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鈞道:“柳家人誰給你臉色看了?柳志高今天跟我在一起,那么,可是他那個張牙舞爪的夫人?還是------”
“還是誰?”玉煙明知故問道。
“柳煙!”這兩個字似乎從嘴中說出有著莫名的困難,“不會真的是她吧?”
玉煙好笑的看著他,道:“為什么不能是她?”
沈廷鈞道:“在我的認(rèn)知里,感覺她不是你的對手啊!添”
玉煙道:“她的確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別忘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啊!她有一個老狐貍的祖母,有一個出身名門的伯母,還有一個首富的姑母。我有什么與她對抗?”
沈廷鈞用力抱了抱她,道:“你有我啊!屋”
玉煙就在他的腮上啄了一下,道:“對!我還有你!那么,親愛的,你信我嗎?”
沈廷鈞道:“到現(xiàn)在,你還懷疑我的心嗎?”
玉煙道:“你如果信我,就主動與那柳家議婚吧!”
“你再說一遍!”沈廷鈞弓起身子,“你這小腦袋是不是燒糊涂了?”
被押著議婚他都想爆發(fā)了,還要主動議婚?
她不是一直都是反對最強(qiáng)烈的那個嗎?就她這么個不吃虧的性子,會甘心與別人共侍一夫?而且還屈居人下?
這性子轉(zhuǎn)的越是突然,就越讓人心里不踏實。
玉煙搖搖頭,只覺得昏沉的愈發(fā)難受。
沈廷鈞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是不是柳家的人威脅恐嚇你了?”
“我冷!”玉煙打了個寒戰(zhàn)。
沈廷鈞趕緊躺下,將她包裹。“玉兒,你別怕!你是大康朝平祝王爺?shù)呐耍瑳]人可以威脅你的!”
玉煙就嘆氣,她要不是大康朝平祝王爺?shù)呐耍€不會受威脅呢!“好吧,沈廷鈞!讓我睡一會兒,等我頭腦清醒了再跟你說。”
“好吧!等趙太醫(yī)到了,我再叫你。”她這個樣子,他心疼都來不及,哪還能再逼她。
玉煙很快迷迷糊糊的睡去。
沈廷鈞躡手躡腳的起身,撿了地上的毛巾,到水盆里重新擰了,為玉煙覆上。然后,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溜人果然乖乖的站在那里。雨還在下著,卻都似乎甘愿被淋著。
薛梅開口道:“爺,主子她還好吧?”
“這得問你們!”沈廷鈞凌厲的眼神冷冷的掃過每個人。“去柳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人回答。
沈廷鈞眼一瞪,道:“本王讓你們跟著她,是去看熱鬧的嗎?”
薛梅咬一下唇,道:“柳老夫人當(dāng)時只讓主子一人進(jìn)屋,所以------”
“混蛋!”沈廷鈞差點兒暴跳起來,“那柳家是什么地方,你們心中沒數(shù)嗎?你們居然敢放心讓她一個人進(jìn)去,她手無縛雞之力你們不知道嗎?”
薛梅道:“屬下知錯!”
柳雪終于鼓起勇氣道:“玉姐姐傷神,可能因為我祖母的病治不好了。”
沈廷鈞的狂怒瞬間褪去,繼之是莫名的煩躁,然后轉(zhuǎn)身回了主屋。
這才是問題的真正癥結(jié)吧!
治不好了,不僅僅是對她醫(yī)術(shù)的否定,更是承認(rèn)那個賭約輸了。
所以,她才要他去議婚嗎?
他走回到榻邊,俯身看著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就算在睡中,眉頭都是皺結(jié)的。習(xí)慣了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中,她瘦弱的肩膀是如何獨自撐起這一切的?
難道她沒想過,就算她輸了,不是還有他嗎?
沈廷鈞伸手舒展玉煙的眉頭。
柳雪進(jìn)來通報,道:“王爺,趙太醫(yī)來了!”
“讓他進(jìn)來吧!”說話的不是沈廷鈞,卻是玉煙。
沈廷鈞連忙將她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胸前,道:“吵醒你了!”
玉煙道:“你說呢?”把那么涼的毛巾覆在她的額頭上,能不被激醒嗎?還有,在外面訓(xùn)斥人的聲音那么大,她又不是聾子,自然聽的真切。
趙太醫(yī)踩著小步走了進(jìn)來,彎腰躬身,道:“王爺,玉夫人!”
玉煙道:“趙太醫(yī)能分身出來,可是皇后的病好多了?”
趙太醫(yī)道:“是!皇后娘娘已經(jīng)可以開口講話了,已無大礙。這都是玉夫人的功勞。”
玉煙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道:“玉煙做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怕就怕砍了那簡總管的手,皇后娘娘記恨玉煙呢!”
