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風民的匕首真的插了下去,所有的人都有點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只聽得‘刷’的一聲,然后又是‘咔嚓’的聲音。很明顯,這是先插到手臂,然后再穿過手臂插到桌子上的聲音。不管是趙二虎,還是在隔壁房間的錢小祥等人,都在同一時間里瞪大了眼睛。
不知應該說是失望,還是要說驚奇,任笑天的手臂上沒有一點血痕,當然也沒有傷口。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在他的手臂上,多了一個微不可見的白點。
這是怎么一回事?眾人都感覺到有點不可理解。是路風民手軟,沒有插下去,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路風民自己也是一臉的奇異,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全部都寫在他的臉上。
自己明明是狠狠地插了下去,匕首的刀尖也實實在在的接觸到了對方的手臂??墒牵瑓s出現了如此詭譎的狀況,不但沒有放到任笑天的血,手中的匕首,還被折斷了刀尖。
這是怎么一回事呢?屋子里的趙二虎和路風民兩個人,活象是看到了鬼一般,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個不停。
路風民的手在抖動,腿也在顫抖,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地滾了下來。他不信什么神鬼之說,直覺告訴他自己,這是碰上了高手。人家這是在逗著自己玩,才會讓自己動刀的。
如果人家真的要動手,輕輕一出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想到這兒,路風民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雖說自己是在混社會,就是玩的斗狠玩命這一套,但也要看是對付什么樣的人。如果碰上了比自己還要狠的人,那不是白送嗎?
趙二虎的眼睛尖,已經看到了任笑天手臂上的白點,還看到了手臂旁邊的刀尖。他還不放心,又轉過頭來看了看路風民手中的匕首。得到結論之后,再看到自己的搭檔兄弟這么突然一跪下,哪兒還會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這是碰上高手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任是趙二虎再能拼命,也必須要服軟。他倒也是光棍得很,雙腿跪地以后,朗聲說道:“天哥,今天我們認栽。要打要罰都聽你老的。怎么做,你吩咐一聲就行?!?
“跪著干什么,有話站起來慢慢說?!比涡μ焓栈厥直?,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也知道,你們是不好把上家給我交待出來的。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們?!?
聽到任笑天這么一說,趙二虎、路風民兩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們最擔心的事,就是怕任笑天得理不饒人,逼著自己把后面的人給交待出來。盡管大家都知道那是誰,但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多謝天哥,多謝天哥。你的大仁大義,我們終生不會忘記。從今往后,我們不會和你老為敵?!壁w二虎見到任笑天不為難自己,連忙就把花帽子給任笑天戴了上去。
他這樣做,也沒有辦法的事。唯恐自己話說慢了,任笑天又變了卦,那才是哭笑不得的事情哩。
“趙二虎,你別說這么多的好話。我這人有一個好處,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任笑天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任笑天的嘴角翹起了一道開心的笑紋。有了如此態度,此行的目的也就算是基本達成。
“是,是,是,我們知道你老是大人大量,不會與我們一般見識。來,天哥,我們弟兄敬你老人家一杯酒,算是給你老賠個不是?!闭酒鹕韥淼内w二虎,連忙就給任笑天和趙長思斟滿了酒。
路風明的思維能力雖然慢一點,也不是一個傻子。他看到趙二虎一斟滿酒,連忙端起酒杯說:“天哥,我路胖子不懂人事,在這兒給你賠禮嘍?!?
任笑天也不多話,端起酒杯就來了個一飲而盡。只是他在端杯的時候,朝著趙長思眨了一下眼睛。喝完之后,亮了一下杯子就做了個去方便一下的手勢,推門走了出去。
趙長思這個時候已經回過了神。他從大驚再轉變為大喜,心中的那個舒服勁兒,那是愜意得沒法說。此時再看到任笑天的眼色,當然是心領神會。
“本家兄弟,做哥哥的剛才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就放兄弟這一馬。你的恩德,我會牢記于心。日后有什么事情用得著兄弟,我趙二虎絕對是效犬馬之勞?!壁w二虎看到趙長思端座不動,只好苦苦哀求說。
趙長思緩緩地噴出一口煙霧,然后才不慌不忙地問道:“二虎,你說的話能當真?”
