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鈞說過,不喊她煙兒,是因為煙虛無縹緲,摸不著抓不住,可她最終還是當著他的面化作了一縷青煙。
“主子------主子------”
是忍冬嗎憐?
玉煙往前一步,手還沒碰到門,就進入了萬丈直墜的深淵。
痛!為何脫離一具身體是痛,進入另一具身體還是痛?
是重新進入了現代的身體,還是再次穿越?
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重生為嬰兒,如果那樣,痛的應該不是自己。
那究竟現在的自己是誰?
然后,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逢。
“求主子保佑啊!求主子保佑雪小姐無恙?。≈髯踊钪鴷r,無所不能。相信就算化作了陰魂,也可以保佑人間的善良之人平安無事的?!?
玉煙忘了身上的痛,忍不住笑出聲來。
睜開眼睛,再也不是醫院里的白色。
破落的房子,陰暗的光線,角落里還有依稀可見的蜘蛛網。
“雪小姐,你醒了嗎?”
聲音熱切,玉煙拉回視線,就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岸∠?,你不是在千嬌閣嗎?”
雪小姐?這么說,她成功的再次穿越,而且是真的穿到了柳雪身上?
當初在謝府,第一次見柳雪,她就著著實實嚇了好大一跳,才會那般的失態的驚叫出聲。
任誰看到另一個自己,都不會鎮靜自若吧!
柳雪的容貌與現代的自己,竟是這般的雷同!
所以,她回到現代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十二歲的照片。
穿越怎么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呢?
這其中必然是有某種緣由的!
正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兒,聯想到自己與柳雪的容貌,她才決定冒險去賭。
皇上的意圖已經很明顯,柳煙必須死!
那就死吧!死了可以回到媽媽身邊,縱使不能夠再回來,也可以守著親情,平靜度日。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對那個世界的留戀只有媽媽,而對這個世界卻有著太多的難以割舍。
柳煙是徹底的死了!
柳雪顯然也沒有保護好自己!
這對可憐的姐妹啊!
究竟又是誰對柳雪下毒手?
丁香神色一黯,道:“主子一出事,我哪還有心思花天酒地呀!你怎么樣?”
“我怎么了?”玉煙動一動身體,胳膊疼,腿也疼,全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地方不在疼。
丁香道:“你不要亂動了!你這也就是揀了條命,從那么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居然只是受了皮外傷??赡鼙桓咛幍臉渲趿艘幌掳?!而下面正好是深潭?!?
“跳?”玉煙蹙眉,“你說我是自己跳下來的?而不是被人推下來的?”
有水就好,可以緩解下降的沖力。
丁香點頭,眼露兇光,“還不是那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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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姚澤樟?”玉煙的眉頭就皺的更緊。
能讓丁香恨得牙癢癢的,怕也就只有姚澤樟了。
丁香就詫異的看過來,“雪小姐,你怎么了?不會摔下來,壞了腦袋,也跟主子一樣失憶了吧?”
玉煙清清嗓子,“我的腦子的確有些混沌,有些事記得,有些事卻真的想不起來了?!?
丁香臉露悲憤道:“我明白雪小姐的感受!你還這么小,那個禽獸就要不放過你!如此不堪的事,你當然是不愿意回想的。”
“你說,姚澤樟想對柳雪行不軌之事?”玉煙不悅的瞇起眼睛。
柳雪才十二歲好吧?
他居然敢!
看來這次,是真的活夠了。
丁香嘆一口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也是個性烈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愧是主子的妹妹。”
“等等!”玉煙抬手揉揉眉心,“那他得逞了沒有?”
這性子烈也是分兩種情況的,一是受辱前玉碎,而是受辱后不愿茍活。
若是第一種,她還可以考慮給他留個全尸。
丁香道:“看來你是真的都不記得了!你放心吧!當初一摸清他的意圖,我就放你走了。雖然他不依不饒的追來,你卻毫不猶豫的跳崖了。他現在肯定還在崖下搜索。”
玉煙定定的看著她,“也就是說,你跟姚澤樟現在是又在一起了?”
