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一看來人,陳乾便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奈何不能動也不能開口,除了用眼神秒殺來人,只能躺在地上反覆將吳巖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徹底。
從夜色中閃出來的人正是吳巖,他興致頗高的哼著小曲,慢悠悠的蹲下,不顧陳乾的反對,毫不客氣的將他翻來翻去查看,邊看邊不停的嘖嘖出聲,彷彿挑選貨物一般。
貨物?!
陳乾心下一突,戒備的看著吳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來。
吳巖仿若未見,陡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來,強行拿過陳乾的右手,用刀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比劃一番,然後對著陳乾獰笑:“不要怕,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陳乾額角直冒冷汗,呲牙咧嘴對著吳巖狂比劃:你要幹嘛?再過來,老子一旦自由了,一定揍得你連你老母都不認識!
吳巖絲毫不將他的挑釁放在眼裡,繼續獰笑,再從衣袖中掏出了個白淨的玉瓶,利索的在陳乾右手臂上劃開一個口子,流出來的血用玉瓶接著,興奮自語道:“這下我的血蠱可算是有著落了,肖想了這麼久,總算是完成所願了?!?
陳乾定定的瞪著吳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給生剝活剮了,可吳巖淡定割手放血,全然不把陳乾的小動作放在心上,待裝滿玉瓶,麻利的在傷口撒上了藥粉,將血止住,頗有些嫌棄的將染血的刀往陳乾的衣服上擦了擦,收拾妥帖便施施然走了。
陳乾徹底目瞪口呆,躺在原地,因爲失血過多,臉色很是蒼白,呆滯的躺在地上,有一種被雷劈中的無力感。
正在陳乾風中凌亂時,已經走遠的吳巖又樂呵呵的嚷了一句:“這血蠱需得用人血養個七七四十九天方纔成效,往後就麻煩陳乾兄了?!币癸L中傳來吳巖哼著小曲的愉悅聲。
陳乾這次徹底被雷劈中了,在心中思量各種應對方案,空中又快來吳巖頗爲幸災樂禍的聲音,“好心提醒一句……如果飼主停止餵養,血蠱便會反噬飼主,我勸你以後還是每日乖乖找我放血爲好,否則只怕會落得被血蠱活吞生吃唯剩堆白骨的下場?!?
陳乾栽倒,無言看著夜空默默淌淚。
小四將四識一閉,打了個哈欠,便躺在牀上歇息去了,一覺直到天亮,愜意無比。
隨著夜色越來越濃郁,天也越來越冷,吳巖冷得直打顫,幸好在後半夜穴道便解了,這才抱著抖個不停的身子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過這一夜後,便得了風寒,躺了整整大半個月,這還是託了底子好的緣故。
……
顏顥纏著思文答應皇宮,便急急的爲他專門劈了一個新的宮殿,思文曾經住的的是文殊閣,再加上取其名字中的一字,顏顥便將宮殿取了個文殊殿的名。
加上自己不捨得再讓思文住在趙振府上,便興沖沖的將人給帶到了皇宮,並下令宮中的人不得對外聲張,宮裡的人雖然知道皇上領了個人回了皇宮,整日寵著愛著,卻始終沒有見過,就連是男是女也未曾知道個一二。
顏顥枕在思文的腿上翻閱奏摺,思文翻著烈焰國的風土人情札記,兩人雖沒有什麼交談,卻四處彰顯著濃濃的溫情,殿內靜悄悄的,只能偶爾聽到翻書的‘沙沙’聲。
喜鵲躲在二人背後的椅子上偷偷打著瞌睡,小四閉目養神。
一切都顯得相當和諧。
“太后駕到!”太監公鴨嗓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突兀的響起,思文和顏顥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都對太后爲何到此感到有些驚愕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匆忙起身,就連小四和喜鵲都匆匆從悠閒中回過神來,跪拜在了一旁。
“皇上?!鳖佁笤谛\宮女的攙扶下優雅的邁了進來,淡淡的掃了顏顥一眼,直接忽略掉跪在一旁的思文,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顏顥笑嘻嘻的湊了上去,“母后,今日怎麼會有空來看兒臣。”
顏太后伸手推開顏顥膩過來的頭,把玩著自己長長的指甲,淡淡道:“哀家若再不來你這乾清宮,只怕這乾清宮的天都要變了?!?
