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膳,祁淵讓鄭嬤嬤陪著奕安去明禧宮見他的母妃,但是必須在晚膳前回來,不能在那裡耽擱太久。祁淵對鄭嬤嬤還是很放心的,所以也不怕江雲瓷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老奴這便帶三殿下過去。”鄭嬤嬤說道。
鄭嬤嬤和奕安離開了玉陽宮。
“江妃再如何總不至於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陛下是不是太過擔心了。”楊月姝問道,雖然奕安如今記在她的名下,算作她的兒子,但是她倒是覺得奕安想要去見江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若是一個人能將自己生身母親都拋諸腦後的話,這個孩子將來不一定會成長成什麼模樣了。
祁淵聽到楊月姝的話擡頭看著她,他還以爲最不想要讓奕安去見江妃的應該是楊月姝呢,如今看來倒不是啊。
不過即使楊月姝不在意,祁淵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後宮中的女人爲了權勢是什麼都可以犧牲的,而且祁淵隱隱也明白江雲瓷爲何之前如此對待奕安,無非就是因著奕安身子弱,登上大位沒有什麼希望,所以江雲瓷自然是本著物盡其用的道理,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當作爭寵的籌碼。
這樣的女人,祁淵不想讓她再有機會和奕安相處。但是爲了照顧奕安的心情,卻又不能做什麼,至少他不能因爲這個要了她的命。
楊月姝看著祁淵頗爲沉重的臉色嘆了一口氣。
罷了,這些事情也不該她管了,她之後好好照顧奕安也就是了。
“今日婉妃還會來表演節目,可是你刺激了她。”祁淵挑了挑眉說道。他可是也知道的婉妃其實舞跳得不如何,這兩日讓人教著,倒也讓她沒有時間來御書房找他,也算是好事兒了。
楊月姝笑了笑,坦白來說可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一個賢妃呢。
“賢妃這人,臣妾想知道陛下如何看她的?”楊月姝沒有直接說賢妃找她來合作的事情,雖然答允了賢妃只是她的權宜之計,但是可也不能真的全都對著祁淵和盤托出,萬一……所以她還是先問問罷了。
聽到賢妃的事情祁淵的眉毛微微皺了皺,看了看楊月姝,然後開口道:“不要與她深交,記住這個便罷了。”
賢妃這個人祁淵覺得自己似乎都看不透她,她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野心,但是之前給大皇子送東西之類的事情,他又感覺賢妃並不是像外面表現出來的那樣平和。
所以還是儘量不要和她接觸便好,尤其是之前賢妃曾經提出要走青韶的事情讓他感覺是不是賢妃看出了什麼,但是賢妃卻沒有什麼表現。
祁淵看不出賢妃做了什麼,加上他母后倒是喜歡賢妃,賢妃的哥哥也還算得用,所以也就如此吧,不必太過在意。
楊月姝垂了垂眸。
雖然皇上讓她不要去接近,但是她卻不住準備如此。
賢妃絕對是當初最有機會給她下麝香的人,她一定要挖出證據,讓賢妃永無翻身之地,她可不想白白的失去生育能力,而讓罪魁禍首和沒事兒人一樣,這樣她的心裡可是難平的。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而青韶這會兒也邁步進來了,她剛纔帶著奕祺去午睡了。
“好了,臣妾也去睡會兒。”楊月姝站起身往內間去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如今楊月姝可是甚爲熟練了。
祁淵滿意地看著楊月姝離開的背影,之後殿內便又剩下他們二人了。
“可也睏倦了?”祁淵拉過青韶的手柔聲問道。
青韶搖搖頭,她做宮女都這麼些年了,哪裡還有什麼午睡的習慣啊。
“我很想要陪你一起過除夕……”祁淵低聲開口說道。如今這個是他和青韶相遇後第一個年關,他自然想要和青韶在一起了,“只是……”
青韶聽到祁淵的話微微愣了愣,這怎麼可能呢,皇上和一個宮女過除夕可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何況按照慣例,除夕夜皇上必須要同皇后一起過的。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祁淵感覺到青韶的心情似乎低落了下來不禁嘆了一口氣,輕輕將青韶擁到自己的懷中。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之後青韶從祁淵的懷裡面掙脫開來,然後在祁淵不解的目光中從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個物件兒遞到了祁淵的面前。
祁淵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這個東西,原來竟是一個荷包。
“這個……”祁淵有些發愣,然後許久露出一個有些醉人的笑容來。
他手中的荷包不大不小,淺藍色的綢緞底子上面繡著白色的雲龍紋樣,看著十分素樸,但是龍紋卻格外精緻,不過即使素樸但是看在祁淵的眼中卻也是最好的。
“幫我係上吧。”祁淵柔聲開口說道。
青韶擡頭看著他,目光中有些不安,這荷包怎麼能顯露在人前呢。但是祁淵卻彷彿看出了她的猶疑,自己動手先把身上原先的明黃色的荷包摘了下來,然後說道:“無礙,別人輕易誰能看出來是你繡的呢。”
青韶略微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誰能夠看得出來呢。
青韶伸出手拿起荷包,然後輕輕地往祁淵的腰帶上系,因著系荷包總是要觸到祁淵的腰,讓青韶不由得紅了臉,纖細的手指都有些抖動。
祁淵看著青韶泛紅的指尖不由得笑了笑。
青韶好不容易纔將荷包繫好,白藍相間的荷包襯著明黃色的龍袍顯得格外顯眼。
其實青韶之前確實也如楊月姝所說繡了給祁淵的裡衣,但是因著時間到底倉促了些,即使她晚上熬夜縫製,如今也還剩下一步最後的收線,所以這會兒是不能送出來了。
“在想什麼?”祁淵發現青韶愣愣地看著荷包好像在走神的樣子。
青韶搖搖頭,沒什麼啊。
她偎進了祁淵的懷抱,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現在能歡喜的時候就歡喜一些吧。
祁淵對於青韶的柔順還是很高興的,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輕嗅著她頭髮上橄欖的香氣,算不上多麼好聞,卻讓他感覺格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