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後的衛明溪還是清冷, 容羽歌很想用手撫摸衛明溪的臉,只是、自己這兩天又是過敏,又是生病,沒少讓衛明溪擔心折騰, 此刻她不想吵到衛明溪, 她忍住了自己的手, 用視線一點點的描繪過著衛明溪的五官。
容羽歌越看越癡迷, 她覺得衛明溪是完全長在自己審美上的女人, 難怪自己會對她一見鍾情, 再見傾心。不管才情, 性情,容貌, 身材, 聲音,哪哪都好,似乎就是爲自己而存在。
第二天起來, 容羽歌的過敏的紅疹基本好了, 除了嚴重部位還有微許的印子,其他已經沒什麼事了。也不再發燒, 精神狀態良好。
容羽歌不願意再吃藥,衛明溪也沒有再勉強她吃藥。
衛明溪見容羽歌沒什麼事了,故意忽視她的存在,繼續計算自己的數學公式。和自己呆一起久了, 容羽歌就會知道自己生活有多單調無趣,說不準覺得無聊, 自己就離開了。
“衛明溪,我上次畫的畫呢?”容羽歌覺得衛明溪應該沒有扔, 她想把兩年前未畫完的素描畫完。
衛明溪從自己的畫冊夾裡,把容羽歌畫的那張自己的素描找出來,遞還給容羽歌。
容羽歌見衛明溪確實有好好保存自己的圖冊,嘴角勾起,笑容愉悅。
“你知道我肯定會回來的,所以才一直幫我保存著,對不對?”容羽歌開心的問道。
“這是你的東西,我沒有權力處置。”
“衛明溪,我所有東西,你都可以處置,包括我這個人。”容羽歌看著衛明溪認真說道。
衛明溪裝作沒聽到容羽歌說的話,繼續忙自己的事。
衛明溪又躲,容羽歌沒辦法,不過她也沒有再吵衛明溪,而是從衛明溪書桌前的筆筒裡取了一把鉛筆,繼續把兩年前未完成的素描完。
衛明溪答應容羽歌留下的這幾天時間,她們的相處狀態基本都是這樣:衛明溪忙她自己的事,閒著無事可做的容羽歌就坐一旁安靜的畫著衛明溪,要不然就從衛明溪書架上拿本自己看得進去的書的,靠坐在牀頭,抱著衛明溪的枕頭看書。
白天容羽歌不干擾衛明溪,到晚上的時候,容羽歌不允許衛明溪繼續冷落自己,她會纏著衛明溪,讓她陪自己聊天。
三四天功夫,容羽歌已經畫了十多張自己的畫像。衛明溪見容羽歌什麼都不畫,就光畫自己了,笑時的自己,蹙眉時的自己,生氣時的自己,沉思時的自己,冷漠時的自己等。每一張的表情都不一樣。
衛明溪詫異於容羽歌精準捕捉自己情緒的能力。如果說,之前她對容羽歌對自己的喜歡還有懷疑的話,那現在她在看過這些自己的畫像之後,就不再懷疑。只有對一個人投入了大量的注意力,才能觀察得如此細緻入微。一個人願意對另一個投入那麼多的關注,細微處都不放過,除了喜歡,大概也不會有別的原因了。
衛明溪確實故意晾著容羽歌不管,畢竟十八歲年輕的少女,正是誘惑最多,最耐不住寂寞和無聊的時候。可容羽歌和自己呆了幾天,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容羽歌白天不打擾自己,只有在晚上的時候,纔不允許自己冷落她,她很懂得把握一個不讓人反感的度。這讓衛明溪覺得容羽歌確實比她實際年紀要懂事和成熟一些。
夜裡,衛明溪趁著容羽歌洗澡的功夫,把下午的公式拿出來繼續計,這一算又忘記了時間。
容羽歌出來,看到衛明溪又在計算那些看自己不懂的東西,微微皺眉。
容羽歌沒有馬上過去,而是把頭髮擦乾後才走向衛明溪。
“衛明溪,你答應晚上要陪人家的。”容羽歌身體主動貼上衛明溪的後背,脣也貼到了衛明溪的耳畔,似不滿又似撒嬌的說道。
衛明溪敏感的感覺到容羽歌貼了上來,自己的後腦勺正好貼在那飽滿的柔軟處,那柔軟的觸感,根本無法忽略,最要命的是,容羽歌的脣在自己耳畔說話的時候,那微微氣流打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又突然竄起了一股酥麻的感覺。和之前那一次的感覺是一樣的。這三四天,她一直很小心翼翼,有意識的迴避容羽歌和自己無意間的親密舉動,甚至懷有警戒之心,容羽歌一靠近,她就會提早避開。此刻容羽歌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防不勝防。衛明溪把頭往前伸了一些,避開後腦勺的柔軟。
“我沒有答應過你……”衛明溪記得自己並沒有言語做出承諾。一到晚上,容羽歌就特別粘人,粘得自己實在做不下任何事,最後乖乖陪容羽歌閒聊。只是默許,不算答應。
“那現在答應也不遲。”容羽歌說著把手搭在衛明溪的雙肩上,然後把衛明溪的長髮往後撩,露出衛明溪曲線誘人的頸部。衛明溪雖然不跳舞,但是她的脖子卻很細長白皙,看起來多麼美麗誘人。容羽歌多麼渴望把自己的脣貼上去,可她不能還這麼做。
