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區賓館的會議室裡,也聚集了一大幫人。他們都是李震民的親信,正會合到一道,商量著白天死人事件的對策。
“小皮,你那邊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嘍。”李震民說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疲憊之色。也難怪,白天忙活了那麼久,又是發火,又是操心,晚上還又不能休息。這麼長時間的折騰,當然會感覺到累。
晚上沒有能喝酒的皮磊志,也是沒精打采的坐在旁邊憩息。突然聽到乾爹的問話,他猛地一驚的站了起來。想了一會,也沒有想得起來李震民問的是什麼事?只好尷尬地咧了咧嘴。
“說話呀,那兩個拆遷戶都離家了嗎?”李震民有點惱火的一拍桌子說。這幫傢伙,一個個都不管用。看到好處的時候,眼睛比誰都亮,脖子比誰都長。到了要做事的時候,全部都在裝慫。
聽到李震民的語氣不好,皮磊志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眼睛珠子一翻,連忙諂媚地回答說:“乾爹,你放心。那兩個人全都離開了家,已經住到了親戚家中。”
李震民看也不看皮磊志,直接就把眼睛轉到了一個三十多歲,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抽菸的女人身上,和藹地問道:“阿容,你和那兩家的交易談妥當了嗎?”
“有什麼妥當不妥當的事?我和那兩個老傢伙的親戚承諾了一句,等到工程結束之後,可以給他們一間店面房。我又沒有寫字據給他們,還能賴著我不成!”阿容毫不在意的吐了一串菸圈。
“噢,阿容,那你的意思是不想把房子給那個傢伙?”皮磊志有點聽不懂阿容的話。
阿容輕佻地朝著皮磊志臉上噴了一口煙霧說:“皮大局長,你好愚蠢噢。怎麼能把房子給那兩個老傢伙呢?給了以後,不就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
說話的女人叫喬丹容,在建設局當副局長,也是李震民的乾女兒之一。過去,這個阿容一直是在和沈新梅競相爭寵。沈新梅離家出走以後,她也算得上是獨享恩寵了。平時說起話來,就連皮磊志也不得不退讓三分。
皮磊志看在心中,暗自羨慕。還是做女人好呀,哪個男人敢在乾爹如此說話!那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屎(死)嗎?
不過,你也不能不佩服,這個女人做事有一套呀。把那兩個見利忘義的小人騙得團團轉,到了最後,卻又什麼好處也不給人家。嘿嘿,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也不假。
聽到這樣的答覆,李震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點疲憊的說:“大家都要多留點心。我估計,天一亮,那個姓伍的人家,就會鬧到市政府去。小皮,你說說看,市政府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
“乾爹,依照我的想法,陸書記肯定是會讓政法委組成調查組,對伍建國的死亡進行調查。如果是胡書記帶隊來,許多事情都會好說一點。假如是許書記帶隊,那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一點纔好。”皮磊志十分審慎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震民點了點頭,坐在那兒也不吱聲。過了一會,他才從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支香菸。‘咔嚓——’喬丹容趕忙上前爲乾爹點燃了香菸。然後,她嬌滴滴的說道:“乾爹,你倒是說話呀。”
“小妖精,我不是在想辦法嘛。”李震民被喬丹容這麼一犯嗲,也就有點亂了心思。伸出手來,在喬丹容那結實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乾爹,你好壞,我不來啦。”喬丹容藉著李震民那一擰的機會,扭著身體就坐到了乾爹的大腿上。
李震民也不以爲忤,把喬丹容往懷中一擁,說:“小妖精,你說,這事應該怎麼辦?”