“這你就別管了!”丁香咬著唇,“還好,你福大命大沒有死!否則,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怕是也沒臉見主子了?!?
玉煙一驚,“你冒死救我,只是為了柳煙?”
丁香眼中含淚道:“救你一命,等哪天到了地下,我也可以以此懇請主子重新收百結在身邊了?!?
玉煙的心中就有了小小的觸動,“回到她身邊有那么好嗎?”
丁
tang香起身,“若是可以,百結愿意拿命去換??上В磺卸继t了。奴婢也只有到地下去服侍主子了。”
這話說得悲涼。
玉煙掙扎著往上起,丁香連忙扶起她。玉煙問:“這是哪里?”
丁香道:“我也不知道!你跳崖后,他就吩咐了人到崖下找,聲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柳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玉煙真是服氣了,為何每次穿過來都是睜眼瞎???
就不能讓自己與這古人合二為一的時候,連過往都帶上嗎?
丁香咽了口唾沫,“我偷聽的,好像是說,要拿雪小姐要挾王爺!”
“他跟沈廷鈞杠上了?”玉煙真是越聽越糊涂了。
丁香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要是主子在這兒就好了,她肯定什么都明白的。”
玉煙苦笑,剛想說什么,外面卻有了動靜。
丁香臉色大變,“怎么辦?該不是他們找來了吧?”
“他們?”玉煙蹙眉。
姚澤樟不是一向都喜歡獨來獨往嗎?現在,也喜歡帶手下了嗎?
丁香道:“我以為背著你奔出去五里,已經夠遠了,沒想到還是被他找了來?!?
玉煙道:“把我交出去!”
丁香猛的搖頭,“雪小姐,你太小瞧丁香了。丁香的確犯過錯誤,但好歹在主子身邊呆過,所以,絕不做那種無情無義的事?!?
玉煙冷聲道:“百結,你必須這樣子做!唯有如此,我才能活,而你才能報你的仇?!?
丁香愣愣的張大了嘴巴,“你剛剛叫我什么?”
玉煙道:“你不是想回到你主子身邊嗎?那就必須聽我的!放心,已經領教了我的烈性,他不敢再造次的!”
誰讓柳雪的命現在對他來說還很重要呢!
只是,他想拿柳雪的命要挾沈廷鈞什么呢?
是想從沈廷鈞那里得到什么還是祈求沈廷鈞饒他的小命呢?
丁香咬著唇,重重的看了玉煙一眼,便跑了出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倒要看看,這姚澤樟究竟弄些什么玄虛。
然后腳步聲奔近,玉煙就再次見到了故人。說得更近一點兒,還算親人。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竟跟在鴻福酒樓初見時無二,一臉的鄙夷。
“你跟你那個死鬼姐姐一樣,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兒!”
姚澤樟這一開口,玉煙立馬就聞到了一股口臭。
玉煙就微微一笑道:“我還跟我姐姐一樣,都是命硬的!”
姚澤樟冷哼,“她就是再命硬,不終歸還是死了嗎?”
玉煙冷笑,“可她就算死,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信不信?”
“危言聳聽!”姚澤樟不屑一顧,“趕緊起來!給我走!”
玉煙坐著不動,懶聲道:“我動不了了!表哥還是背我吧!”
“你再說一遍?”姚澤樟將眉毛挑的老高。
玉煙道:“話說多了,是會口渴的。我就是走不動,表哥要么把我扔在這里喂狼,要么就馱著我?!?
姚澤樟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不怕我了?”
玉煙微微一笑,“你可是我的姑家表哥,說起來,咱可是至親!我怕表哥做什么?”
丁香連忙上前,“雪小姐對于跌落懸崖那一段,沒有記憶了。”
玉煙看過去,就看到了丁香白白的臉上五個紅紅的指印。
姚澤樟打了她!
玉煙就瞇了眼睛,“這個時節,丁香花可還在開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那些個閑情逸致?”姚澤樟奇怪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