思文一愣,微微皺了皺眉,顏太后從進來開始就連一個眼神也未曾給過思文,顏顥有些擔憂,只怕思文住進皇宮的事情蓋不住了,顏太后今日來必是來興師問罪的。
顏顥在腦海裡將早就想好的應對重新過濾了一遍。
眼看思文一行人一直跪拜在一旁,“還跪著幹嘛,快出去吧,朕和母后要說些體己話?!保嘉目戳丝醋谏衔坏念佁螅齺K沒有什麼表示,顯然也是不想他留在這裡礙眼,思文便起身帶著小四和喜鵲告退,喜鵲跟在思文身後,偷偷回頭給了顏顥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後便緊趕著思文一同離開了。
思文一離開,顏顥和顏太后都鬆了一口氣,顏太后這纔不鬱的看向顏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以前如何胡鬧哀家都可以不管,可如今這件事哀家堅決不答應,皇上,把那個狐媚子給哀家趕出皇宮,趕出烈焰國。”顏太后重重的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手上的長指甲因爲用力太甚被震掉了一個。
“母后……”顏顥將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打發了出去,恭敬的跪在顏太后身前,一臉的認真,“從小到大,孩兒都沒有求過母后任何事,也從來未曾忤逆過母后,但這件事孩兒希望母后成全!”
“什麼?反了,反了,你是當哀家是死了還是嫌哀家沒死。”顏太后恨鐵不成鋼的怒瞪顏顥,一得到皇上藏了個男人在皇宮,早晚寵著捧著,寶貝得不行,當場便氣匆匆的帶著人直奔了過來。難怪自己多次說爲他納妃封后都被他找各種理由給拒了,卻原來心思根本就不在女人身上,皇上壓根喜歡的就是個男人。
這件事不僅顏家的列祖列宗不會允許,就連整個烈焰國的臣民也不會允許。
顏顥沉默不語,任由顏太后責罵。
不管顏太后怎麼說,顏顥都不言不語,所有的憤怒都找不到發泄口,顏太后氣得站起身不停的來回走動,這畢竟不單單是皇家的事,還關係著整個烈焰國,顏太后伸手撫了撫胸口,讓自己平靜了些,嘆了口氣,柔聲道:“皇上,你不僅僅是顏家的子孫,更是一國之君……你這不是要逼死母后,你要母后百年之後如何向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混賬,真是混賬!自古以來褻玩男子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倘若你收斂點,哀家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如今皇上不僅將人接入宮中,還堂而皇之的寵著捧著,還讓他插入朝堂之事,哀家絕不會允許你如此胡來?!?
“母后,孩兒是認真的。倘若母后擔心子嗣問題,顏家子孫衆多,就算……從顏家兄弟家過繼一個兒子在孩兒名下,顏家總不會到那個地步,其他的事情孩兒都可以依母后,可這件事孩兒絕不能依了母后?!?
“你,你,你……”顏太后氣得直跺腳,伸手指著顏顥說不出話,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辛苦爲他謀得皇位是爲了什麼?幸苦爲他看著整個朝堂是爲了什麼?幸苦爲他光擴後宮是爲了什麼?……如今這就是她對自己的回報?!
顏太后瞇了瞇眼,叫思文是吧!好,很好!一口氣沒有順過來,險些暈厥在地。
顏顥敏捷的扶住幾乎快要暈厥的顏太后,擔憂道:“母后……”
“你若真認我這個母后,就順著母后的意思將他給我攆出去,否則你就是想逼死我這個老太婆?!?
顏顥神色複雜的看著顏太后,“母后,倘若你真的容不下他,也便是容不下孩兒,倘若他有任何閃失,這便是要了孩兒的命?!?
顏太后微微愣了楞,這才幽幽開口,“你……你居然威脅哀家!” 顏顥這番話讓顏太后的心徹底的涼了下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爲了一個男人威脅自己,難道這樣就以爲能夠保他安全了麼?
“母后,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思文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倘若他有個萬一,孩兒必會隨他而去,還求母后成全?!?
“孽障,你怎麼對得起顏家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對天下百姓?!鳖佁髿獾貌活欘侇椀耐炝舢攬龇餍涠ァ?
顏顥不辯不爭,也跟著顏太后到了坤寧宮,顏太后拒見,便乖乖的跪在殿外,無論宮人怎麼勸,也不跪在原地不曾挪動一步。
顏太后心中雖有擔憂,但這次也不想妥協,便硬下心腸怎麼也不肯爲顏顥打開宮門,一連三日都不曾出宮門看過一眼。
顏太后身邊的太監總管打開寢殿的軒窗,擔憂的往外看了一眼,“太后,下雨了。奴才將皇上迎進來吧,天氣這麼冷只怕凍壞了皇上,老奴聽說皇上已經沒有近食,就連水也沒有喝上一口,這可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太后的臉色。
顏太后聞言,捏著座椅扶手的手緊了緊,皺眉看著窗外的雨絲,語氣卻不曾軟下來,“他愛如何便如何,哀家乏了!”說完便在宮女的攙扶下進入內室休息去了。
太監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如今太后和皇上鬧到如今地步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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