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蘅顯然是看不出來宛菊的擔憂的,即使看出來了她也不會在意。
宋元蘅並沒有把自己的庶妹被祁淵翻牌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在她的心裡面始終都不認爲青韶真的能夠徹底拴住祁淵的心,畢竟祁淵是皇上,一國之主,怎麼可能真的做到只要一個女人呢。
所以不管祁淵翻誰的牌子對於宋元蘅來說都是一樣的,而且她也知道祁淵對她如今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所以她現在也沒有必要再因爲祁淵翻誰的牌子寵幸誰去吃什麼醋,她現在想要的是權勢。
宋元蘅現在一心要做的,是讓奕恆成爲太子,因爲只有這樣她日後才能稱爲獨一無二的太后。
她可不要像她姑母那樣,和別人並稱太后,有時候還得受制於人。
“我父親那裡的信兒已經傳到了吧,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成果。”宋元蘅開口問道。
宛菊回道:“早就傳到了,這事兒畢竟不是小事兒,國公爺他們想必運作起來也需要一些時間吧,主子別急。”
宋元蘅怎麼可能不急呢,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讓貴妃肚子裡面那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失去價值,甚至是徹底消失纔好。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大皇子的地位,也才能保證她的地位。
“去把大皇子叫來,我得檢查他的功課。”宋元蘅說道,如果青韶肚子裡面的孩子能……那她定要讓人推舉奕恆爲太子,他的功課必須得趕上去。
“……是。”宛菊心中輕嘆一聲,然後轉身去叫大皇子。
此時的乾曦宮裡面,宋薇寧已經激動地站到了祁淵的面前。
“陛下!”宋薇寧顯然也是好生的打扮了一番的,穿著粉色的廣袖衫,鬆鬆地繫著一根錦帶,頭髮挽了一個低髻,用兩朵絹花裝飾著,瞧著便惹人憐愛的很。
可惜了,這模樣落在祁淵的眼中卻如若無物,因爲在他的心已經是滿滿的了,怎麼可能騰出地方來瞧旁人呢。
“偏殿已經收拾好了,你只在那裡待到明早便可。”
祁淵的手中拿著一本奏摺看著,只給了宋薇寧一個眼神便再沒有其他的了,那態度便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宋薇寧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此刻心中卻還是難免失落,不過就算如此,她也該滿足了。
至少,在別人眼中她是被人羨慕嫉妒的。
宋薇寧微微福身行了一禮,然後才退去了偏殿。
偏殿因著不常有人來,即使收拾了一番,添了被子枕頭卻仍讓人感覺寂寥的很。
宋薇寧在凳子上坐下。
“主子,這……”碧春抿著脣,總覺得這樣也實在是太委屈了些。
宋薇寧笑著搖了搖頭:“至少,現在我在別人眼中不再是一個空氣一樣的人了,不是嗎?”
想必,明天別人看她的目光再也不是那種帶著譏笑的了。
碧春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再等等,再等等,還會有機會的……”
宋薇寧看著此刻高高燃起的蠟燭眼中是一片火熱。
她相信,會有機會的……
元韶宮裡面此刻的燭火也亮著,青韶坐在凳子上,手中拿著一個繡棚,繡棚上一塊綠色的綢布,她正往上面繡著花樣。
“主子,明天再繡吧,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杏兒送來一杯熱熱的牛乳。
青韶先放下繡棚把牛乳一飲而盡,笑道:“如今日日喝這個,真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牛乳的味道。”
杏兒笑著說道:“主子什麼味道都是好聞的。”
青韶也失笑:“又胡說八道了。再給我拿一盞燈來,這個不夠亮。”
這會兒巧葉也進來了,聽到青韶的話無奈地說道:“主子該休息了,這樣很傷眼的,對身體也不好。”
“沒關係,”青韶搖搖頭,重新拿起針,“我把這幾針繡完就好了。”說著手腕便飛快地翻轉著,絲線靈活地在綢布上穿梭。
巧葉聽到這話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無奈地出去拿燈了,不然不夠亮的話更傷眼呢。
青韶又就著燈繡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感覺自己的眼睛的確開始有些痠痛了,不由得伸出手去揉。
“主子莫要揉,快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杏兒忙說道,然後伸出手將青韶手中的繡棚和針線都收了起來,“主子太不聽話了,如果陛下知道主子又在晚上做針線,必然要生氣的。”
青韶聽到杏兒的話臉色不由得一頓,然後鎮定自若地說道:“他又看不到……”
“誰說朕看不到!”
青韶的話還沒有徹底落地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給陛下請安!”巧葉和杏兒忙道。
祁淵揮揮手讓兩個人起來,然後看了看落在了桌子上的兩盞燈,最後目光又落在青韶身旁的繡簍上:“不是說了不許晚上做這些嗎,竟還不聽話。”轉身又對著巧葉和杏兒道,“你們就這麼伺候貴妃的?”
祁淵的樣子看上去似笑非笑的。
巧葉和杏兒忙跪下來請罪。
“又不是她們的錯,陛下說她們做什麼!”青韶無奈地道。
祁淵對著青韶微微挑了挑眉,然後道:“既然貴妃說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就先下去吧,日後再不能讓貴妃晚上做繡活兒。”
“是,奴婢們遵旨。”
巧葉和杏兒忙道,然後兩個人一個人拿著繡簍,一個人拿著那盞多的燈,齊齊退了下去。
內殿立時便安靜下來。
祁淵笑著走到青韶面前,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目色沉如水。
“咱們貴妃娘娘說不是宮女的錯,那麼就是故意抗旨了!朕可是不只一次說過不許在晚上刺繡的,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
青韶看著祁淵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心虛,她不是忘了,她只是……因爲祁淵今天要讓宋薇寧去侍寢,她心裡面有些不舒服……雖然祁淵說不會發生什麼,但是她還是難免擔心……
這樣的情況下,當然找一件別的事兒來轉移注意力纔是最好的。
不過,她擡起頭看著他,突然有些狐疑。
“你……不用在乾曦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