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我不能沒有你,我寧愿你是一介布衣,一個安分踏實的人。小桂愛阿朱,不為名、不為利,不為權勢、不為地位,愛著的時候,阿朱僅僅是阿朱,不是身為局長的阿朱,小桂更愿意她一心牽掛的只是布衣阿朱。人活一生,須臾而已,為什么要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呢?小桂希望心愛的阿朱早點給我一個回音,否則我真的就受不了了。
朱昌盛看到這里,感動得濕了眼睛。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啊!他心里呼喊著小桂的名字,開始給她打回信:親愛的小桂:看到你的信,我感動得濕了眼睛。你是最了解我的,除了愛你,我可以說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你應該相信我,用不著為我擔驚受怕。我現在最想告訴你的,就是我沒愛錯你,我真的好愛你。一個男人背后有沒有一個好女人,對他的一生和前途至關重要。我在這里當心底里說一聲:小桂啊,我要好好地謝謝你。你不僅給了我愛情,也給了我信心,給了我力量,給了我前途。你給了我一切!我真的越來越愛你了。
與小桂相識相知的美好回憶,是阿朱最珍貴的留戀;對小桂相思相念的美麗現實,是阿朱最重要的生活;與小桂相會相悅的美妙向往,是阿朱最激動的時光。小桂的一切,對阿朱都是幸福。因為難得,就格外幸福;因為幸福得難以消受,就想慢慢地消受幸福;因為慢慢的,等待的,壓抑的做不到,就陷入了狂想的泥潭。因為想的太多,就百無聊賴;因為想的太深,就分裂了精神;小桂面對了一個愛她瘋狂的人,上帝見證了一個人瘋狂的愛她。
于是,他又象以前跟邢珊岫一樣,你來我往地發起了婚外情的郵件。
小桂:我現在心情一直很焦慮,很不安,總覺得身邊有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爆炸?我的小桂啊,現在只有你能給我安慰,給我陶醉。我多么向往年底能見你一面啊!
阿朱:我也很想再見你一次,就象五一前夕一樣的渴望。因為我覺得這樣有意義的日子能和自己傾心所愛的人有一段難忘的時光,真的很令人向往。可我找不到任何借口單獨行動,今天難見明天見,今年難見明年見。見得滄海成桑田,見得嬌龍變龍鐘。
小桂:今作逍遙他鄉游,卻帶相思半點愁。尋桂應是向北方,但愿葵花南國有。又一首:紅豆生南國,雖有不追求。寒桂在北方,相思時刻有。
阿朱:南國最多的該是紅豆吧?這樣的季節,不知是不是采擷的時候?這里的紅豆到了南國,相思一如既往嗎?
小桂:三十年后,如果世界上還有堅持這個詞,我希望它屬于我;三十年后如果世界上還有感動這個詞,我希望它屬于你……
阿朱:我看應該倒過來說才對。因為要我不愛你,除非天地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看一本雜志,有篇文章題為《愛你是太陽,被愛是月亮》,里邊說太陽和月亮在一起,這就是日子,而且是‘明’亮的恩愛日子。如果有花藤爬過,柵欄也是美麗的;如果有愛在心,一些障礙也變得浪漫起來。”這些話可真象是我要說的。
小桂:對不起,有一件事只好委屈你,我只能讓你成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因為自從愛上你的那刻起,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阿朱:你呀,不是說你,你恐怕是口是心非吧?你看,約好是你給我打電話的,我卻怎么也等不到。只有無可奈何。貴人本來就多忘事,即使不愿忘,于都市的繁華中,大概也身不由己地忘了吧?幸好,早已為自己打了預防針。否則,這般的等待,將如何消受?嘆的是,有的病,打了預防針又如何呢,照犯!
小桂:哪里呀?我確是有事。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愛入膏肓,壓抑不了無邊的相思,一天開會的時候,我寫了這首打油詩: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牙膏我是刷,你是哈密我是瓜,你是小桂我是杈,你是美玉我是渣,你是聰明我是傻,你不睬我我害怕,你不愛我我自殺。
阿朱:你現在真的變了,變得油腔滑調了。唉,小魚兒多么希望你真的只是一條小河啊,而且是山里的小河,每天唱著快樂的歌,小魚兒在小河的懷里自由地游,在小河的心里幸福地醉。那時侯,山青青,水綠綠,藍天白云好風景。
可是,小河有一天就厭倦了山里的閉塞,非要走出去不可。一出去呀,就被伯仙發現了,再也不放小河回大山。小魚兒每天都思念著小河,想啊想,決定去找她的小河。游來游去,人海是那么茫茫,幸虧小魚兒的心里有一個不變的方向,江濱再大,很深很深的愛使小魚兒確信有一天她終于會回到屬于她的地方。
小桂:病榻前最大的心愿是有心上人的問候,生病孤獨時,最懷念的是與你在一起的充實、歡樂和幸福。
阿朱:一聽說你身體不好,我就心里難受,就想過來看你伺候你。可是不行啊,我還沒有這樣的資格,只能默默地遙祝你早日康復!
