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備歸責備,任笑天也無法堵上趙人邁的嘴.此時看到有了空隙,他也就轉(zhuǎn)過身來陪著蘇永豐說話。要想陪人聊天,也是很考驗一個人的功底。特別是和蘇永豐這樣的知識分子聊天,更是如此。
聊社會上的事情,有時他們不感興趣,分寸很難把握。聊學問上的事情,很容易出現(xiàn)班門弄斧的現(xiàn)象。不過,這也難不倒任笑天。平時的博覽群書,在這個時候就發(fā)揮了作用。
任笑天接著下午在李教授家中談到的反季節(jié)西瓜,圍繞種子和肥料等方面提問了一些問題。雖然是外行,但也能問到關鍵之處。特別是收入和產(chǎn)出上,更是問到了點子上。
開玩笑的話,你讓農(nóng)民花勞力,花時間,再花上大量的投資,如果不能取得相當大的經(jīng)濟利益,那豈不是在找罵嗎?這下子,更是撓到了蘇永豐的癢癢處。
“小天,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是不是一個紀檢干部。在我的印象之中,能問得如此細心的人,一般都是過了四十歲的年齡,而且是在基層搞過多年農(nóng)村工作的人。來,小天,干杯。”蘇永豐談興大開的同時,也是酒興大發(fā)。
“好,喝酒,祝大哥的推廣工作能夠早日成功。”任笑天當然不會拒絕。
酒下肚之后,蘇永豐關照說:“小天,你回去以后,就幫助我想辦法聯(lián)系愿意實驗新品種的領導。給我一個鄉(xiāng)鎮(zhèn)就行,你放心,保證不會讓老百姓吃了虧。如果要是能和養(yǎng)雞的行業(yè)配套起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嘍。”
坐在一旁的趙人邁一聽這話,連忙接口說:“小天,這事情你找揚東生就行。他是專門做飼料生意的人,對這些事情最為懂行。”
任笑天心中早就想到了揚東生這么一張牌。當他答應說是要送一個讓盧大海發(fā)家致富的路子時,就是打的這么一個主意。假如再能和蘇研究員這兒的西瓜種植也能配套起來,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嘿嘿,我的官小言輕,雖然不能造福于一方百姓。但我利用這么一些關系,讓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先富起來,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壞的選擇。任笑天在自己內(nèi)心之中憧憬著未來的前景。
“蘇大哥,我有一個想法。”
“小天,你說。不管是的想法,我們商量著辦就行。”
“我覺得,你的思路有點偏。總想等著能有關心推廣新品種的農(nóng)民,總想著能迅速進行大面積的推廣,這是不現(xiàn)實的事情。”
“噢,小天說的是什么意思?”蘇永豐微微怔了一下。
李教授夫婦到也是隨和的人,只是夫妻二人小聲咕嚕。不說話的時間,光是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發(fā)笑,也不打斷他們的對話。此時聽到任笑天如此說話,也抬起了頭來。
易芷寒看到任笑天在一個自己根本沒有介入過的領域里,也能這樣收發(fā)自如的發(fā)表自己的觀念和想法,則是笑得瞇細了眼睛。突然聽到任笑天說蘇永豐的想法不太現(xiàn)實,也瞪大了眼睛。
“有領導的重視,當然是好事。能夠大面積推廣,當然更是好事。可是,你就這么等下去,要等到多久?時間一拖就是一年,等不起呀!”任笑天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聽到是這么一個,蘇永豐有點無奈地說:“那有什么辦法?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多。同樣,世間的寶物是不少,可是識寶者的人能有幾何?唉,我們的心中也在著急呀。”
“大哥,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小天,什么話?”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你的意思?”
“為什么一定要找當官的呢?我們找到幾戶愿意種植的農(nóng)民,進行一下重點扶持。只要有了成果,周圍的農(nóng)民會看不到嗎?那些當官的人,會不愿意為自己的政績加分嗎?”
