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嘉按賀一寒的意思稍做喬裝,喬裝是她的強(qiáng)項,只是稍稍把眼睛畫成了另一種形狀,戴上藍(lán)色的美瞳,戴上了棕色的長直假發(fā),梳著厚重的流海,臉上架著大大的黑框眼睛,整個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今天她是一個清純無敵,只是唯唯諾諾,完全聽話,同時又弱不禁風(fēng),看起來楚楚可憐,需要保護(hù)的千金小姐,小碎步走路,小幅度擺臂,絕不能大聲說話,適時還得臉紅害羞,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淑女真拘謹(jǐn)……可是這樣的女子才不會讓于墨覺得丟了面子。
果然于墨看到她的時候除了冷漠,倒沒再露出嫌棄的眼神,只說:“別以為打扮得人模人樣,就能讓我改變看法。”
貝嘉無奈,“于女士,我說過我跟您說的那個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不管你跟那人有沒有關(guān)系,誰讓你長著一張賤人的臉,就是惹人討厭。”于墨冷漠地上下打量她,還是止不住心底的厭惡。“一會兒在我朋友面前不要失禮。”
貝嘉癟了癟嘴。
他們聚會的地點在一個五星級酒店,保鏢已經(jīng)提前布置好保全工作,甚至對每一個與會者進(jìn)行搜身檢查,直到于墨的專車到來。她的老同學(xué)都是高級知識份子,不是教授就是博士醫(yī)生,或者是作家學(xué)者之類,都有些十分拿得出手的頭銜。雖然都沒有于墨今天這般富貴,但看得出他們的日子也過得相當(dāng)好,衣著都光鮮亮麗。也許是因為于墨今天母憑子貴,大家都爭著巴結(jié),今天這么繁復(fù)的安檢工作,沒有一人抱怨,反倒是頻頻肯定。
于墨入場,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起笑臉迎接,互相寒暄互相拍馬屁了好一陣子,其間貝嘉只被簡單介紹成為一個孝順兒子為母親請來專職陪玩的導(dǎo)游,她沒說什么,默默接受了,她還能說什么呢,很快她就被這些應(yīng)該十分清高的知識份子晾在一旁。
令她驚訝的是這些老朋友不約而同地都帶了他們的兒子女兒來,其中女兒居多,最大的不過25歲,最小的才18。
“老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晶晶,北大在讀博士,現(xiàn)在留校任教,乖巧得很,現(xiàn)在還沒有男朋友呢,您看怎么樣?”一位作家拉著自己的女兒說。
于墨滿心歡喜地打量著眼前這位精心打扮過的害羞女孩,頻頻點頭,“晶晶啊,長得真好,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一位學(xué)者趕緊拉著自己的女兒說:“我女兒蘭蘭昨天剛從美國回來,你知道我從小就栽培她學(xué)琴,今年才以第一名的成績剛考上柏克林音樂學(xué)院,連老師都說她是位音樂天才呢,我們家都以她為榮。”
于墨看著蘭蘭眼前一亮,高興道:“是嘛,我說呢這位千金小姐怎么這么有氣質(zhì),原來是柏克林出來的,好好真好。”
這時候貝嘉突然來一句,“咦?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學(xué)了吧?蘭蘭小姐怎么還在國內(nèi)?”
眾人僵在當(dāng)下,于墨冷冷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那位教授尷尬說:“這兩天她爺爺生日,是特別請假回來給爺爺慶生的,我們家蘭蘭是質(zhì)優(yōu)生,老師很放心
。”
于墨這才笑道:“蘭蘭真孝順,跟我們家一寒一樣。”
“可不是嘛,話說回來你們家小賀真有本事,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跨國集團(tuán)的主席,可不簡單,現(xiàn)在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他怎么怎么成功,如果我們家小志有他一半那么本事就好了。”一位教授說。
于墨轉(zhuǎn)頭看向她身旁的年輕男人。
小志說:“是啊,于阿姨,我是做工程師,前兩年才自個開了間小的工程公司,承包些房地產(chǎn)來做,一直想攀攀賀主席的高枝,您跟我媽這么老朋友了,改天咱們登門拜訪,還請您給咱們引薦引薦。”
這話題一開,所有人都說要登門拜訪,為的不就是要見賀一寒一面嘛,男人要賺錢的路子,女人釣金龜。于墨這下開始為難了,貝嘉注意到她神情有些僵硬,敢情她是沒想到過可能會發(fā)生這么個情況?賀一寒今天的地位,想攀高枝的人多了去了,今天這場聚會于墨必定不會是最期待“老同學(xué)見面”的那個老同學(xué)。
菜色倒是十分豐富可口,但貝嘉哪里敢真的吃,更不敢有當(dāng)時跟賀一寒在大排檔剝螃蟹的豪邁。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斯斯文文地吃,吃進(jìn)去的東西都不夠塞牙縫的,難受死人了!
但是這兩位小姐似乎沒這方面困擾,少吃卻也十分自在,同時還有人在旁邊吹噓她們琴棋書畫十項全能,脾氣有多好多好,日常生活是多么高檔優(yōu)雅。而可憐的貝嘉因為不會用筷子,又被嘲笑了一翻。
宴會接近尾聲,老同學(xué)們又開始逼問于墨,要求落實一個“登門拜訪”的日子。于墨十分為難。
貝嘉立刻為她解圍說:“于女士,咱們該出發(fā)了,否則咱們安排好的行程又要推遲了。”
于墨難得順從,“各位,兒子給我安排了觀光行程,我該出發(fā)了,過兩天咱們再聚。”
“要不然我陪著你去吧,你人生地不熟的玩也沒意思,有我們幾個老同學(xué)陪著一路說說話什么的,不是更開心嗎?咱們都自個有車,跟著就行了。”
眾人紛紛點頭,還說:“導(dǎo)游小姐就不用跟著了,附近的景點咱們都經(jīng)常去。”
這點于墨倒是贊同。
貝嘉瞪大了眼,連忙緊緊跟著于墨,雙手拉著于墨的手臂。想也知道老太太想撇開她很久了,老給她臉色看,但在賀一寒回來之前再難受也得粘著她。“那不行,我領(lǐng)賀主席工資的,誰敢得罪這么位大人物。”
無奈!只能大家一起去。這回母憑子貴的于女士真就像老佛爺一般,從現(xiàn)在起恐怕上個廁所都有一大幫子人跟隨前后,不用怕落單被埋伏了。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一跟就跟了整整三天,累了就去泡溫泉按摩做SPA,最后一天是購物,買了大包小包的名貴東西,在只接待會員的西餐廳用過餐后她們終于回到家。
“于女士,您累壞了吧?我給您放熱水好好泡泡澡。”貝嘉把東西送到于墨房間,看她扶著脖子扭了扭,于是說:“要不要我給您按摩一下松松?”
于墨確實很疲憊了,舟車勞頓休息不好,依然冷冰冰地說:“不需要,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