這幾天,容羽歌表面看著平靜,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心有多麼的洶涌澎湃,蟄伏著一隻蠢蠢欲動野獸。在故意過敏被衛明溪發現,毫不留情的趕走後,容羽歌不敢太放肆,不敢再做出任何可能會讓衛明溪生氣的舉動。
越是在意,越是小心翼翼。
不敢親衛明溪的脖子,容羽歌只能藉著撩弄衛明溪頭髮的時候,讓自己指尖輕輕劃過衛明溪的頸部的肌膚,感受一下衛明溪難得露在外面細膩溫熱的肌膚。
容羽歌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撩撥。那看似無意間從衛明溪脖子上劃過的指尖,讓衛明溪的脖子不受控制的泛起陣陣酥麻的感覺。衛明溪原以爲只有耳朵會有感覺,沒想到就連自己的脖子都這般經不得容羽歌任何碰觸。
湖底暗潮洶涌,湖面依舊平靜無波。
“你先回牀上,我書桌收一下,就過去。”衛明溪語氣淡淡,她想避開容羽歌的碰觸,又不希望讓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和衛明溪約定的時間,就只剩下兩天了了,容羽歌還是不願意離開。她很喜歡這三天和衛明溪的相處,就算衛明溪白天只顧著那些數學題,不理自己,可自己只要能看到她,就覺得滿足和幸福,那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給與自己的。
在僅剩的兩天時間,容羽歌不想像前幾天那麼剋制了。她想要對衛明溪做一些更親密,更放肆的事情。
此刻,容羽歌遵循自己內心的渴望,她從衛明溪身後退離,在衛明溪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她走到書桌前,伸腿跨入了衛明溪和書桌只能容下一個人距離,直接跨坐在了衛明溪腿上。
衛明溪沒料到容羽歌會突然做這麼大膽的事,一時間她的身體僵住了。
書桌到衛明溪之間的空間很小,容下容羽歌的身體之後,所剩的空間就很小了。她們身子自然就貼得很近,只要再近微許,衛明溪的臉大概就要貼上容羽歌的飽滿處了。可就算沒貼上,可這個姿勢依舊過於親密和曖昧,讓衛明溪面紅耳赤了起來,甚至還有些心慌。
“容羽歌,你下去。”衛明溪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開口趕容羽歌隻身上下去。衛明溪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就像陳年的木頭,就怕一動就會碰觸到不該碰觸到的部位。
“我做夢都想讓你再這樣抱抱我,就像小時候那般,就只剩兩天就回去了,衛明溪那就抱抱我好不好嗎?”容羽歌說著眼眶就紅了,十二年的等待,才得來的這幾天溫存,卻又要離開,捨不得。
衛明溪能感覺到容羽歌對自己不捨,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感覺自己若拒她,她大概就能直接哭出來。這讓衛明溪心中再次不忍,甚至還有微許的憐惜。她也沒什麼錯,只是對自己產生了不合適的感情。
“容羽歌,這樣是不對的。”衛明溪忍不住嘆息,自己不該縱容她的。
“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壓根不覺得我喜歡你有什麼不對。”容羽歌語氣有些激動。
“容羽歌,我大你十四歲,等你三十幾的時候,我都五十幾了。”她大容羽歌那麼多,想想都覺得那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年長者的閱歷和經驗,對年幼者來說,是有吸引力了,但是等容羽歌長到自己這歲數之後,便知道,她也將擁有,自己並不特殊,也不值得她如此著迷。
“我不在乎,我永遠都不會嫌你老的。等你老了,我正好就可以照顧你了,等你老得走不動了,我可以扶著你走,你活到九十幾歲,我活到八十歲,你先走,然後我跟你一起走。”容羽歌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似乎一瞬間,就進入了情境之中,一想到衛明溪會比自己先死,她就覺得好難過。就因爲衛明溪比大那麼多歲,相愛相守的時光似乎一下子就少十四歲黏,容羽歌就越發想早一點和衛明溪在一起,一天都不想浪費。
衛明溪聽著容羽歌幼稚卻又真摯的言語,再見容羽歌哭得成淚人,她的心怔了一下,心中那無比堅固的城防,似乎被敲出了一條細細的裂縫,微不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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