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的薄唇動了動,沉默了許久,終于嗓音微僵地道:“沒甩你臉色,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趙清顏仰著巴掌大小臉,聽了男人這一句,她挑了下眉,只淡淡“哦”了一聲。
她軟著身子依偎在十七的懷里,纖纖玉指沿著他強壯的臂膀一路往上,摸索到他剛毅的下巴,在那冒了點胡茬帶著些許粗糙感的地方,緩慢而輕柔地摩擦。
“可是本宮不高興呢……”
趙清顏抱著十七,在他的耳邊瞇著一雙美眸,嬌聲喃道:
“你冷落了本宮,本宮有些不高興了。本宮命你現在同本宮說說話……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本宮身上好生酸乏,本宮還要讓你幫本宮揉捏揉捏……”
這個男人向來都受不住她這般刻意勾引的,這一點,趙清顏心底比誰人都要清楚。
她的玉指離開了十七棱角有致的面頰,緩緩往下移,帶著一點微涼的氣息,順勢探入了他微敞的衣襟內。
指尖觸碰到的地方,滾燙堅實,跳動劇烈。趙清顏滿意地感受到,這具火熱的身軀在短短的一瞬間,立刻僵硬了起來。
按照以往,若是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早便該按耐不住地,將她香軟的身子直接拽進懷里好生蹂躪一番了。
意料之外的是,十七他分明有了反應,可是竟然依舊緊繃著薄唇。
他幾乎是不動聲色地伸出大掌,握住她纖細瘦削的香肩,往外面微微推開了一些。
趙清顏太驚訝了,她睜大了美眸,目光錯愕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十七抿住堅毅的唇,面上神色復雜,也不知在猶豫什么,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道:
“平陽……今日我有些累了,就早些歇了吧。”
趙清顏微怔。
她從十七懷里坐起身,視線重新落在男人的臉上,上上下下地仔細看著,像是在打量一個沒見過的陌生人一般。
趙清顏的眸光微動。半晌兒,她忽然別開眼,不去看十七了。
她垂頭,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裙裳,從榻上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在這打擾了。”
趙清顏嗓音淡淡,落下了這句后,她轉過身去,只留下了個背影給他。“你便在這歇下吧,本宮這便下去問問掌柜的還有沒有其他空房……”
他瞳眸微縮,眼見趙清顏便要抬步離開。
十七攥緊了雙拳,他再也忍不住地猛地起身,長臂一探,帶著幾分粗魯的狠勁,一把將她用力扯入懷里。
十七再度坐回了榻邊,趙清顏未來得及防備,“啊呀”一聲,直接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么一個姿勢,趙清顏整個人都貼在十七身上了。
但他似乎還不滿意,雙臂緊收,使勁地將她往自己懷里揉。
趙清顏開始有些透不過氣了,卻聽那十七喘息又急又重,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耳際,他粗著嗓子恨聲說道:
“我現下,當真是開始后悔把你帶來這里了!”
趙清顏愣住,眸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也便是下一刻,十七捆緊了她的腰肢,面色發黑發沉,咬著牙繼續道:“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勾人的女子?方才外面那些男人都是拿什么眼神看你的?像你這般的人,我原本就該好好藏在屋中,不被人瞧見。帶你出來拋頭露面的,倒是我一時疏忽了!”
趙清顏其實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但還是難以相信這個男人心眼小得如此,竟犯得上同那些個無足輕重的生人計較這么許多。
再加上想起他竟為了這點小事,將氣牽連到她身上來。趙清顏心底也有些不暢快了,她伸手推拒著他的禁錮,嘲弄地冷哼一聲,
“本宮的長相如何,難道還能是本宮決定的不成?好好藏在屋中?本宮又不是什么供人賞玩的物件兒,需要被你藏著放著?你若是放心不下,倒不如直接把本宮的臉給刮花了,到時破了相,再不愁有誰愿意盯著本宮看了。”
十七自然聽出了趙清顏字里行間的譏誚。
事實上,十七并不在氣她,更沒在氣她這么一張稱得上天香國色的長相。
他氣那一群膽敢覬覦她美色的男人,更氣自己護不好她。
故而那趙清顏一惱,十七心頭的氣焰便也消了大半。他嘆了口氣,大掌捉住她那只胡亂推搡的小手,攥進掌心。
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撫。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莫說劃傷你的臉了,就是讓你有一點磕磕跘跘的,我可都舍不得。方才的事,自然不是你的錯,我也沒在怪你。”
見他語氣明顯軟下來了,趙清顏面上卻也不見緩和。她瞥了他一眼,冷笑一下又道:
“說得倒是好聽。本宮看你與外面那幫人也好不到哪去,說著舍不得本宮,保不齊也就是舍不得本宮的這張皮相吧。”
這一下,十七他若是聽不出來趙清顏這是在故意嘲他,也不容易了。
她把話說得那么難聽,十七當下竟也不氣不惱。反倒是低下頭去,不顧她情不情愿,用那粗糙剛硬的側臉摩擦起她細白柔膩的臉頰。
他帶著幾分無可奈何,啞聲對她低低說道:
“是!我是也喜歡你這張臉。起初瞧見你這副模樣,可不是連魂兒都被你牽走了。到了后來,你待我的好,你的聰慧,你的一顰一笑都能讓我甘愿把命拋了去。從那時起,我方知道早已不是因你這人長相如何,見到你第一刻,我就是認定你了,你全身上下,連根頭發絲兒我都喜歡!旁的人多看一眼,我心底就不暢快!”
試問這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呢?趙清顏拋去了她高貴的身份,也就是個普普通通嫁作人婦的女人罷了。再加上說出這些挖心掏肝肺腑話的,又是自己心悅的男子,她心底自然也是喜歡的。
再見他漆黑的眸底盛滿的柔情,灼熱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融化了一般,趙清顏的身子骨便開始發軟。
她不再推拒,情不自禁地伸出纖細的玉臂,柔順地攀附上男人粗壯的脖頸。十七低首,卻見懷里的女人,仿佛軟成了一灘泥,一灘水兒。眉梢的冷意早已化去,粉頰染紅,連眸角都帶著似有若無的情絲。
十七呼吸一下子緊了,還來不及吭聲,懷里那千嬌百媚的女子已經將臉埋向他的頸窩,貼著他的耳根,軟聲嚶嚀:
“本宮既然嫁給了你,認你作駙馬,作夫君。本宮的這張臉,本宮的頭發絲兒,你喜歡的本宮的全身上下,可不都是你的……你不讓旁人多看一眼,那就是不能看的……”
溫軟的呼吸混著薄薄的幽香,搔得十七心里又麻又癢。他雙臂發僵而克制地緊緊摟抱著懷中軟糯的女人,勉強憑著那一絲絲的神志,喘著粗氣,噶聲說道:
“方才是我不好,對你兇了,我不該……”
接下來的話沒說完,趙清顏伸出細白柔膩的一根玉指,輕輕按住了他微張的薄唇。
“你是本宮的駙馬爺,你要怎么待本宮,你兇不兇本宮,自然也是你說得算的……”
那一邊的十七,早已被趙清顏之前的舉動撩得不上不下,血脈賁張。現下又聽她伏低做小的這么一句話,血氣澎湃,再也忍不住地攥住她的細軟小手,俯身吻住她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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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方才的那一番掏心話的關系,兩個人的心境都有些變了。做這一檔子事,竟是體味到了一些從前沒達到過舒快滋味兒。就連那趙清顏,到了后面,吭吭唧唧地咬著十七臂膀上堅實的肉,也不覺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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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比起說情話,天上地下,舍我其誰?口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