“那又什麼難辦的事,只要乾爹你給我獎勵就行。”喬丹容撒嬌道。身體也在李震民的懷中,象扭麻花一樣的扭來扭去。
李震民一聽心中大喜,抱著懷中的喬丹容狠狠地親了一口,許諾說:“小妖精,快說。說得好,乾爹重重有賞。”
對眼前這麼一對男女沒恥沒羞的現場表演,皮磊志和其他的乾弟妹們,都是一副得道高僧的表情,眼觀鼻,鼻觀心,非禮莫視。至於內心會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
幸好李震民還是知道大事爲重的道理,和乾女兒打情罵俏了一會兒,就言歸正傳的說:“阿容,快點說說你的辦法。”
“這還不簡單嗎?姓伍的人家要到市政府去**,那就應該是市長出面接待處理。既然是市長出面,由什麼人帶隊來調查,那不就是市長說了算嗎?與陸書記有什麼關係!”喬丹容抿嘴一笑說。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震民一聽喬丹容的話,恍若如夢初醒,抱著喬丹容連親了好幾大口,誇獎說:“小妖精,你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乖乖,過了這件事,乾爹一定會要好好的獎勵一下你。”
“嗯,乾爹說話要算數哦。我要到黃海市去玩一趟。逛商店,遊公園。要吃最好的菜,要買最好的衣服。還要在最好的賓館裡,嗯——乾爹,你好,我不說啦。”喬丹容嗲嗲地說道。話沒有說完,就將腦袋伏到了李震民的懷中。
李震民心中快樂,腦海中浮現的情景,就是自己和這個阿容在大牀上赤身大戰的情景。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就同步產生了強烈的反應。如果說是換在其他地方,也許就會當場正法。儘管如此,他還是忙不迭地回答說:“一定,一定。”
皮磊志也不得不佩服喬丹容這個女人,能夠得到乾爹的寵愛,也不是沒有一點理由的。有了這麼一個主意出臺,剩下的事情,就是市警察局的領導頭疼嘍,看他們還怎麼來爲任笑天說話?看他們怎麼來擦這個屁股?
市警察局的領導,確實是在頭疼,而且不是一般的頭疼。局長會議室裡,聚集了不少警方大員。他們連夜召開會議,就是在探討伍建國死亡一案。
“老宋,你是最早接觸案情的人。你來說說看,這麼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應該怎麼看?”常務副局長羅定山開始點名發言。
從接到伍建國在派出所自殺的消息開始,治安支隊長宋鳴達就一直是處於高度關注之中。特別是在派出所遭受死者親屬衝擊時,他更是在第一時間帶著警察趕到了現場。在整個會場上,確實也是他最有發言權。
宋鳴達也不遲疑,快人快語的說:“從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來看,派出所沒有必要對伍建國進行刑訊逼供的內在因素。”
聽到宋鳴達這麼一說,會場上有不少領導都在點頭。警方在配合地方政府的拆遷過程中,往往都是在被動執行任務,很少會有人利慾薰心的去衝在第一線。
至於把人帶回派出所進行關押,往往也只是應付場面,並不是十分當真的在執行。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對臨時關押的伍建國進行刑訊逼供,並且是毆打致死。從情理上來說,實在是有點說不通。
“派出所的指導員韓啓國同志,是一個十分穩重的老警察。如果沒有他在場,說是一幫年青警察一時衝動,我還能將信將疑。可是,整個事件發生的全過程,這個老韓都一直都在現場。如果說是他指揮把人給打死,那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發生。”宋鳴達補充說。
紀委萬書記接上來說:“我們接到通知之後,也到現場進行了初步調查。由於當時羣衆的情緒比較激動,一直沒有能夠進入派出所。我通過電話和老韓瞭解了一點情況,當時應該還有兩個目擊證人在場。”
聽到有人可以做旁證,大家都爲之精神一振。萬書記掃興的搖了搖頭說:“事情發生之後,老韓就和任笑天通了電話。當時,任笑天就建議他立即將那兩個證人找出來,送到檢察院的手中,爲自己找好退路。可能是當時現場上的形勢比較緊急,老韓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糊塗!”很少說話的薛局長,惱怒的一拍桌子。
羅局長不好接著發火,只是陰著個臉問道:“現在去找了嗎?”
“找是找了,人家回答說有事明天再談,他們就撤了回來。直到任笑天從省城趕回所裡後,方纔重新開始找人。”萬書記回答說。
“哦,任笑天回來了嗎?動作好快。”羅定山驚訝了一聲,就繼續問道:“他們找到證人了嗎?”
“沒有。”萬書記乾脆利落的回答說。繼而,他又解釋說:“那兩個目擊者,都已經離開家庭,說是走親戚去了。”
萬書記的話音一落,會場上頓時就議論成了一片。很顯然,警方的行動慢了一拍。那兩個目擊者已經被有心人給拉攏,不想幫警方做證人了。不然的話,這半夜三更的,有什麼樣的急事要去走親戚?而且是兩個人一起走親戚!
什麼樣的人,會想著要阻撓目擊者出面做證人?什麼樣的人,纔會擁有這樣的實力?能讓目擊者寧可昧著良心,也不出面作證?其中的奧妙,不用說大家都能知道。
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纔好?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中央位置上的薛局長和羅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