文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舉手擡眸之間有一種讓人晃神的美感,只看得屋頂上的顏顥刷刷留下了兩行溼熱的鼻血,窘迫的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婉鈺有喜了。”
原本懶洋洋無精打采的思文一聽這話,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興奮的看向小四,“有喜了?消息是否屬實。”
小四納悶的看向自己一臉興奮的主子,真是不知道他這麼高興幹嘛,林婉鈺有喜了,又不是他的種,雖然心裡謗腹不已,臉上還是一片平靜,“當真,向三皇子報喜的家書,應該明日就到夜蘭城。”
身旁的喜鵲也跟著眉飛色舞起來,“主子,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哈哈,林婉鈺總算是沒有辜負本宮一番厚望啊!”思文勾脣淺笑,“小四,傳令會京城,務必要保好林婉鈺這一胎,如果有什麼差池……”眼神一冷,“他們也不用活了。”
“主子英明!”
“是。”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思文和喜鵲對視一眼,主僕二人笑得十分曖昧,直看得一旁的小四惡寒不已,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二人笑得像黃鼠狼。
本宮?顏顥的眉頭皺了皺,能夠這樣自稱的人不多,很顯然這個人並不是上官雲青,那麼只有……張慎口中那個淫/亂的駙馬爺——張斯文,顏顥將這三個字來回在脣間回味,果然有意思。
小四耳朵動了動,身子瞬間緊繃,好像有陌生人的氣息,可惜氣息太弱,讓他不敢肯定,只得一臉緊張的守候在思文的周圍。
最後看了看屋裡的男子一眼,顏顥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微笑,張斯文,總有一天你我會見面,那時候……擡頭看了看漆黑的黑空,無聲的說了句‘再見’,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樓閣之間。
……
第二天一早,思文便帶著小四和喜鵲直奔城主府的大廳而去,病的那些日子就算了,如今這身子骨也好了,自然也是要去參與參與他們的活動的,當然這個所謂的活動是指一些列的軍事議會。
上官雲青和司空翊等一幫人正商量著如何應對烈焰國之事,正說到關鍵處,侍衛便匆匆的趕了進來,一臉的惶恐,“不好了,不好了,駙馬爺往這裡來了。”
“他來做什麼。”司空翊白淨的麪皮暗了暗,身上的寒氣更甚。
夜蘭城的城主董明華怒氣匆匆的一手拍在身旁的桌子上,不屑的啐了一口口水,“我呸,狗孃養的,到這裡瞎攪合什麼,讓老子一刀子解決了他,倒還省事。”
“城主大人息怒。”孫副將連忙勸慰氣得不行的董明華,語含不屑道:“他不過是個只都吃喝玩樂的繡花枕頭,只怕他想聽,就憑他的那點道行也是不懂的,我們只要靜觀其變。”
董明華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生氣主要是爲張斯文那讓人不敢茍同的糟糕人生,更氣他那個把持朝政數十件的爹——張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怕他搞什麼小動作。”
司空翊冷冷出聲,“只怕他沒那個本事。”
上官雲青一直神色不明的坐在座位上,心裡七上八下不知該作何反應,潛意識裡有一種想躲開的衝動,斂了斂神,暗自嘲笑自己一番,只是好奇張斯文來此處究竟意欲何爲?
思文一踏進大廳就看到衆人一臉難看的坐著,董明華那個老匹夫甚至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他幾眼,一羣人雖都不甘願,卻不得不朝思文行禮,“駙馬爺金安。”
思文冷哼一聲,這些人心裡想什麼,他清楚得很,淡然的靠著上官雲青坐了下來,上官雲青不自在的挪了挪,思文坐定,端起小廝剛奉上的茶淺淺的喝了幾口,這才淡淡出聲,“都不是外人,何須如此見外,都起來吧。”
“微臣遵旨。”
思文蹲著茶盞浮了浮面上的茶葉,含笑道:“各位不用顧忌本宮,繼續,繼續。”
“孫副將,接著剛纔的說吧。”上官雲青淡淡出聲,衆人雖然仍是不自在,確是放鬆了許多,孫副將皺眉指了指掛在大廳牆壁上的地圖,“夜蘭城四面環山,只有西面這一條通道可知道夜蘭城,烈焰國若想攻佔我夜蘭城,必經此路,我們應多加強此處的守衛。”
衆人點了點頭,正是因了這天生的好地勢,烈焰國攻打了夜蘭城長達半個月也沒有絲毫進展。
思文坐在椅子上,愜意的品著茶,看著一衆人一臉的嚴肅,不由得笑出了聲。
“駙馬爺莫非有何高見?”董明華不懷好意的問了思文一句,眼裡卻閃過捉弄的意味,這個酒囊飯袋,哼,老子今天非讓你出醜不可。
衆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原本一直默默的聽著衆人討論商議,坐在椅子上不出聲的思文身上,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貌似不經意的朝董明華挑了挑眉,氣得董老爺子差點跳腳,這才緩緩開口,“夜蘭城雖然四面環山,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是難以征服的天險,但是……”接過喜鵲遞過來的點心,半瞇著眼愜意的咀嚼著,看得一干人等火冒三丈,這個搗亂的傢伙,“東面卻有缺口。”
“缺口?”上官雲青滿臉疑惑的看向思文,心裡卻是震驚不已。
“東面雖然是峭壁,但峭壁下有一條細流。”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一聽他這麼說顯然一驚,一來東面峭壁下有一條細流的事知道得人極少,二來大家的防守主要是放在對付正面的烈焰**隊上。
“孫副將,馬上派人鎮守住入口。”
“屬下遵命。”孫副將得了指令,急急的趕了出去,董老爺子只當思文這是誤打誤撞,仍是不服氣的哼哼兩聲,不屑的將頭轉向一邊。
“倘若敵軍從水路而來,你們打算用什麼武器?”思文歪頭看向面無表情的上官雲青,上官雲青掩飾性的咳了咳,不自在的轉開了視線,司空翊極自然的接下了話茬,這個張斯文真是讓他越來越捉摸不透了,“自然是弓箭。”
“弓箭?”思文把玩著手裡的茶蓋,含笑道:“何不試試用油。”
“油……”上官雲青和司空翊不由得驚呼出聲,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讚許,就連董老爺子也回頭愣愣的看向思文,一臉的神色不明。
猶豫良久,上官雲青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惑,“你是如何知道東面有細流的?”
“很簡單,夜蘭城沒有水源,卻從來不缺水用。”
上官雲青和司空翊各懷心思的偷眼打量著思文,心裡五味陳雜。
思文無趣的打了個呵欠,看來該討論的也討論得差不多了,擡頭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帶著喜鵲和小四施施然的離開了。
看著越走越遠的三人,整個大廳中的人陷入了沉默。
卓雲急急的跑了進來,一臉的興奮之色。
沉思被打斷,上官雲青的臉色很不好看,不由得厲聲道:“沒規矩的東西,橫衝直撞成何體統,還不快滾出去。”
“爺。”卓雲可憐兮兮的看向上官雲青,眼裡止不住的欣喜,“京城來信,林側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