“真金白銀,一點不假。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就讓我雷打火燒?!壁w二虎連忙指天發誓說。
“這樣吧,你們讓我天哥挨了一刀。他是個好人,不想與你們多計較。我這個做兄弟的不成器,聽說你們為那事還得到了一份獎勵,有點看不下去哦?!壁w長思慢悠悠的說道。
趙二虎和路風民對視了一眼,算是明白了過來。任笑天此來,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長思兄弟,既然你都已經知道,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是的,黃老板給了一間店面房給我,說是讓我做點小生意?!壁w二虎知道,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了內幕,再加抵賴反而不美。
到了這時,趙二虎和路風民才知道,任笑天和趙長思此行的目的,原來是為了自己兩人剛剛得到的服裝廠那張租房合同。
想到這兒,兩個人慢慢地想通了前因后果。他們也不想抵賴,說是沒有這回事,那肯定是瞞不過去。任笑天能追到這兒來,就說明他有內線給通報消息。
“二虎,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讓你們把得到的獎品送給我。這樣的要求,不算高吧?”看到對方步步退讓的樣子,趙長思也就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給,還是不給?趙二虎朝著路風民呶了呶嘴,意思是問他怎么辦?表面上是趙長思在討債,其實大家都清楚,如果沒有一個說法,是過不了任笑天那一關的。
這事還能怎么辦?照理說,趙長思的要價不算高。自己弟兄二人做魚餌,讓人家差點送掉小命。到了如今,苦主找上了門,只是拿走了自己的報酬,其他什么都沒有要,這算不上過分。
兩個人相處時間已久,也就形成了相互之間的默契。兩個小動作的來回,就形成了自己的共識。
趙二虎把身邊椅子上的小包取過來,往桌子上一丟道:“趙家兄弟,早說嘛,不就是一間店面房嗎?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誤撞了天哥的虎威。能用這點小意思,孝敬您老,讓你老幫我們弟兄說句好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啦?!?
“貪財,貪財,做兄弟的貪財了?!壁w長思眉開眼笑地說:“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一下兩位大哥?!?
聽到趙長思還有要求,趙二虎也了一點怒氣。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更是壓抑著火氣說:“趙家兄弟,只要不是太讓我為難,一切都好商量。如果過分了,嘿嘿——”
趙二虎的威脅之意已經是顯露無遺,趙長思還是象一個守財奴似的‘嘿嘿’笑道:“不為難,一點也不會你二虎兄弟為難的?!?
“既然不為難,那你就快說喲?!甭凤L民惡狠狠地插上了話。他在心中想道,不是老子玩不過任笑天,就憑你趙長思,還想在我眼前耍威風嗎?
“這個房子的事,是你們哥兒倆送給我的,你們可別到天哥那兒去告我的狀哦?!壁w長思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聽是這么一回事,趙二虎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個趙長思實在是可惡,空讓自己緊張了這么一大氣。心中雖然作惱,只是在嘴著上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放心,我們不會找天哥說這事的?!?
“二虎,你夠朋友。等我飯店開張以后,請你去幫助捧場?!壁w長思看到目的達到,也就客氣起來。
話說到這個地步,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簡單好辦了。趙二虎和路風民丟下了剛剛到手的房屋租用合同,也不等任笑天回轉,直接與趙長思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人。對于他們倆來說,這也算不上什么,全當沒有做這么一筆生意吧。誰讓自己這么倒霉,碰上高手的呢?
他們倆剛一出門,兩弟兄就和錢小祥一起涌了進來。大家都感覺到十分的神奇,不知任笑天什么時候煉成了刀槍不入的功夫。
幾個人抓著任笑天的手臂看了又看,捏了又捏,只是怎么弄,也沒有看得出什么奧秘來。新奇了一陣以后,大家才言歸正傳,談起了任笑天單騎硬闖趙二虎和路風民接風宴的由來。
刺殺事件發生以后,任笑天就一直在琢磨趙二虎、路風民二人的舉止。他絕對不相信這是一起孤立的行動,認定了背后一定會有人指使。
向子良那天晚上的一番開導,讓他打開了思路。既然自己不能追出背后的黑手,那就拿前臺上的小人物解解氣,也不算過分。從那開始,他就讓錢小祥死死的盯著趙二虎和路風民二人的一舉一動。
特別是服裝廠那一塊的房子,落到了皮小磊和黃大寶的手中后,他更是不肯放松,今天下午特意讓錢小祥加大了監視的力度。
得知黃大寶讓胡二把趙二虎和路風民從拘留所接了出來,并且安排沐浴、接風,還賞賜了一幢樓房讓他們經營的消息后,這中間的關系當然也就不問而知。
任笑天聯想到那天下午在派出所吃西瓜的皮小磊,還有讓自己去巡邏的季勝利。這么一想,也就把幾條線給連到了一處。照常人的做法來說,就是向上級警方舉報,進一步追查幕后的策劃者。任笑天的想法,卻不是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