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的大疾不過是虛驚一場,所謂痰中帶血,不過是因為哭的厲害,導致咳的厲害,傷了喉嚨,喉嚨出血造成的。
虛驚一聲歸虛驚一場,可章見了冷靜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心疼的要命卻是真的,本來想著不能縱著她給她長臉的想法早丟到了瓜哇國,給烏鴉吃了。
只得摟住她,哄著她,柔聲勸她莫要再哭,哭壞了嗓子唱歌可就不好聽了。
冷靜要他笑一個給她看,章當真便笑了一個。
冷靜方才止住哭,吃了朱長懋開的清嗓藥,皇上去辦正事,冷靜倒趁機去廚房親自做了碗陽春面,讓大用給皇上送了去。
章正肚子餓,吃了這碗陽春面竟吃出一包眼淚來,這個女人真的是愛上自己了啊,把自己當成了丈夫了啊,這讓他感動的一塌糊涂。
怪不得司馬南當初會喜歡她,原來她真的是塊美玉啊,雖然有時候脾氣臭一點,可有分寸會哄人啊。。。。。。
章心中對冷靜的愛意因為她激烈的反應和這這后的一碗陽春面而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然后冷靜依舊如此做作,章有時接得住,有時接不住,直接投降。
如此反復十幾天,章徹底妥協,不管面對冷靜的無理取鬧還是放肆任性,只剩下哄來哄去這一招,哄得冷靜開心,他便開心,若一直哄不開心,他的心情便一直郁悶不解,連正事都不能夠好好辦。
南由直驚的目瞪口呆,主子的這一波操作實在是太騷,看花了她的眼。
“男人都一樣,都犯賤!”南由氣呼呼的得出結論。
冷靜朝她翻白眼:“他可是皇上,你也這么說他,當心斬了你的腦袋。”
“我說的是男人?!蹦嫌蓪W她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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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殿。
管容穿上剛做的新衣裳,要鏡子前轉了幾個圈,問立在一邊的幾個妃嬪:“好看不?”
“好看,宛若仙子下凡?!睍f話的妃子笑言道。
“皇上最遲明天正午就要回來,你們都準備了什么禮物給他?”管容笑盈盈的問道。
“不過是些女工珠寶之類,也沒什么新意可想?;屎竽锬镆欢蕚淞撕脰|西了?”會說話的幾個妃子奉承道。
“我和皇上是夫妻,哪用準備什么禮物?!惫苋菪Φ?,眸光卻分明得意,明顯是準備了肯定能讓皇上滿意的禮物。
管容除了給皇上準備了禮物,還給貴妃娘娘準備了一份大禮,只是不知道貴妃娘娘見了這個大禮會是什么反應。
她簡直期待極了。
皇上果然在第二天上午回到宮中,眾人見禮完畢,太后原說要吃午宴給他接風洗塵,皇上卻說累了要歇著,晚上再說。
太后聽他如些說,只得作罷,率眾妃散了去。
自始自終,皇上的目光都沒在管容的身上多停留過一刻,這讓管容很失望,失望的想怒吼想打人。
她特意穿了件鮮艷無比的衣裳,鮮艷到別的妃嬪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的地步,還特意畫了個濃妝,描了眼線,用最紅的紅紙染了唇。
她的明艷和美麗連守中殿的侍衛都忍不住偷看了幾眼,可皇上,卻視而不見,這讓她絕望。
都是那個賤人!她就知道,只帶她一個人出去這么久的結果,就是這樣!她絕不會讓她好過,她一定會把她拉下馬,把她打入冷宮,甚至斬了她的腦袋,以泄她的心中怒火。
關太后竟然先送了冷靜一個大禮,就是把自己騰出來的鳳棲宮撥給冷靜居住。
此言一出,眾妃嘩然,管容更是撐不住,當即紅了眼圈子。
靜悅宮修葺一新,太后搬了過去,說要將鳳棲宮重新整修的時候,為了討好太后,還是管容做的監工,早起晚歸的依太后的意思重新整修完畢。
卻沒想到,關太后竟然是為了把這個地方給冷靜居??!
在管容眼中,這是讓冷靜再死一萬次的理由!
冷靜當然推辭,可這是懿旨,推辭歸推辭,住還是要住的。
南由望著鳳棲宮中氣派的家具擺設笑開了花,神秘兮兮的在冷靜的耳朵邊說道:“主子,你說太后讓咱們住這兒,是不是有意提拔你的意思?”
冷靜可沒她這么樂觀,她是治好了關太后的病,可根本用不著讓她住在這種高大上的地方,這分明是給她樹敵,此招一出,她便是后宮的眾矢之的,不管走之前費了多少工夫拉攏了多少人,都會因為這一招而全部泡湯。
她住這房子,分明是越制,就算重新裝修降了等級,也是越制。
既然有越制之嫌,可太后卻執意要她住,就等于太后心中有南由說的那層意思。
若太后有這層意思,不光皇后,就是妃嬪們也必心中不服,要跟冷靜過不去。
冷靜正在這兒煩惱,只見大用氣喘噓噓的跑進來,尖聲叫:“娘娘大事不妙,不好啦,出事啦!”