‘啪’,李秉一拍了一下桌子說:“小天說得好。永豐呵,你空自著急了這么長時間,一年復一年,就是落不到實處。你照小天說的主意去做,用不了幾個月,就能達到效果。”
“是啊,農(nóng)民是最為現(xiàn)實的人。你有了鮮活的事實放在那兒,他會主動找上門來學習,要推廣。到了那時,不是你求人,而是別人在求你。發(fā)財?shù)氖虑椋姓l會不想做?”李達是從開放地區(qū)過來的人,最為清楚想要發(fā)家致富人的心理。
“舅舅,你這個弟子收得好,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這也算得上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行,小天,這件事,我就拜托給你嘍。你們那兒海邊的土地,最是適合種植這種西瓜。”蘇永豐連喝了三杯酒。
“小天,以后到了省城,就到我這兒來。都是家里人,如果再說什么客氣話,就沒有必要了吧。”酒席結束的時候,李達在飯店門前拉著任笑天的手,再三囑咐說。
“放心,一定會來麻煩李哥的。你到海濱投資的事,我會幫你查問一下情況。”任笑天點頭接受李達的邀請。他在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彭中云走上了區(qū)長的領導崗位,當然也是需要實績的。李達想要投資飯店的事,還有蘇永豐談到的返季節(jié)西瓜,都可以向彭區(qū)長報告一下。
“小天,哈哈,我今天就不當電燈泡啦。哈哈,你可要當好護花使者哦。”看到李教授夫婦已經(jīng)被蘇永豐和李達護送回家之后,趙人邁也很識相地主動提出了告辭。
任笑天只是‘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吱聲。易芷寒也只是蹙了蹙鼻子,好象是表達了一種‘算你識相’的意思。他們倆也不再多話,就手拉著手離開了飯店門前,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大炮,你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讓我放下了心頭的一個大包袱。”看著這么一對俊男秀女的背影,路平先是如釋重負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又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了一聲謝。
“路平,你這說什么話!我們是弟兄嘛。我可告訴你,小天這人對朋友最為真誠。你想一想,就連劉丹丹那樣的人,他都能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幫忙。你說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人,他會怎么樣的對待!告訴你,千萬不要對小天動壞心。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法子做。”
趙人邁看到路平放下了包袱,當然也是為之高興。不過,他到了最后還是警告了路平一下。雖然他沒有問路平到底是為什么發(fā)生誤會,但是就憑著官家子弟所受到的熏陶,也能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只是因為路平的職業(yè)特點,這才沒有打探究竟。
“你放心,大炮。小天如此厚道對我,我又豈能再有負于他。”聽到趙人邁的囑咐,路平斬釘截鐵地表了態(tài)。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那靠近陰暗的角落那兒,正有幾雙眼睛在不停地掃描著他們幾個人。
李震民和黃和生父子吃好晚餐之后,正巧也走出了大門。本來就這么一走,倒也就一了百了。偏巧黃和生看到一個朋友,多拉了幾句家常,這就讓他們?nèi)丝吹搅巳涡μ炷敲匆粠腿嗽陲埖觊T前告別的情景。
黃和生知道李震民的心病,趕忙用手一拉,三人立即站到了一塊陰暗背光的地方,免得見面之后,空讓自己尷尬。幾個人站在那兒,不好說話,也不好走動。只能看著任笑天在和大家熱情地告別,心情自是難以言表。
李震民的心情,要算得上是最為復雜。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臭小子,還是那個被我整得喪魂落魄的‘杯具先生’嗎?出入于高檔飯店,相陪的人有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還有高官家的公子哥兒。就連飯店的老板,也和他是稱兄道弟。
想一想任笑天這么幾個月的發(fā)展,怎么能不讓人眼紅。就連我李震民,有著父親當副省長的實力,還有著京城孫家的扶持,也沒有這樣快的飛躍速度呀。
唉,如果說不是因為家仇舊恨。這樣的人成為我們李家的女婿,應該也是一個上佳的選擇。可恨的事情,不但成不了親人,還已經(jīng)成了仇人。再這樣讓他發(fā)展下去,還有我們李家的出頭之日嗎?
不要說是報仇雪恨,就連維持現(xiàn)在的形勢也很困難。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唉,那個狗日的陸明,硬是規(guī)定要動任笑天,必須要讓他知道。這不是給我的頭上套了一道緊箍咒嗎?不行,這口氣我忍受不下來。我要報復,我今天就要報復。
哇,這個任笑天好大的牛逼。人在海濱工作,到了省城也會有這么大的場子。黃家父子的心中相繼發(fā)出了驚呼。盡管黃大寶也認識了孔省長的公子孔祥和,其中的原因就是用肚臍眼兒想,也能知道完全是用金錢鋪出來的路。當然,還要陪著笑臉當孫子。
唉,看一看人家這副派頭。面對金陵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家的公子,那是稱兄道弟一點也不用當孫子。人家飯店的老板,反而是對任笑天在陪著笑臉,要讓任笑天給面子常來玩上一玩。
這個時候,黃和生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高明之處。讓兒子離開海濱,避免與任笑天發(fā)生正面碰撞,這才是高家莊的高哇。不然的話,也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麻煩事情來。
從黃大寶的心理上來說,當初的離開海濱市,并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即使人離開之后,也曾多少次夢想著要殺回海濱去。要用自己的實力,好好地教訓一下任笑天。
有了今天的這么一次意外相遇,黃大寶算是徹底的服了軟。還是老爸說得對,惹不起的人,我就躲得遠遠的。到了能把對方踩在腳底下的時候,再來反攻倒算也不為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