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沒有在真淮山上久留,待曉帛下山后沒幾天他也跟著下山來。蘭兒淚漣漣的也要死乞白賴的一起跟著他回,作為哥哥的大當家霸天,非但不攔住還跑過來跟淺月商量著能不能帶自己的妹妹一起下山去。錢月知道自己再裝無知、無辜、無視終究要說明白、要傷回人心,于是坐下來與霸天語重心長的把話說白了。
“大哥,這兩年在山上兄弟們重情重義的對我,我也當兄弟幾個親兄弟一樣對待。蘭兒對我的心思也略知一二,這些都很感激。但是我只當蘭兒是親妹妹。她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對不起。”
霸天急了,自己的爹娘在戰爭中死去妹妹與他相依為命。長兄如父,希望蘭兒有個好歸宿是他唯一的生活目標。他甚至帶著鼓勵的情緒讓蘭兒接近錢月。大當家一蹦起來一米多高,情緒激動聲音高亢,當場抓錢月的衣襟搖晃著問:“為什么?我知道你本事有大作為,我們這種山野之人配不上你。可是蘭兒從你進山那日就對你有意思,要不行你早干嘛去了。”
“大哥你也別說什么配不上配的上的問題。問題是你們自始至終什么都又沒說,我怎么對一個姑娘家家主動說,“我對你沒想法。”。其實這兩年我一直都沒表示,不敢與蘭兒太過親近。更是有意無意向大哥暗示,但是大哥都當不知道無所謂。”以錢月的功夫,隨便一手推開高他許多的霸天,但是他還是任霸天拽這衣襟不反抗。
霸天自己無力的松開手,他明白有一半是自己的錯。但是還是不放棄頑固的問:“是不是因為那個曉帛夫人?你對她動情了?以前你不親近蘭兒但是也沒拒絕她啊!是不是因為那個京城來的夫人?你就說是不是?”霸天氣的指著錢月的手指都開始發抖,他要是敢說是,就讓他這輩子都下不來山去,大當家憤憤的想。
他越是急錢月倒是越不急,他了解霸天就是這暴脾氣,火氣一來就四肢全開。錢月淡淡的不溫不火的說:“不全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全是?”暴脾氣碰上溫吞的脾氣,更是爆上頭了。
錢月拉著自家大哥坐下,大當家正在氣頭上哪里要做,僵直著身子就是不坐被錢月一手一壓還是乖乖被迫坐下:“我知道大哥前些天跟曉帛夫人說了一些話,也知道蘭兒沒給曉帛夫人好臉色看。這些我都不說不插手是因為大哥和蘭兒我們這兩年的兄弟情比較重要。”
原以為人不知鬼不覺的,被錢月一戳穿。大當家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蔫在凳子上了。錢月自己也坐下來說:“至于曉帛夫人,不瞞大哥說我是對她有好感,可現在她是有婦之夫我自然不能有無禮想法也不能在她離開的時候追上她承諾什么。但是這次下山去杭州我不一定會克制自己,也許我會找她。我們之間會有所發展,這只是也許,更也許是我的一廂情愿。也許什么都沒有。”
錢月也曾對很多美麗的女子動過情,秦淮河上的絕美的舞娘、京城里委婉專情的大家閨秀、中原江湖那個紅衣豪爽的俠女她們都曾在他心里住過一段時間,經過了,過去了,徒留那抹芬芳魅影,也不遺憾。但是這位別人家神神秘秘的美jiao娘錢月卻覺得他不能就這樣放過。她成了他心中那道過不去的那道坎。錢月要下山找她,跨過去或是留在身邊一生為伴都行。
他第一次對人親口承認對一個女子動了情還是很尷尬,口氣也有點不確定起來:“不管以后我和曉帛有沒有怎樣,下山前我都要跟你說清楚明白我和蘭兒不會有男女之情,更不會帶她下山。”
這話說的夠坦白夠徹底,霸天都要死心了,可是為了自己寶貝妹妹他不死心的再問:“我明白你對蘭兒并無其他,但是蘭兒對你是一片癡情。能不能看在哥的份上和蘭兒的癡情上,你收了蘭兒吧。做妾也行,你還是可以娶曉帛夫人或是其他女人。”霸天深知妹妹對錢月的感情,才會如此自暴自棄一問。如果錢月可以接受,蘭兒也會接受的。
“你說的什么話。”談了這么久,錢月終于被最后話激怒了:“你做哥哥的,怎么拿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開玩笑,說出這種話。”
霸天掩面哀聲:“就是為了蘭兒的幸福我才這么說,那丫頭的心思我清楚。可以嗎?”
蘭兒這丫頭,只要陪在錢月身邊就是幸福了,至于身份并不重要。
錢月激動了一小下,然后了然:“大哥我不會娶蘭兒的,并不是我看不起她或是嫌棄她。正相反我是關心愛護她才這么說的。您勸勸蘭兒吧,等我下山后好好給蘭兒找一戶好人家嫁了。”錢月說的是真話,他對她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多一分都沒有。而且說起妾啊,嫁娶啊。錢月就一陣頭痛,雖然他逃避這么久卻從不曾忘記過家里還有一位堂堂公主正室在家端坐著。
即使追到曉帛夫人讓她同意嫁給自己,那之前還得讓她被休。然后自己也要休妻,這可是公主殿下呢。休妻可是比登天還難,登月亮還難。前路漫漫啊。錢月不再去想,這些都還遠著。
最終霸天被錢月説服,回去勸自己妹妹去了。
下山那天全山寨的人都來送行,因為二當家懷日這次下山不知何時會回來。男人們干脆勇敢的用拳頭互碰送別,女人們則是淚眼朦朧。蘭兒更是哭到哽咽。
“乖,不哭。二哥還要回來吃你的喜酒呢。很快就會見的。”錢月為她輕輕擦干淚水,沒想到蘭兒直接撲到他懷里哭的泣不成聲。哄了好久才哄停。
三當家也帶著他的新婚妻子珠兒趕來送行,江湖兒女對于離別倒是沒什么感傷。輪到遠川,他上來一個熊抱,偷偷在他耳邊說:“二哥,追到夫人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哦。”然后他松開錢月朝他調皮的眨眨眼。整個是一個結婚了的大孩子,不過有珠兒這個賢內助肯會把他照顧的很好。
錢月下山進杭州城,沒有直接去熟悉的小巷找曉帛夫人。因為一進城他得從心腹那里到了驚天消息,錢家要與甑賀合作賣茶葉!!
靠!!!什么情況這是?
什么三公主殿下,還虧南云宣夸她聰明,夸的她的智慧是天上有地下無的。說什么此事交由三公主解決,那個死胖女人怎么解決的?明知道先前甑賀曾陷害過錢家,也寫信告訴她過,甑賀跟西北叛軍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時候是就算不當甑賀為死敵也要提防小心著他。可她竟偏偏上趕著往上貼。這是自動羊入虎口還是拉著錢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錢月飛快寫了一封口氣很沖言辭激烈的信,塞在信鴿的小短腿上。
放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