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陸堯折了回來,吻吻她的臉,說:“我真的有急事要馬上處理,如果太晚了你先睡,明天還要參加記者招待會。”
簡媚無奈蹙眉:“幾點回來?”
“還不知道,處理完了就會回來。”陸堯走到門邊,手按在門把側轉俊美的臉。
“嗯。”簡媚只得目送他離開。
陸堯到長島瀾橋的時候,凌昊也已經先到了,他向四周巡逡了一番,沒有發現關妍的車,遂向陸堯走去。
陸堯拉門下車,看著走近的凌昊:“她有來嗎?”
凌昊搖搖頭:“沒見到車。”
“五年前是怎麼回事?”陸堯問的是五年前關妍自殘的事。
凌昊想了想,淡聲道:“對於這件事,我想保持緘默。”
陸堯冷凝著眸,薄脣微抿:“有可能嗎?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是,這五年她的點點滴滴你都不會知道。”
“我只想確定,關妍自殘是否與我有關。”
“陸堯,過去了,知不知道,都已經不重要了。”
“是在……打掉孩子之後發生的?”陸堯艱難的開口。
凌昊沉默了許久,終還是緩緩的看著他說:“是。”
關妍至今都沒有說,那個孩子是誰的。她打掉孩子之後,整整三天都沒有開口說話,池灝過來,她都不理。
發生那件事之後,池灝從珠海一個準備移民的同學手中,接過了規模不大的當時還叫飛的非池,並帶走了狀態不好的關妍。
陸堯微微一頓,雙脣緊抿不發一語。
他與關妍的徹底決裂,是在打掉孩子之後,他親自送她進去,看著她出來,一步一步的越過他,走向透著光亮的出口。當時彷彿有預感般,覺得她終將會走出他的世界。
後來,終將走出他的世界,一走就是五年。
但,他作爲一個男人,這樣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她終究還是坐上了池灝的車,一言不發的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黎簇駕車從外邊回來,甫下車,就見到了凌昊和陸堯站在別墅的門口在說什麼。
她推開車門跨步下車,微異的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陸堯斂斂眉,躊躇了一下,回頭看著母親:“打了你電話,沒有人接。”
黎簇翻了翻手包:“我忘記帶了,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找,突然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阿姨,關妍有沒有來過?”凌昊看著黎簇,眼中一片憂色。
“下午來過,把業主卡還給我後,就走了。”黎簇想起下午的情形,心口還有些細微的觸動。
“業主卡?”凌昊詫異。
陸堯則是冷然的看著她,聲色依舊不動。
“她哭過。”黎簇擡起美眸看了眼眼前這棟兩層半的歐式別墅,沉重的嘆了口氣:“她一定是很捨不得這棟別墅,這是她父親留給他的。”
“她有說要去哪裡嗎?”凌昊眉都皺成一團了。
來過,也哭過,代表她真的很難過,這些年,她說她已經不會輕易掉淚了。
“她這麼恨我,你覺得她有可能會告訴我她要去哪裡嗎?”黎簇想了想,覺得有什麼不對:“凌昊找關妍,陸堯,你爲什麼也會來?”
“你沒有看新聞的習慣嗎?”陸堯用很平板的聲音問。
“我已經很久不看新聞了。”黎簇自嘲的笑了一聲,當年她鬧出的事情,已經引發整個豪門陸家雞犬不靈,各種不實的,真實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幾乎要把她淹沒至少,所以她現在都不怎麼看新聞,眼不見爲淨。
“發生了什麼事?”她再度開口問。
“沒,”陸堯薄脣微啓:“我與她中午大吵了一架,我甩了她滿身的錢。”
“陸堯你!”凌昊都震驚了,這個震驚瞬間轉變成怒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怪不得關妍會躲在廁所裡哭,怪不得會選擇在午休辦公室裡沒人時告假離開公司,原來她與陸堯還真的發生過激烈的爭執,受到了如此羞辱。
“陸堯你太過分了!”黎簇都聽不下去了,她管不了這個兒子,可以用錢甩人,是不是太過份了?
陸堯居高臨下的瞇眼睨著母親:“我不想再責怪你,但我們會有今天的這個局面,是誰造成的?房子我也替你拿到手了,好自爲之!”
陸堯冷漠說完,轉身大步走回車上。
黎簇僵硬著身體定定望著他的背影,終究是嗤笑一聲:“這個孽,無論我揹負多久,都會伴隨我一生。”
凌昊拍了拍黎簇的肩膀:“沒事,阿姨,別想太多,陸堯有時候就像小孩,他只是想撒撒火而已,如果他不找些藉口來恨你,他大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你。”
“我知道。他恨我,關妍也恨我,如果沒有我,他們會是很幸福的一對。”
“凡事皆有定數,叔叔一定不希望你們弄成這個樣子,陸堯那裡我會勸勸他,你真的不用想太多。”
“謝謝你,凌昊,謝謝你幫我看著陸堯,照顧關妍,還常常寬慰我。”黎簇燒紅了眼睛,最難受的,還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一手帶大的兒子把自己當仇人看待,那種感覺,就像有刀剮著她的心一般。
“一個是我的好友,一個是我的妹妹,他們鬧成這樣,我心裡都不好受。阿姨,我還有事急著找關妍,有空再過來陪你聊天,別想太多,都過去了。”凌昊再次拍拍黎簇瘦弱的肩,筆直的看著她安撫道。
“好。”黎簇輕應了一聲。
陸堯坐在駕駛座裡,冷眼看著這一切。
凌昊凌空瞥了他一眼,轉身走回自己的車上,他很想衝上前問他爲什麼,但他深知陸堯不可能答。有時候,他都覺得替關妍不值,當年誰都兩敗俱傷啊,爲什麼就他一副只有他受了重傷的樣子?
“現在要去哪裡?”他把車開到他的車旁,降下車窗問。
“非池。”陸堯只能想到這個地方。
“我把這個地方忘記了。”凌昊一拍頭,踩下油門就把車駛了出去。
也許關妍不想見人,就回了非池在北京設立的臨時辦公室。
陸堯一提操縱桿,打著方向倒了一個完美的彎度,黑色的路虎迅速融入夜色,追著凌昊的x7去了。
燈影流轉,陸堯一路冷著眸直視前方,腦中不斷迴旋著凌昊剛纔對他說的話,回想到五年前的一幕幕,回想起關妍那絕望的眼神,回想起她無力承受的樣子,心裡涌堵得沒有辦法形容。
沒有曾經刻骨的愛,何來如此透切的恨?既然是恨,他此刻又是在擔心什麼?
前方綠燈轉黃,他差點沒能發現,一腳踩下險剎停在白線前,安全帶勒得他差點悶不過氣來。
陸堯,你真是一個甭種!他扯著鄰帶咒罵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