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對這突然安排的祭祖有著許多的猜測,所有人都懷著一種急不可待的心情來參加。第二天一早,大隊人馬早早的就集中到了‘風味飯店’門前,浩浩蕩蕩的往任家莊開去。就連小海也沒有去上學,讓任笑天提前去幼兒園請了一天假。
在這之前,任笑天只是知道有一個祭祖活動,具體的內情如何,他也是一問三不知。到了上車以后,才從水姐口中知道了部分內情。今天的活動,是老特務一手給安排的。昨天下午,他自己就和全爺爺、全奶奶一起去了任家莊,說是給年輕人打個前站。
“哦,是這么一回事。”任笑天沒有多加盤問,只是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坐在一帝深思了起來。
昨天晚上,易芷寒是和劉丹丹一起住宿的。到了劉丹丹的房子里,她才知道了祭祖活動的一些細節情況。到了這時,她算是徹底放下了心。周部長不僅是讓自己來海濱看望小天哥,而且是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到海濱的任務,不僅是讓自己與小天哥見一下面那么簡單。最有代表意義的事,是讓自己隨著小天哥一起去任家的祖墳祭祖。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說明自己得到了任家長輩的承認。當然,去的人也不是自己一個,水素琴和劉丹丹,也有這么一分榮幸。
只是她也搞不明白,為什么會讓水姐和丹丹姐也一起參加了這么一個活動。想到周紹松最后叮囑的那句話,又似乎是若有所指。難道說任家是想讓我和水姐、丹丹姐一起——水素琴的眼睛有點紅,上車之后除了給任笑天介紹了幾句以后,就閉上了眼睛在假眠。看她那個樣子,一定是昨天夜里沒有睡得好。也難怪,昨天下午聽到向子良的安排,她才知道這個老爺子早在自己之前就得到了易芷寒要來的消息。
再聽到向子良讓自己帶領大家去任家莊祭祖,更是驚喜交集,因為老爺子特意點明要讓小海跟著去。這話所代表的意義,豈不是說明任家的老人不但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自己的兒子。
對于今天的活動,最沒有精神準備的人,要算是劉丹丹嘍。自己這么一個臭名昭著的女人,能夠得到任笑天的愛,已經是意外之喜。至于想要得到任家長輩的認可,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好在她的定位也不高,只是滿足于當一個地下女人就行。
在酒家門前等候易芷寒的時候,當水素琴說出去任家莊傳神的安排時,劉丹丹的眼睛立即迷蒙起來。做夢也沒有想得到,自己這么一個為外人所不恥的女人,竟然能參加任家這么一個莊嚴的祭祀活動。這說明什么?說明自己得到了小天背后的老人承認,說明小天已經把自己的委屈都給說了出來。
任笑天弄不清向子良唱的這是哪一出戲?不過這樣也好,既是給易芷寒一個禮遇,也給了水姐和丹丹姐一個面子。看到小海興奮得在汽車上跑來跑去,他也抱著小海瘋到了一處。
到了任家莊,幾個老爺子又給了任笑天一個意外。
任四海亮著個光溜溜的腦袋,遠遠地就朝著汽車的方向在揮手。到了跟前一看,不但是老特務和全爺爺在,村上的老書記也站在一旁。在他們的引導下,所有的人也不打停留,直接就往莊后那孤島上走去。
想到水姐特意讓全慕文準備的祭祀用品,任笑天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任家的祖瑩,就在孤島上。只是有一點,他沒有能夠明白,那就是按照莊子上的規矩,除了自己以外,今天來的人都算得上是外人。沒有特殊情況,是上不了孤島的。
意識到其中別有內情之后,一行人也不吭聲,悶著個腦袋直接就上了孤島。蹦蹦跳跳的小海也受到了感染,一聲不吭地牽著任笑天的手,乖乖地走在任笑天的身旁。
看到莊子上來了客人,一大群大人、小孩跟在后面看起了熱鬧的。當他們看到客人越過那條闊不達兩米的小道之后,就都自覺停下了腳步,不再前進。莊上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沒有那些族老的批準,平常時間是不能登上孤島的。
在老書記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往那一塊圣地行去,這更讓任笑天有點看不明白。在平時,莊子上的人都不能接近圣地。特別是外人,根本不得接近。即使是莊子上的人,也只有逢到祭祀的時節,才能在莊中族老的組織下,集體參加祭拜。
島上樹木林立,郁郁蔥蔥,許多稀罕的鳥兒,在嘰嘰喳喳的鳴叫著。也許是氣氛有點肅穆的原因,就連最是活潑的小海也是一聲不吭,看到鳥兒也只是好奇地打量一番,乖巧地牽著媽媽的手,不敢前往追逐。
