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洛的反應直接的讓屠夫誤會了,看著自己的肉攤,左聞聞右嗅嗅,那模樣可愛極了。
你無法想象,一個腰圓體胖的男人做這些女兒家的動作!齊雨洛覺得好一些,擡頭就見到這樣一副場景。
只覺剛剛好一些兒的喉嚨,又開始泛酸了,齊雨洛落荒而逃。
回到蔣中行的地方,齊雨洛還是臉色蒼白,贏來他的一陣關心。
齊雨洛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讓蔣中行去屠夫哪裡買肉、骨頭以及一些內臟,才坐在原地休息。
好受一些,也沒什麼事情,齊雨洛就向兩家人瞭解起了情況。
“你們兩家是怎麼弄到這步田地的啊?”對著兩個憨厚老實的家主,直接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按說現(xiàn)在沒有大型的戰(zhàn)爭,天氣也沒有出現(xiàn)什麼乾旱瘟疫,不應該出現(xiàn)一家家逃難的事啊?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還是帶了三個女兒的沈二先開了口,“說來有些氣憤,我是因爲生了三個女兒,被哥哥和弟弟佔了田產(chǎn)趕出來的!”
沈二的語氣裡難得的帶上了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傷感。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家庭,他後面的女人和三個女兒都畏縮的躲著,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
指著明明不大卻蒼老的女人,問道:“她們就是你的妻子和女兒吧?”
以爲她會嫌棄自己的妻女,沈二慌忙的跪在地上,急急的道:“小姐不要趕她們走,她們都很能幹的!只要有口飯吃,她們就不會背叛小姐的。”
齊雨洛搖搖頭,想表達自己沒有想要趕走她們的意思,卻得來女人和三個丫頭撲通的跪地求饒。
“小姐您行行好留下我們吧!我們會努力幹活的。”
“呵呵……”還知道求情,不算太笨。
中國人都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思想,只要這一家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能幫一把她也不會將她們置於更艱難的境地。
“我沒有要趕走你們的意思,只是做人就要頂天立地,生了三個女兒又怎麼了?難道你比別人少了一隻手還是短了一條腿?”
話是對著沈二的妻子張氏說的,她的畏縮暴露了她的自卑。齊雨洛作爲現(xiàn)代人,見慣了想要一女,超生的夫妻,卻不覺得沒有兒子有什麼了不起,纔開解她說了這句話。
齊雨洛的話迎來大家奇怪的目光,畢竟家有一兒是有了傳承是自古幾千年的傳統(tǒng),她的話太新奇,她的言論太超前。
不過她的話,卻像一道光照射到了張氏黑暗的內心,成了她最後的救贖。
只見本來還有些擡不起的頭顱一下高昂了起來,雙眼發(fā)亮的看著齊雨洛,只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點頭,使得她像是有了生氣一樣,整個人的精神樣兒就不一樣了。
齊雨洛也覺得很開心,畢竟給了另一個人活下去的希望,自己也得到了快樂,就像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道理是一樣一樣的。
瞭解到他們的女兒叫沈大妞,沈二妞,沈三妞,齊雨洛已經(jīng)無語了。
將目光轉移到另外一家,示意他們自我介紹一下。
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我家是因爲地主將自己的地給搶佔了,才攜家?guī)Э谔与y而來的!”
大家都很吃驚,如今正是和平時代哪來這猖狂的人?
“你沒有去衙門告狀嗎?”
“衙門又豈是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人去得的?我們是在逃難的時候被抓來當奴隸的。”
世道如此的亂,看來和平時間不會太長了!齊雨洛在心裡自我的說道。
齊雨洛沒有發(fā)表太多的言論,而是轉頭問起了他的家人。
魏老實指著他的妻子道:“這是我的妻子陳氏,”又拉了站在他們身後的一男一女道:“這是我的兒子魏春天,女兒魏青蔥。”
這兩個名字比前面一家的名字好聽多了,齊雨洛看著兩個小孩子露出笑意。
對著兩人招手,卻換來兩人戒備的躲到他們母親身後。
五個孩子因爲這段經(jīng)歷,都變得成熟和多疑。齊雨洛很同情他們,不過也知道在這個沒有安全保障的古代,過分的小心其實是對自我的最好保護。
瞭解完了這兩個農家,齊雨洛又對著四個機靈的丫頭說道:“你們以前都是做什麼的?又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
四人也有些機謹?shù)膶σ暎抛屪畲蟮囊粋€女孩兒回話。
女孩兒有禮的對著齊雨洛一俯身,纔有條理的說道:“我們本是一富裕人家的丫頭,因爲那家出事敗落,就將我們都給賣了出來。本來想要將我們賣到妓院的,還是那家少爺念在我們服侍了他幾年的份兒上,纔將我們賣到人販子處的。”
悲慘的人生都有各自的命運,卻都有一個相似的結局。
齊雨洛對著所有人說道:“如此就先回家吧!不過我不喜歡你們拉幫結派,只要你們好好做事,我看得見也記得到。”
蔣中行早就回到了隊伍中,不過那時她正在詢問他們的身世,齊雨洛也沒有停止。
吩咐去找一個馬車將男人拉回家去,齊雨洛才帶著幾個女人趕著牛車先走。
如今的牛已經(jīng)不需要趕,就知道回家的路了。
坐在牛板上,也不需要多說,水牛就自顧自往前走去,幾個本來還很拘束的姑娘,看著如此有靈性的水牛也露出好奇的眼光。
很快就到達了鄭家灣的村尾,幾個沒事的婦女又在樹下道人家的長短。
見到齊雨洛趕著牛車到來,都停住了說話,注目著她從遠處走近。
主動和幾家女人打招呼,齊雨洛才趕著牛車回了齊家。遠遠的還能聽見幾個婦人在說:“這個齊小姐又帶了幾個人回來,也不知道哪來的朋友。”
另一個嘴欠的回答到,“什麼朋友,我看是狐朋狗友還差不多!”
雖然車上的其餘人聽不清,但是齊雨洛難看的臉色也看得出絕對不是好話。年齡最大的侍女最是懂得察言觀色,她很適時的勸慰道:“小姐何必與這些長舌婦人一般見識,將自己的日子過好纔是最該的。”
聽了她的話,齊雨洛也覺得自己著相了,齊家本來就和村裡的人家有區(qū)別,更加不會求著她們,何必非要讓人人都喜歡?
況且自己又不是銀子,哪能讓人人都喜歡?何必搞得自己難過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