小桂:我昨晚剛從海南回來,因為這些天身邊人太多,發短信不方便,所以只好苦你了。我沒什么禮物帶給你,只給你帶回來一首詩:片片飛花六角星,纏綿最動相思情。春日窗前一夢醒,汗水淚水分不清。
……
有些情信和情詩竟然跟與邢珊珊發的差不多,這讓他感到有些內疚和不安,卻已經不能自已了。
朱昌盛正要對鈕星星采取措施,并沉浸在新的婚外戀的蜜罐里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打擊悄悄降臨到他的頭上。
這天下午兩點多鐘,郝書記突然打電話給他:“朱局長,你到我辦公室里來一下。”
“好的,郝書記。”朱昌盛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有些發緊。他知道郝書記突然把他叫過去,不是什么好事。
提拔暫時還輪不到我,那么他叫我過去干什么呢?朱昌盛不敢稍有怠慢,一邊迅速開車趕過去一邊想,這個當家書記現在權力大得不得了,一般是不會輕易直接給人打電話的。工作上的事,他都是讓秘書打電話通知的。今天他直接給我打電話,一開口就讓我趕過去,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么是什么事情呢?是要把我調走,還是發現了我什么,要對我實行雙規呢?他心虛地一路猜想不止。車子開進市政府大院,他停好車子,出來有些忐忑不安走進那幢莊嚴的辦公大樓,乘電梯上到八樓,提著一顆心往郝書記辦公室走去。
今天,郝書記特別客氣。他一走進去,郝書記就又是讓座,又是倒茶,臉上還笑容可掬的,仿佛有天大的喜訊要告訴他。他感到有點不正常,心里不免有些緊張。
他小心翼翼地在郝書記大辦公桌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裝作十分坦然的樣子說:“郝書記這陣很忙吧?梁書記不在,你一個人當家,一定很忙的。”
“還好。”郝書記神態端莊地走過來,在他面前的沙發上坐下來,斟酌著詞句說,“呃,朱局長,你在教育系統干了幾年了?”
“還不滿五年。”朱昌盛回答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
郝書記親切地微笑著,以商量的口氣,開門見山地說:“我想給你換個環境,怎么樣?”
“什么?”朱昌盛驚訝地張大嘴巴,心里緊張極了。
郝書記一本正經地說:“市委經過研究,決定讓你到*去當副部長,呃,你到那里,先鍛煉一段時間再說吧。”
朱昌盛急問:“這是為什么?”
郝書記用手指梳理著有些花白的頭發說:“一個人總呆在一個地方不好,換換環境,好吸收些新鮮空氣。”
朱昌盛的胸脯象汽球一樣鼓脹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郝書記說:“沒說你做得不好啊?”
“那為什么要突然調我?”朱昌盛有些氣憤地說,“我的任期還沒滿,我的許多工作還沒開展……這樣中途將我搞走,究竟是什么用意?人家會怎么看我?”
郝書記把一份調令從抽屜里拿給他:“你這是平調,還是正處級,人家會有什么看法?”
朱昌盛猛地站起來,接過調令,手抖得瑟瑟作響:“我想不通。我為市里的教育事業做了多少事?我也沒有做對不起你郝書記的事,怎么說調就調呢?連一聲招呼也不打,我接受不了。”
郝書記威嚴地說:“這是組織的決定。”
這句調動人的萬能話,他也跟人說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話,此時就象砸在他心上的一塊石頭。他知道郝書記這樣做的用意,就不顧一切地說:“你,你這是在丟卒保車!”
“你,什么意思?”郝書記終于嚴厲起來,皺眉看著他說,“為什么要調你?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從當了職業學校校長開始,都做了些什么?啊?你自己難道真的不清楚嗎?這樣的調動,你還不滿意是吧?那么,要是對你進行審查,你審查得起嗎?哼,還說我是丟卒保車呢?朱局長,請你想想清楚,以后說話注意點,明白嗎?否則,對你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