趙太醫(yī)道:“玉夫人多慮了!皇后娘娘的命可是玉夫人給撿回來的呢!”
沈廷鈞道:“好了!別廢話了!趙太醫(yī)還是先給玉兒診病吧!”
趙太醫(yī)哪敢怠慢,趕緊上前,“玉夫人,趙某就班門弄斧了。”
玉煙伸出胳膊,任他診脈,道:“醫(yī)不自醫(yī),有勞趙太醫(yī)了!”
趙太醫(yī)看了玉煙的舌苔,道:“稟告王爺,玉夫人只
tang是受涼后,感染了風(fēng)寒,下官開兩副藥吧!”
玉煙皺了小臉,道:“退燒有很多種方法的呀!比方說放血療法,還有就是刮痧,何必非要吃藥?”
沈廷鈞道:“什么放血刮痧的?”
趙太醫(yī)閉嘴不語,看向玉煙。
玉煙道:“放血療法就是在大椎穴上扎一針,然后用火罐把血抽吸出來。刮痧就是在后背上------”
“吃藥!”沈廷鈞當(dāng)即斬釘截鐵,“趙太醫(yī)去開方吧!”單純暴露大椎穴就得寬衣,更別說暴露整個后背了。
玉煙嘆氣,跟這個思想保守的古代男人講理怕是講不通吧?“等一下!”她出聲喊住即將走出內(nèi)室的趙太醫(yī)。
趙太醫(yī)回頭,道:“玉夫人對于用藥可還有囑咐?”
玉煙道:“那倒沒有!玉煙只是想問一下,柳太醫(yī)那邊是何情況啊?”
趙太醫(yī)看一眼沈廷鈞,道:“柳太醫(yī)今日也已經(jīng)回到太醫(yī)院,說是貴妃娘娘的身子已是無恙。”
“哦!”玉煙低頭不語。趙太醫(yī)這才走了出去。
沈廷鈞道:“你這是關(guān)心桃妃呢還是關(guān)心柳太醫(yī)呢?”
玉煙道:“你說呢?”
“又來了!”沈廷鈞撇撇嘴,沖著外面喊:“水!”
這次端水進(jìn)來的卻是忍冬,紅著眼圈,咬著唇看向玉煙。
沈廷鈞接過杯子,喂玉煙喝下。
玉煙嘆了口氣,道:“我不過是生了場小病,你至于擺一副哭喪臉給我看嗎?”
忍冬就接過沈廷鈞手中的杯子,扭身跑了出去。
玉煙道:“這丫頭,越來越不把我當(dāng)主子了。”
沈廷鈞道:“那你也得有個主子樣兒啊!”
玉煙挑眉,道:“是不是該學(xué)你,逮誰兇誰呀?”
沈廷鈞道:“我倒是想兇你,可看你這么軟趴趴的倒著,我也不忍心啊!”
玉煙道:“沈廷鈞,你也不用旁敲側(cè)擊,也不用胡亂猜想了。關(guān)于,柳老夫人的病,我給你交給實底。她的確有病,應(yīng)該是中風(fēng)之癥,現(xiàn)在只是不能走,但命是不受影響的。”
沈廷鈞道:“不是不可治?”
玉煙道:“但是,她決定裝病到底。”
沈廷鈞道:“我賭上的可是我的命!”
玉煙道:“傻瓜!誰都知道太后不可能拿走你的命,倘使他們柳家再講講情,你跟柳煙完婚沖喜就順理成章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真正老謀深算的人是太后啊!”
無論賭局是輸還是贏,那個地位比皇上還要高的女人,都已經(jīng)成竹在胸穩(wěn)操勝券。
那一個才是最難對付的吧!
沈廷鈞道:“你別忘了,你還有我這張王牌。”
“咦?”玉煙眼睛一亮,“你什么時候?qū)W會打牌了?居然知道王牌了!不簡單呀,小子!”
沈廷鈞的臉上一紅,不過他很慶幸玉煙此刻沒有看見。“沒學(xué)會,只是聽說。”
聽阿旺說的。當(dāng)然他是問了兩遍的,他問第一遍,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顯。阿旺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去打探。他再問第二遍,就有了答案。
玉煙道:“等我病好了,親自教你玩兒呀!現(xiàn)在,先來說說你這王牌想如何發(fā)威啊?”
沈廷鈞道:“既然我是這場賭局和婚約的關(guān)鍵,我完全可以拒絕。”
玉煙道:“然后拉整個王府甚至公主府下水嗎?”
