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撤退一邊傷口在慢慢的滲血,等錢月發現的時候已經染紅了大半個肩頭,衣服上一片血紅。所以不得不停下來,錢月抿嘴、沉默不語的爲我包紮好傷口。
“好啦,只是看著恐怖,沒事的。”我擡手撫摸錢月緊繃嚴肅的臉,血止住就不會有危險。
“我錢月發誓,定要他們好看。”錢月咬牙發毒誓,傷到自己最在意的人,比傷到自己更難過吧。這時候武功再高都會有深深感觸於自己無能爲力的渺小。
從山上下來,在隱秘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入城後再做全盤打算。
剛進入到城中,我的第六感就覺不對。錢月更是眼疾手快的拉我入小巷子藏起來。
“怎麼了?”
“看。”我們兩個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那個眉心帶痣,妖冶的叫七七的女子正站在一個胭脂鋪門口挑選胭脂呢。拿起這盒看看然後拿起拿盒聞聞。店家也不急,笑呵呵等看著跳來選去還給出中肯的意見:“七七,這大紅色的胭脂和你很配哦,七七姑娘皮膚這麼好塗上一定很好看的。”
七七小麥色的臉的很好看,接著就爽快說:“嗯,好吧,就要這個。”說著她轉過頭吼:“八子,過來付錢。”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正在包子鋪買包子,聽姐姐這麼叫,拿著包子嘴裡還銜著著一個就過來了。
店家將東西交給他們,然後八卦的問:“唉?聽說你們抓到那些個行跡可以的人了?”
八子兄弟驕傲的說:“那是,我們出馬還抓不住他們啊。”
“呸,不是逃走兩個嘛。”七七一點都不客氣,雖然她也是抓捕行動中的一人。
八子嚷嚷反駁:“大部分都抓住了,就漏了兩個而已嘛。”
“你知道什麼。”七七一掌拍過去,氣呼呼的說道:“那兩個纔是最重要的人。”
八子吐吐舌頭,自言自語道:“哼,你只是被人家拒絕了很不爽吧。”
這話在七七聽來就是求打嘛,就要舉雙手要一頓胖揍,店家忙打圓場:“呵呵,別慌別慌,反正他們也逃不了多遠的。你們姐弟從剛剛從“聖地”下來,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哪有的休息啊,圖叔有命令不抓到那兩個漏網之魚我們就不能休息。”八子哀嚎:“好累啊,就知道把那個傢伙從京城接回來就有很多後續的麻煩。拜託那時京城紫禁城,皇上會隨隨便便的讓我們劫走一個人嘛,看吧麻煩立刻上門了。”
店家笑笑,安慰了一下在鬧脾氣八子。他們說話的音量不小,至少對門的包子鋪和近點人都能聽到。但是沒有人露出吃驚或是其他的表情來。
七七和八子走出來,還有很多人跟他們一路打招呼來著。看著陣勢他們是熟人,還是那種熟透了人。就像是七七和八子就是這裡本地人。
哇,這麼想來,難不成整個小鎮都是邪教之人。
無意中知道這個驚天內幕我和錢月都有點不能消化,這下要萬分小心我們就遊走窮奇教的教衆中間,於是原本打算回旅店拿東西,或要找人帶信回京都不能了。只好等入夜的時候偷偷的回去拿東西。
這個決定又是錯誤的一招,等我和錢月兩人被整個鎮子的人統統圍住的時候,後悔已經不能形容那時的心情了,本來嘛,那些身外之物留在就留著。何必冒險回來取呢。
現在好,在旅店前面鎮子的鎮民手拿火把裡三層外三層將我們團團圍住,我和錢月就猶如困獸被四面八方涌來的鎮民包圍。交手了幾下,才知道這些村民都有基本的武功功底。而且還有人喊:“抓住了,快去通知圖叔。”
我不知道圖叔是哪位,但是引來其中的七七和八子那夥山上的人就夠嗆的。
再次選擇以退爲進,在人來之前我和錢月提氣使出輕功就走。好在輕功貌似不在窮奇教的基本功裡面,不然我和錢月在前面飛,後面追著幾乎是傾巢出動的全鎮村民,黑壓壓一片那可老壯觀了。
一天裡連著被狼狽的追了好兩次,在我或是錢月的江湖生涯中不可多見啊。
逃到很遠的地方,天都開始亮堂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身處在某一個偏僻的地方。剛好有一間破廟遮頭,累到死的兩個人不挑剔,緊緊相抱著誰在不怎麼幹淨的地上,湊合著小睡一會兒以恢復精力。
我睡醒的時候,錢月已經睜開眼睛在察看我的傷口情況。
“有點發炎。”他皺著眉頭說,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這點小傷沒事的,現在該想想的是怎麼把唯蹤他們救出來。”我將衣服扒拉回去,掩蓋住傷口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有比這更需要我們煩惱的事情在等著解決。
錢月站起來說:“救人要緊,你的傷口也要緊。窮奇教更是要好好收拾,會讓他們體會到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他真的生氣咯,第一次擰眉,露出殘忍的表情。
敵方人多勢衆,我們要做的就是搬救兵。明閣那邊有規矩,唯蹤這個閣主出閣執行任務,每間隔三日都會有千里傳音的方式來確認閣主的安慰,若過時沒有了消息,明閣自然會派人來支援,解救。但對付窮奇教僅憑明閣的力量是不夠的,畢竟它是以收集消息爲主的一個組織。所以錢月決定找其他的人來。
“誰啊?”
以前走江湖認識的人多,錢月想想離這裡最近的是……是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吧……
“大師兄和二師兄?”提起來倒是沒有機會見過,即使在神農谷也是。
“兩位師兄學成後便下山了,上次聽到他們的消息就是在南邊的廣成鎮。離這裡不遠的。”錢月似乎不願意提起兩位師兄,問是怎麼樣的人,他吞吞吐吐的說:“到時候,你見到就知道了。”
行走江湖聽起來是一件很瀟灑,很豪放的事情,但是也關乎現實,比如身無分文是很難行走江湖的,就是行走路途也是很難的。我負傷,斷不能輕功趕路就連多走幾步都喘:“要不你去請人,我找個地方躲躲等著你回來。”
“不行。”
我推了他一下:“一大局爲重。”
錢月認真的說:“不管是什麼局,我絕對不會留下你自己走的。”
一個曾經爲國爲第一的女人,也可以以家爲重。一個曾經遊走四方,廣交天下好友、知己的男人變得居家。豁達寬廣的情懷因爲對方變狹隘了。這樣的變化放在其他的場合來應該說是受鄙視的。
當就我們自己來講,我們變得更加重視對方,讓自己的小家庭變更幸福了。
既然不想分開,那我們就用雙腿慢慢的走。偶爾會搭個順路的馬車,趕一段路途。下來再走一點路,然後接著搭車。
幸而兩位師兄所在地真的是不遠,即使走走停停三天後也到達廣成鎮。這是一個很大的城鎮。錢月帶著我先看傷,老大夫挑開有些發炎的傷口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佔著年輕,身體好隨意踐踏自己啊。”他一邊嘮叨一邊拿刀剔除外層腐爛的肉。
我死咬著布,痛的冷汗直冒也不肯吭一聲。因爲我若喊痛,旁邊這個沒受傷的傢伙許是比我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