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盟外鞭炮齊鳴,散落的鞭炮碎屑鋪成了一條紅色的地毯,司徒月頭頂大紅蓋頭,滿臉微笑的坐在轎子里,等待著岳天祥背她下轎。岳夫人為了將兒子的婚禮舉辦的氣派,昨夜命岳天樂陪著司徒月在長安城包了一家有名的客店作為司徒月出嫁的地方,今日一大早忠義盟所有弟子和武林眾人,簇?fù)碇荒槻桓吲d的岳天祥,浩浩蕩蕩的去長安街道迎親,他們這么大的陣勢,招惹的真?zhèn)€長安城的老百姓都早早的聚在街道上看熱鬧,岳夫人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向世人證明她兒子娶了一個(gè)有頭有臉的女子做妻子,而不是人們知道的魔教妖女。
岳天祥一臉抑郁的跳下馬背,頭也不回的準(zhǔn)備往忠義盟里鉆,一早上他讓這些同去迎親的人嘰嘰喳喳搞搞的頭都大了,現(xiàn)在就想找個(gè)安靜的地方好好歇息歇息,順便在找一下秋意寒,看看她是否已經(jīng)離開,昨晚他們已行夫妻之禮,秋意寒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妻子。
轎子旁邊體態(tài)臃腫的喜娘,手中摔著香帕,妖里妖氣的走到岳天祥的身旁,一把拽住岳天祥的衣袖道:“岳少主,快背新娘下轎啊,今早我不是把該注意的事情都給你交代了嗎,你怎么又忘了!”
岳天祥臉色一沉,低聲道:“讓她自己下來不成嗎?”他才不想背一個(gè)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要是轎子上坐著的人是秋意寒,不用別人催促他早就興高采烈的來個(gè)公主抱進(jìn)了洞房,享受他們兩人的私人空間。
“不成,新娘的腳不能粘土,要不然不吉利!”喜娘不高興的說道,人家的公子哥娶親都高興的合不攏嘴,急著抱走新娘進(jìn)洞房,這個(gè)岳少主怎么回事,居然推三阻四,難不成練武的江湖人都不貪戀女色,只知道舞槍弄棒?
見喜娘不高興的催促他,岳天祥眼里閃過一絲冷光,厲聲道:“你這么這般多事!”
喜娘看岳天祥眼中冷光閃閃,嚇的連連退后了幾步,大氣都不敢出了,她只是為了賺幾兩銀子,可不想惹怒這些好沖動的江湖人士,到時(shí)搭上性命那也太不值得了。
轎子里的司徒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她無聊的用手?jǐn)[弄著衣角,真想立馬掀開蓋頭,跳下轎子好好收拾一下岳天祥,可想想她今天畢竟是眾人矚目的俏新娘,要是不顧形象的下去和岳天祥大吵大鬧,只會讓眾人說她無家教,不懂規(guī)矩,也會笑話逍遙派和忠義盟。為了顧全大局,司徒月強(qiáng)壓住心中的怒火,繼續(xù)靜靜的坐在轎子里等候岳天祥。
站在轎子旁邊的段琳見岳天祥這般對待自家掌門,氣憤不過,疾步走到了岳天祥的身旁,冷聲道:“我家掌門哪里對不住你,事到如今你居然這般待她,你是想讓在場的人看我家掌門的笑話嗎?”
岳天祥白了段琳一眼,冷聲道:“今日的婚禮是她一廂情愿,既然她那么樂意來我們忠義盟,那就自己高高興興的走進(jìn)去得了,何必我費(fèi)力氣背她!”
“你,可惡!”段琳氣的咬
牙切齒,要不是眾人看著,她順手就想摸出腰間的長劍,替掌門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gè)狂妄的小子。
眾人看岳天祥如此表現(xiàn),便開始竊竊私語,知道內(nèi)情的幾個(gè)江湖人士暗笑司徒月厚顏無恥,非要硬往岳天祥的懷里塞,自討沒趣。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還以為岳天祥腦子有病,放著這么好的美嬌娘,居然像個(gè)木頭一樣無動于衷。
賈德看門外情況不妙,急急叫來了在大廳陪星文大師等各派掌門喝茶聊天的藍(lán)玉翠。
藍(lán)玉翠走到門口,看見花轎早已落地,兒子卻滿臉不高興的站在一旁,她臉色一沉,厲聲道:“天祥,還不快點(diǎn)背我的好兒媳下轎!”
聽見母親的冷喝聲,岳天祥不由一驚,今日一切一成定局,這場沒有意義的婚禮舉行完畢也罷,省得又讓母親傷心難過。
岳天祥掀起轎簾,慢慢彎腰,司徒月看到岳天祥的背影,高興的
趴在了他的背上,岳天祥起身大步向忠義盟的大廳走去。喜娘和眾人跟在后面散著鮮花,這場面甚是華麗,但遺憾的是岳天祥的心卻冷若冰霜。
大廳里在坐的眾人看兩對新人到來,都紛紛起身鼓掌喝彩,可角落里一身鮮艷衣裙,面蒙錦帕的秋意寒心里卻既不是滋味,昨夜她已將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給予岳天祥,這輩子她便是岳天祥唯一的妻子,可現(xiàn)在看著司徒月笑面如花的和岳天祥站在一起,她的心還是在不爭氣的默默流血。本來昨夜和岳天祥分開后,她就該早早離開忠義盟,但為了看到岳天祥身穿喜服站在她的面前,秋意寒決定留下讓心目中的這場婚禮能圓滿的結(jié)束。
岳夫人滿臉堆笑的邀請星文大師上座,兩人坐定后,岳夫人笑道:“星文大師和諸位掌門今日能來參加天祥的婚禮,我藍(lán)玉翠深表謝意,接下來就讓星文大師做個(gè)證婚人,看著天祥和月兒成婚吧!”