沈廷鈞道:“我可以帶你遠(yuǎn)走高飛!既然在這場賭局里,太后并不打算要我的命。那么,就算我逃婚走了,她應(yīng)該也不會拿公主府怎么樣的。”
玉煙嘆氣,道:“沈廷鈞,你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那個所謂的賭約,知道的人鳳毛麟角。但是,你的這個婚約,全大康朝恐怕無人不知吧?”
就像無人不知神醫(yī)花果一樣!神醫(yī)花果有多出名,這個婚約就應(yīng)該有多出名吧!
沈廷鈞道:“你是擔(dān)心太后和皇上會為了皇家的顏面而痛下殺手?”
玉煙道:“這種可能,你不是沒想到呀!所以,沈廷鈞,別意氣用事了。去請你母親跟柳家議婚吧!”
沈廷鈞推開她,扳過她的身子,道:“這可是你的真心話?你真的打算把我拱手讓人嗎?”
玉煙被他這一搖,頭更暈了,道:“沈廷鈞,你沒聽說過嗎?有一種戰(zhàn)術(shù)叫以退為進(jìn)。”
沈廷鈞就笑,與她抵著額頭,道:“我就說嘛!我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戰(zhàn)而退。”
玉煙道:“那你愿不愿意被你的女人擺布呀?”
沈廷鈞道:“我有的選擇嗎?”
玉煙道:“沈廷鈞,我聽說,這京城之中,除了有婚約的,剩下的都想嫁給云竹呢!”
沈廷鈞將她放躺在榻上,道:“別想了!你已經(jīng)沒機(jī)會了。”
玉煙的嘴角不自覺的上翹,道:“我只是想知道,你這么沒有女人緣的人,她
為何非你不可呢?”
沈廷鈞道:“因為那個婚約吧!”
玉煙道:“如果除去那個婚約呢?你還有什么強(qiáng)過國舅爺?shù)哪兀俊彪m然從一而終是這個朝代女人的美德,但她相信,一個冒名頂替的人是絕對沒有那種美德的。
沈廷鈞道:“因為我是王爺!”
“僅僅是這樣嗎?”玉煙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如果我睡著了,就別叫我吃藥了。”
沈廷鈞打結(jié)的眉頭就舒展開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原來怕苦藥啊!
玉煙這一病,就是三天。
三天的時間內(nèi),沈廷鈞的脾氣如同爆竹般,一點就著。
三天的時間內(nèi),玉煙臉上好不容易多出的肉又縮了回去。
玉煙走出主屋,陽光溫暖的灑在身上,明媚而耀眼。看上去,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忍冬跟出來,道:“這才剛好一些,又要去哪兒?”
自從那日回來后,她就沒再去六豐樓。王爺雖然人在氣頭上,但話還是說得很在理的。她今后的生活無論怎樣變化,但圍繞的重心不應(yīng)該偏移。
她相信,王爺能有這種想法,心中是真的有她家主子。因為失去過重心,所以才會懂得珍惜。
玉煙道:“我再不曬曬太陽,都要發(fā)霉了。”
忍冬道:“王爺前腳才走,你后腳就跑出來,小心他回來又是一頓火。”
玉煙道:“他所謂的禁足是不準(zhǔn)我出府,又不是不準(zhǔn)我出屋。幾天沒見小白了,阿楠!”
阿楠就一手拿書從屋里出來,白狐就從他的腳邊跐溜躥到了玉煙的懷里。
玉煙撫摸著白狐柔軟的毛,道:“少了!好像褪毛了。阿楠,你這看的是醫(yī)書嗎?”
阿楠點點頭,道:“煙姨生病,阿楠束手無策,真是怒自己不爭啊!所以,阿楠從今后一定好好用功。”
玉煙道:“好了!這醫(yī)術(shù),不能一蹴而就,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是出不了師的。先把書放下,陪我去個地方。”
阿楠趕緊把書放回房間,然后跟在玉煙后面往外走。
忍冬也拿了件披風(fēng),追了出來。薛梅也趕緊跟了上來。
玉煙嘆氣,這架勢,絕對是被沈廷鈞給嚇出來的。生怕她再有個什么,遭那個瘟神的火燒。她沖著忍冬擺擺手,道:“這么暖和的天,用不著了。”
忍冬道:“可是這春天的風(fēng)還是很沖的。”
玉煙道:“放心!我又不是紙糊的,吹不破。”
“煙姨,這是要去哪里?”阿楠問。
玉煙道:“去看你的白爺爺呀!之前,你不是說想讓我給他診脈的嗎?”
“嗯!”阿楠道,“煙姨把小白給我吧!它真的在掉毛,一會兒會蹭的你滿身都是的。”
“那倒是沾小白的光了呢!”玉煙沒有把白狐交給阿楠,而是直接把它放到了地上。“阿楠!它不屬于這里!”