冷靜嘆口氣,遞杯茶給他,要他緩一緩,好好說。
大用茶也不喝,緊跟著嚷道:“你快去瞧瞧罷,午時馬上到了,孔司珍這就要被砍頭了。”
冷靜手中的茶杯落地,后退兩步,提衣朝外面跑去。
離午時三刻還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若是緊跑,或許還能趕上看見孔令慈的人頭落地!
她跑出鳳棲宮,竟意外的發現宮門外的甬道邊竟然拴著一匹馬。
冷靜來不及多想,解了那馬的韁繩,騎上它,一夾馬肚飛馳而去。
上天終算對她不薄,待她趕去刑場的時候,正是午時三刻,行刑官正擲下牌子,劊子手舉起了手中的鋼刀。
“皇上有旨,刀下留人!”冷靜在馬上大喊。
刑場內一片嘩然,劊子手放下手中的刀,瞧向行刑官。
行刑官冷靜認識,是行刑司的司理貴喜。
貴喜見是她,忙下座撩衣跪倒,口呼千歲千千歲。
“放了她?!崩潇o指著刑臺上被捆縛著雙手的孔令慈。
貴喜面露難色:“娘娘,不是小的不聽從娘娘的吩咐,只是這是太后老祖宗欽定處斬的囚犯,若無圣旨,小的實在不敢放人啊。”
“本宮說了,有皇上口喻?!崩潇o道。
“娘娘,這,這種事該有圣旨才行啊,要不,小的再等等,等娘娘請旨來?”貴喜拭著額頭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你等著,本宮去去就來?!崩潇o飛身上馬,又疾馳回宮。
這一次她卻是連宮門都沒進得去,便被一幫人攔下。
攔她的人是中宮的侍衛。
冷靜急著救人的心一下子冷卻,冷卻下來的她心中卻又生出巨大的怒意。
孔令慈的事,怕不是她自己惹出來的,而是管容為了對付她才生出的主意,管容這是在告訴她,
她能搞掉她的手下,那么管容照樣能如法制炮,對付她的朋友。
“娘娘,此乃東華門,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經衛士搜身后方可進入,這是宮規,娘娘不會不知道罷?”侍衛的頭領一臉正氣的對冷靜說道。
冷靜心中暗笑一聲,怪不得鳳棲宮外會突然駐著一匹馬,原來這又是另一個陷井。
她今兒出門沒看黃歷,接連踏進他們布下的陷阱里。
“宮規本宮當然知道,可能跟本宮講這番話的,也得是守門的衛士罷?你們又是誰?”冷靜冷聲疬。
侍衛頭領頓一頓,開口:“屬下是中宮侍衛,正好巡邏至此。”
冷靜又是一聲冷笑:“那你們豈不是多管閑事?一群小小的侍衛,竟教訓到本宮的頭上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皇后娘娘授意不成?”
侍衛頭領聞言,身子一顫,跪倒在地,連聲申辯,并無人指使。
“那還不快滾!本宮敢騎馬出入,自然有本宮的道理。”冷靜怒道。
侍衛頭領起身,率眾人離開。
冷靜將馬栓好,徒步進了東華門,皇上這個時候應該在平章殿后面的寢宮歇息,而平章殿內有值班大臣在批閱奏章。
若這個時候去那里,就算能救下孔令慈,那她冷靜也會因私闖禁地而被問斬。
冷靜腳步加快,眸中光芒逼人。
她絕不會認輸,不管多大代價,她絕不會再讓她身邊的人因為她而丟掉性命。
冷靜回到鳳棲宮,南由見她面色駭人,忙上前追問原由。
冷靜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問話,徑走到書桌前,拿起墨來研墨,
“主子,讓奴婢來?!蹦嫌蓴]了擼袖子,要替她研。
冷靜阻止她,冷聲吩咐道:“南由,帶著屋里的人全部出去,不管現在在做什么的,都出去,離開這宮殿至少百步遠。”
“娘娘!”南由驚叫一聲。
“馬上走,本宮不想再說第二次?!崩潇o高聲道。
南由的個哆嗦,擔憂的瞧了她一眼,揮手叫眾人一齊出去,與她閉了門。
冷靜打開書屜,找出一份皇上曾頒給她的圣旨出來,又拿起一塊素絹,鋪上漿糊,將素絹粘到圣旨上,擋住了原先的字。
又另拿出一塊素絹,提筆寫了幾句。待墨跡干后,也刷上漿糊,又粘在素絹之上,一份假圣旨便造了出來。
她瞇瞇眼,瞧了這假圣旨兩眼,伸手卷起來,塞進袖中,打開宮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