“好,好!”眾人歡呼雀躍。
“老衲看到天祥和司徒月能走到一起深感欣慰,希望你們夫妻日后互敬互愛,百年好合!”星文大師瞇眼笑道。他是當(dāng)今江湖最德高望重之人,能得到他的祝福是所有武林新婚夫妻渴望的事情,但岳天祥卻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什么百年好合,若要真的和一個(gè)不愛的女人相處一百年,他早就瘋掉了。
得到星文大師的祝福,司徒月心花怒放,拉著岳天祥給星文大師及在場的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藍(lán)玉翠看司徒月很懂事,高興的笑道:“好,好,快進(jìn)洞房吧!”
岳天祥極不情愿的牽著司徒月的手,在岳天樂和段琳的陪同下,慢慢向新房走去,就在他馬上要走出大廳時(shí),一個(gè)不經(jīng)意的回眸卻讓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眼角掛著淚水的秋意寒,他不由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挪不動步子。意寒,你怎么還在這里,你為什么要這般折磨自己,非要親眼看著我和別的女人成婚?對不起,請?jiān)徫业那榉堑靡眩@輩子你永遠(yuǎn)是我心中唯
一的妻子!岳天祥看著秋意寒,用炙熱的目光傳遞著他的真實(shí)感情。
秋意寒搖頭看著岳天祥,示意他快走。今日岳天祥娶司徒月為妻是眾望所歸,也是秋意寒的心意,喜歡一個(gè)人就應(yīng)該為他著想,能讓岳天祥有一個(gè)好的前程,不背上和魔教妖女有染的黑鍋,秋意寒愿意默默承受一切痛苦,愿意在無人的角落里靜靜注視著他,愿意之做他心目中的好妻子。
司徒月蒙著蓋頭,也不知道岳天祥為何走著走著突然頓住了腳步,小聲道:“天祥,怎么了?”
岳天祥此時(shí)眼里只有秋意寒,哪里還能聽見司徒月的問話,岳天樂順著哥哥矚目的地方一看,發(fā)現(xiàn)秋意寒靜靜的站在墻角,她不由臉色一白,這個(gè)女人怎么回事,昨天央求著要見哥哥,我已幫她完成心愿,可沒想到她現(xiàn)在居然還呆在這里,她到底想干什么,難道想攪亂這場婚禮嗎?
“嫂子,沒事,哥哥被地上的東西絆住了腳!”岳天樂為了不讓司徒月起疑,急忙撒謊道。
墻角中的秋意寒看岳天祥死死盯著她,一點(diǎn)沒有離開的意思,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注意,她急忙閃身飄出了大廳。
看秋意寒離開,岳天祥想放開司徒月的手,追隨秋意寒而去,岳天樂眼疾口快,按住哥哥的手臂,搖頭示意他不可。岳天祥見有幾個(gè)人已將驚訝的目光投到了他們這邊,知道他冒然離開只會讓眾人看笑話,也會讓秋意寒引起武林眾人的注意。權(quán)衡利弊后岳天祥還是牽著司徒月的手繼續(xù)向新房走去。
段琳剛才通過岳天祥的舉動以斷定角落里的紅衣女子定是秋意寒無疑,為了完成司徒月交與她的任務(wù),她跟著岳天祥和司徒月沒到新房便半路改道,疾步在忠義盟里尋找秋意寒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見秋意寒一人坐在忠義盟后院里的一個(gè)石凳旁出神,段琳冷冷一笑,慢慢靠近了秋意寒。
秋意寒坐在石凳上,所有的傷心和委屈化成了無聲的淚水,看著忠義盟熟悉的一草一木,曾經(jīng)所有的美好一幕幕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第一次見岳天祥,她就被他俊朗的外貌所吸引,在以后的交往中她更被他的忠厚仁善所感動,她暗暗期許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妻子,成為忠義盟未來的女主人,可沒想到今日和岳天祥并肩而立的人是司徒月,而并非她,這種被他人奪取摯愛的痛,讓秋意寒整個(gè)身子如蛇蟻蛀蝕般難受。
“主人,你還認(rèn)得我嗎?”段琳快步走到了秋意寒的身旁,柔聲道。
秋意寒不由一驚,猛然回頭,眼前這位青衣姑娘,濃眉大眼,唇紅齒白,長得還算標(biāo)致,可她卻怎么也想不起這個(gè)人是誰!
“我是段琳啊,十年前服侍過你的段琳啊!”
“段琳!”秋意寒重復(fù)道,慢慢想起那個(gè)膽小怕事,日日遭父親打罵的可憐丫頭,十年過去她們居然有幸能在這里重逢,當(dāng)年的小丫頭也出脫的如此美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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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