到了圣地里,任笑天又是感覺到了一陣驚訝。莊子上的族老,也就是那些已經很少出頭露面的老古董式人物,已經全部守候在那座很大的墳墓跟前。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為什么會舉行如此規模的祭祀?既然是祭祀,為什么莊子上的其他人又不參加呢?好象除了自己帶來的人,就是這幾個族老嘍。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浮現在任笑天的腦海之中。
按照常規來說,不是很有身份的人,連孤島也不能登上,就更不要說這塊大家心目中的圣地了。可今天有點奇怪,不但讓外人登了島,而且在圣地中心這塊沒有墓碑的墓地前進行祭拜活動。
在老書記的指揮下,任笑天和幾個小弟兄一起,把帶來的祭祀物品放到了由石板建成的石案上。
祭祀開始時,先是由一個白發蒼蒼的族老,站在石板搭成的案臺一側宣布:“任興邦先生八十冥壽祭祀活動開始。”
到了這時候,任笑天才終于知道,這座有碑無字墳墓的主人,原來真的是叫任興邦。也不知是一個什么樣的德高望重之人?竟然會得到莊上這么多老人家的尊重。
正在浮想聯翩之時,任笑天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捅自己的腰際。回頭一看,是全爺爺。
“孩子,快去點香燭。點好之后,再磕上三個頭。”全爺爺在囑咐。按照過去的規矩,這些事輪不到任笑天做,只是讓他第一個磕頭。任笑天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意思,還是乖巧地執行了全爺爺的指示。
點好香燭,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這個不知身份的長輩磕了三個頭。當他起身以后,那個當司儀的族老,不容分說就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讓他繼續恭立在一旁。
接下來上前磕頭的對象,更是讓任笑天有點莫名其妙,竟然會是水素琴、劉丹丹和易芷寒。為了三人的先后次序,向子良和任四海還發生了爭執。
到了最后,還是全忠賢一言而決,讓三個女人并排而立,一齊磕頭。只是站立的位置,讓易芷寒居中。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后來才讓任笑天知道的。她們磕頭的時候,那位司儀爺爺還讓任笑天也在一旁陪禮。
小海是接在媽媽后面磕頭的。這孩子的嘴很是乖巧,剛一跪下就在口中叫著:“老爺爺,小海給你磕頭啦。”
這話一說,可把站在旁邊的那些老人家的眼淚,都給激動得流了下來。嘖,這孩子,真的是和任家有緣,這輩份,喊得一點兒也不亂。原來有人對水素琴的身份并不認可,此時看到這個情景也都點了頭。
全爺爺、向爺爺是和任四海一起磕頭的,三人異口同聲地說:“老首長,四海(忠賢、子良)給你磕頭來啦。”
剩下的三兄弟,則是按照年齡大小,帶著自己的妻子或者是戀人,依次為老人家磕頭。好在人數不是太多,祭祀活動很快就宣告結束。老書記做事很干脆,說了一聲‘我等你們開飯’,立即帶著那幫老人離開了孤島。
“小天,是不是有許多疑問?”全忠賢也不講排場,一屁股就在了草地上。向子良將身子依在一棵松樹旁,微閉著眼睛不知在思索著什么。任四海倒是表現得很激動的樣子,嘴唇顫抖著急著想要說話。
看到三個老人的情景,任笑天點點頭。今天出乎意料的事,確實是太多了一點。到底是什么緣故,舉行這么一場祭祀活動?盡管話沒有說得太明,任笑天也已經意識得到墓中之人和自己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
不說其他,就沖著這磕頭的先后次序,也能看得出一些端倪。自己是第一個磕頭不談,論關系,也應該是自己的爺爺任四海接在后面,還有自己的奶奶和爸爸、媽媽呀。怎么反而是讓自己的女朋友排到了前面?就連小海這孩子,都排到了前面。
而全慕文他們弟兄三人,不但排在了水姐他們后面,也排在了三個爺爺的后面,這說明也不是讓年輕人先磕頭的意思。不對,肯定不對,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情況。聽到全爺爺主動問話,任笑天默默地點了點頭。
聽到全爺爺要打破眼前的謎團,水素琴和全慕文這么一幫年輕人,一齊都圍繞了上來。要知道今天這個祭祀活動,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太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