阿楠緊閉著嘴巴,眼睛卻盯著白狐奔跑的身影。
玉煙道:“瞅哪天天氣好,沈廷鈞又得空的時候,去射傷它的叢林,把它放生了吧!”
白狐似乎聽懂了玉煙的話,跑出去很遠(yuǎn)了,卻卻又折了回來。到了玉煙的腳邊,蹭來蹭去。
阿楠抿一下唇,道:“可是,我舍不得!”
玉煙道:“它是野獸,需要在野外才能展示它的本性。你若實在想養(yǎng),改天給你弄只小狗來。”
阿楠就低了頭,道:“阿楠聽煙姨的!”
玉煙道:“過幾天,你去六豐樓找阿牛哥哥,讓他帶你回家。年前他家的大狼狗剛生了小狗崽,你去抱一只回來養(yǎng)。”
阿楠沒有抬頭,含混應(yīng)了聲,“好!”
玉煙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說什么。
人和動物相處久了都會產(chǎn)生難舍的感情,那么,人和人之間呢?
魏玄機(jī)說她身邊的人太多了,意思是想讓她趕人嗎?無論趕走了誰,都會有不舍的痛吧!
北院,傭人房里,門窗已經(jīng)不需要拉布簾遮光。看來,這白老頭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白天。
玉煙看那白老頭,正端坐在桌子邊,面前攤開紙,正在那里畫著什么。對于她的進(jìn)入,似乎完全沒有反應(yīng)。
阿楠道:“白爺爺!這是我煙姨!”
白老頭這才抬眼,看了看玉煙,旋即又低下頭去。
玉煙道:“他開口說話了嗎?誰給他的紙筆?”
阿楠道:“是阿楠給的!剛開始來的時候,總看見他那手指在桌子上畫。怕他把手指磨壞了,所以,就給他準(zhǔn)備了紙筆。”
玉煙道:“阿楠可知他在畫什么?”
阿楠搖搖頭。
玉煙道:“或許他這個習(xí)慣是被謙德王府的人逼出來的。謙德王府當(dāng)初抓了他,肯定是想讓他交代什么。所以囚禁期間,就給他準(zhǔn)備了紙筆,讓他交代。久而久
之,他就養(yǎng)成了這么個習(xí)慣。”
“煙姨說得有理!”阿楠道,“煙姨可猜到了他是誰?”
玉煙道:“不管他是誰,肯定是個重要的人。現(xiàn)在,先告訴他我是誰。”
阿楠道:“煙姨是大夫,可以為白爺爺治病的。白爺爺不相信嗎?現(xiàn)在大康朝,只要一說到鬼醫(yī),恐怕無人不曉呢!”
玉煙道:“阿楠,別亂說!無人不曉的那個人是神醫(yī)花果,我作為他的徒弟,怎好攀師傅的名聲?”
白老頭的身體搖了搖,手中的筆掉落下去,再次看向玉煙。
玉煙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果然聽過我?guī)煾档拿枺∪绻先思倚诺眠^我?guī)煾担蔷桶咽稚斐鰜碜層駸煱寻衙}吧!”
白老頭不動,只是瞅著玉煙。
玉煙道:“老人家可以不相信玉煙,但是外面的形勢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老人家再拖延下去了。是!您被關(guān)押了多年,或許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外面的形勢了,那么神醫(yī)花果的死活呢?”
白老頭的身體就劇烈抖動了一下,顫顫巍巍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
玉煙將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搭了上去。
“煙姨,如何?”阿楠關(guān)切的問。
玉煙收回手,白老頭就又重新執(zhí)起筆,胡亂的涂畫著。
玉煙道:“還好!回去我開個方子,給他吃點兒調(diào)補(bǔ)的藥吧!這送藥之事,就交給你了,阿楠!”
阿楠點頭,道:“嗯!阿楠會干的很好!”
玉煙道:“還有一件事,從明天開始,他每天涂畫完的紙,都要收斂起來,然后送到我那里。”
阿楠驚訝道:“煙姨要這個做什么?”
玉煙道:“不做什么,純粹好奇而已。我不是被那個壞脾氣的王爺給禁足了嗎?總得找點兒事干干啊!”
玉煙走出屋子,見薛梅站在門口,沖著她,大聲道:“薛梅,你回去準(zhǔn)備一下。明天去把那香妃接回來吧!”
薛梅道:“是!只是,主子確信屬下一個人去能行嗎?”
玉煙道:“覺著不行就去問沈廷鈞要人。我與那香妃也是時候好好談?wù)劻恕!?
屋內(nèi)砰地一聲,阿楠忙不迭的往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