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真不知道顧述白他們在這,還是假不知道,還不好說。
他人都站在這里了,當著顧述白他們的面,二皇子也不好趕人,只好請他落座。
大皇子笑著打量了顧述白一番,又看向顧宜,“聽說你們兩沒事,我就放心了。原本你們才回來我便想上門探望,只怕顧侯府忙亂,我去了反而耽誤事。”
顧宜笑得沒心沒肺,“我本來就沒事,是大哥中毒了。不過大哥現在已經好了,都能和咱們出來賞燈了!”
他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他和顧相兩個半大小子,就想帶著玉扶出府去玩,顧述白何苦跟著出來?
府里一大堆事情,還等著他處理。
大皇子又朝玉扶道:“我聽說這次是玉扶跟著酒歌去找你們的,玉扶小小年紀,顧伯伯一定舍不得你出門吧?不過我倒覺得這趟出門挺好的,小姑娘歷練了一回,氣勢沉穩了許多。”
連大皇子都看出來了,玉扶身上正悄悄產生某種變化。
玉扶笑道:“是不是越來越像大將軍了?我那日聽見府中族老在議論,說我看起來活像大將軍親生的。”
顧相道:“還說呢,大皇子,你不知道玉扶那日多威風!父親讓她進祠堂,我們家那幾位族老不肯,說哪有女子進祠堂的?”
“什么?顧伯伯讓玉扶進祠堂?”
丹陽公主最先發問,她身為公主都不能進皇室宗祠,玉扶一個養女,憑什么進顧侯府的祠堂?
“是啊。結果你猜玉扶怎么回答的?”
顧宜興致勃勃地搶道:“玉扶說,‘這世上有什么事是男子能做,女子必定不能做的?’還舉了好幾個例子來,族老當場臉就綠了,啞口無言。”
顧述白看他一眼,示意他見好就收。
雖然不是什么秘密,到底是顧侯府的家事,不必對外人說得太具體。
大皇子神情微怔,而后哈哈大笑,“果然是玉扶,這話說得甚有氣勢。你在顧侯府久了,身上總有些將門氣派,這是好事!”
“翊昭哥哥,你也這么覺得嗎?”
大皇子和玉扶聊得有說有笑,氣氛比方才好了不知多少倍,顧相和顧宜也樂意在旁湊趣。
顧述白笑著捧茶,朝二皇子一舉,二皇子也端起茶盞來。
他面色略顯尷尬,明明是他先看見顧述白他們,還特意請他們上來一起觀燈。
結果大皇子一來,倒成了他的主場,顧侯府眾人顯然對他更親近。
顧述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偏向,那不過是他身為世子,不愿代表顧侯府在兩個皇子之間站隊罷了。
感情上的一點偏向,并不影響最后的選擇。
可二皇子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他不喜歡玉扶叫大皇子翊昭哥哥,對自己卻只是客氣疏離的二皇子三個字,顯見得對他毫無情意。
他是當朝嫡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選,東靈女子誰不對他獻媚邀寵?
玉扶越對他客氣疏離,他越想讓她笑臉相迎,甚至……
“二皇子!”
隨身跟出宮來的侍從,腳步匆忙地上樓,似乎有事要稟告。
見到大皇子也在這里,神情略顯猶豫。
大皇子朝他看去,“二弟這是有什么秘密大事,看底下人緊張得。若是不想讓我和述白他們聽見,我們先避開就是了。”
說著便要起身,邀顧述白一同離開。
二皇子咬咬牙,“大哥這是說什么呢?我哪有什么秘密要瞞著你和述白他們?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么可隱瞞的。”
說罷看向侍從,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發生了什么事,說罷。”
顧述白瞥見這個眼神,心知這是在告訴侍從——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一會兒再說。
大皇子這一招也夠毒的,二皇子防著他是朝臣都知道的事,他偏把自己也帶上,二皇子想結交顧侯府,當然不肯承認他在防著顧侯府的人。
只好讓人當面稟告。
那侍從沒什么猶豫,“回二位皇子,世子,宮中傳來消息,說是殷丞相告老還鄉了。”
“什么?!”
這還真是個大消息,殷兗好端端的怎么會告老?
他不過五十上許,朝中年逾花甲的老臣都有,這個年紀告老必定有原委。
二皇子忙道:“父皇可曾允準?為的什么原因?”
侍從道:“陛下已經允準了。說是大理寺查到顧侯世子遇刺一事,乃是殷丞相指使。更有西昆七皇子作證,據說殷丞相已經畫押認罪。陛下念其身份特殊,準他辭官還鄉!”
一時之間,眾人訝異地看向顧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