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納蘭映月驚住了,她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會有這般超乎常人的見解,連城的臉上有著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曾有的成熟,這個女孩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本想勸連城放手,想不到竟是被連城勸倒了。
“你說得很對,你所做的卻是大愛,而我對兒子的愛只是小愛罷了,我希望將他攥在手心里,不讓他受傷害。我沒有辦法讓你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但是倘若你肯放下名和利,我能夠成全你們。”
“嗯?”連城抬起頭來,眼里流過絲絲希望卻又搖頭,“罷了,我還是放手吧,我可以花一生時間去等他。”
“可是他等不了你啊!連那個我都不能去的排云軒他都能讓你住進去,可見他是有多愛你,不要讓他等好嗎?”納蘭映月激動地勸說著。
“我......”納蘭映月地話徹底難住了連城,她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了,沉思良久,“我愿意,只能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放棄一切!”終于,她是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好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待他,我會想辦法把你弄進王府,屆時你們便可在一起了,不過在他成親之前你得藏起來可以嗎?”納蘭映月心疼地撫摸著連城的額頭,淡淡笑道。
“嗯,謝謝......‘娘’!”她默然點頭道謝,最后一聲“娘”喊得極低極低,似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
“連城!連城!”恒泰踩著急促的步子,在鄉野山間呼喚著,汗水早已浸濕他的一扇,額頭被毒辣的陽光曬得油光發亮。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卻是無果,連城依舊沒有蹤影。
他開始有些厭惡醒黛,倘若不是她,他定能夠跟上連城,阻止危機的發生。可是現下,他連究竟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別說找到連城了。心中的那股愧疚感愈發強烈起來,他覺得是自己又一次丟了連城。
內心深處的聲音一直在指引著他,只是因為心急,他竟是未聞得一聲!“連城!連城!”恒泰依舊是撕心裂肺地呼喚著。然而,除了山谷間虛無縹緲的回聲之外并無任何回應。
不知不覺,他走近那片荒蕪的樹林,走近了連城最后出現的地方。眼下一片蕭條,枝干上枯慌地沒有葉子,泥濘的土地散發著一股聞所未聞的幽香,流動的湖面飄起的冷氣迷了恒泰的眼,他的心口疼痛無比,一種鉆心的疼,一種懊悔的疼。
失魂落魄間,他的目光無意掃到了落在地上的粉色手帕。欣喜若狂地撿起,細細端詳著,手帕沾著濕氣,一對鴛鴦繡得可謂栩栩如生。這正是連城掉落的物品!
恒泰心頭仿佛冒出一絲希望,他茫然地望向四周,好像連城就在附近,他大喊,“連城!連城!”同樣的,除了空蕩的回聲之外,其余的一無所有。
他的心又沉了下去,連城怕是真的遭襲了,可他依舊不放棄,一遍一遍呼喚著,山間的回聲一遍一遍響著,似乎一夜不曾間斷......
恒泰的希望并沒有隨著天色的暗淡而泯滅,他一直在尋找,山間到長河畔,再到迎春閣,最后落到排云軒。他甚至希望江逸塵能夠再一次替他把連城找回來。
恒泰攥著連城的手帕,悵然若失般走著,進入桃林,無力推開排云軒緊閉的院門。前腳剛踏入院門,抬起頭,房內的閃爍的燈光,以及映射在窗頭的人影。不顧人影的身形,恒泰的希望又燃燒起來,頓時有了精神,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連......”恒泰一推開門便大喊,可屋內除了獨自一人飲酒的江逸塵外別無他人,還沒喊出名字,他的心就又落下去了。
臉上原本喜悅的表情一時間也隨之暗淡,轉而卻是一臉不樂,臉上布滿了黑線,江逸塵卻是淡定地很,端著酒杯,一臉氣定神閑。輕蔑地瞥向一旁的恒泰,嘴角流過鄙夷的笑。
“說,你把連城藏到哪里去了?”恒泰話鋒直取江逸塵。
“什么?”江逸塵一臉茫然,表情真切,“連城又失蹤了?”
“別裝了,一定是你!”恒泰一口咬定是江逸塵所謂。
相反的,江逸塵裝作極為淡定,立刻想到了毓秀,卻又搖搖頭,毓秀同一件事不會做兩次。
“這一次,我卻是不知曉呢。”江逸塵攤開手一陣苦笑,“要不坐下來喝杯酒先?”
“滾!”恒泰不耐煩地坐下一把甩開江逸塵遞上來的酒杯,拿起桌上的酒壇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上下律動的喉結充分展現了恒泰內心的郁悶。
“切。”江逸塵不屑地,心想,你嫌棄我的酒杯,我還嫌棄你的嘴呢!
“你真不知道連城去哪了?”恒泰放下壇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江逸塵。
“別這么看著我呀!我是真不知道!你看我哪一次瞞過你?”江逸塵拍拍大腿攤開手表示無辜。
“最好沒有。”恒泰站起身轉身躺倒在床上。
江逸塵沒有理睬,不屑地啐一口口水,恒泰的這副模樣真是另他厭惡,自幼便是如此,每每一生氣恒泰就會擺出一副大少爺的模樣,對他使喚這使喚那,江逸塵只是富察家的義子無什么地位,只有順從了這個未經世俗的大少爺。然而,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江逸塵心中復仇的愿望自兒時以來從未斷過,他一直在等那個機會。
“你干什么去!”恒泰突然坐起來,朝著江逸塵喊道。
“我找連城去,難道還在這里陪你睡不成嗎?”江逸塵沒有回頭徑直出門,又重重甩上門。
恒泰是累了,累的已無多少力氣,長嘆一口深深睡去,早已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只是心中一直在呼喚著連城。
房門外,
江逸塵合嘴吹一聲口哨,四下里頓時一陣騷亂的閃動,粗亂的鳥鳴過后,幾個黑衣人立刻單膝跪在江逸塵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江逸塵順手將一幅畫像丟與他們,冷冷命令道,“去!把畫上的女人給我找出來,然后回來報告!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到時候記得把畫還給我!”
“嗻!”幾個黑衣人接過畫恭敬地點頭,但見江逸塵又一揮手,又一陣騷動過后,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江逸塵一甩袖子,冷笑一聲奪門而去,月色下只留一個凄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