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竣的性格,從小到大從未發生過根本性的變化,至多是爲了適應社會而進行一些友好性的微調,哪怕是踏入了束縛性相對很大的仕途,依舊故我的生活著工作著,應了那句話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會束手束腳的讓懦弱主宰性格。
面對著性感妖嬈的田化冰,身旁有聞人語陪伴,身後有惡狠狠目光盯著自己的顧鯤,穆竣反而覺得很興奮,有挑戰的生活纔有樂趣,顧鯤知曉不知曉田化冰的目的並不重要,他很期待田化冰會有怎樣的表現,以美聯集團公司在香港的地位,身爲總經理的她不說日理萬機也差不了多少,卻能夠在江東區紮根近兩個月,其目的早已經是昭然若揭,只是有些人還在醉生夢死之間幻想著五彩斑斕的世界會單獨爲他點綴。
“穆區長沒還沒吃飯吧,一起?”千嬌百媚的狀態,眉眼內卻流露出一抹淡淡警惕提醒之色,穆竣先愣了一下,隨即看到宋繼良從區政府大院外邁步走了進來。
聞人語第一時間變成了乖巧聽話順服的小女孩,靠在穆竣的懷中,將臉轉向內側,身體配合穆竣懷抱,同時爲他遮掩一定的角度。
“田總,今天晚上……”也就只有顧鯤什麼都不知道,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湊過來擋在穆竣和田化冰中間,其意自明,誰親誰近一眼即可看到。
顧鯤的話還沒有說完,田化冰開口了:“今天晚上穆區長和女朋友跟我們一起吃飯。”
穆竣別有深意的望了田化冰一眼,也看了一眼跟在她那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後面的黑色奔馳,嘴角微動,透露出那麼點邪氣,很是不以爲然的說道:“田總真是太客氣了。”
顧鯤本是一愣,聽得穆竣有婉拒之意,本被田化冰今日打扮吸引的他再一次覺得機會到來,當然不希望有電燈泡的存在,順勢說道:“穆區長佳人有約,自然是享受浪漫時光。”
說實話,顧鯤嫉妒,聞人語的殺傷力不必說,一般男人不敢升起任何的邪念,只覺得那般自己有褻瀆之嫌,可遠觀欣賞膜拜,不得靠近,被孤單的放置在神壇之上大家都會覺得理所應當,一旦下了神壇成爲某個男人身邊的附屬品,相信任何男人都會興起強烈的嫉妒心理,直覺的將穆竣當作敵人。
顧鯤是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處,越看穆竣越覺得不順眼,什麼事都擋在自己前面,似乎自己每做一件事,身前的攔路虎都會是他一樣,很不順。
“小女子誠意邀請,穆區長不會不賞光吧?”田化冰堅持,邁步走過來,很認真的說道。
聞人語擡起頭,望向田化冰的目光中首度有了變化,帶著那麼點欣賞和審度,可以說,直至此刻,這位在東南亞擁有著鼎鼎大名的女強人,纔算是真正成爲聞人語眼中的存在物,不再是畫面的填充物,有了興趣能夠探知一下。
穆竣點了點頭:“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顧鯤還想說什麼,田化冰沒讓他開口,而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穆竣,選擇了沉默,本該直言拒絕顧鯤不希望他跟著,可想到日後更加敵對的關係,似乎爲他樹此強敵有些不值當,一切,還需掌控在自己手中爲好,他跟著,死活與自己何干。
這一幕穆竣和聞人語都看在眼裡,相視對望,暗自搖頭不已,有些怨恨是自己發泄可以,別人發泄不可以。
法拉利的跑車在江東區道路上根本發揮不出效用,除了留下一道讓人產生遐想的影像外,似乎遠不如坐後面的奔馳舒服。
……
就在端雲省寧奉市江東區內田化冰引領著穆竣等人行駛在公路上時,位於東北邊陲的軍營小鎮,下午被邀請到外面喝酒散心打獵的穆靖凱,在入夜之時的山腳下,遭遇到了伏擊,手中一把獵槍所能發揮的作用等同於無。
入夜的冷風並沒有將晴日下的燥熱吹散,一身是汗的穆靖凱將獵槍扔到一旁,目光深邃的望著遠處,沙沙的聲音入耳,多年的軍事領導身份並沒有讓他將警惕性丟失,耳朵微微動了動,身體上的肌肉開始無規則的律動,嘴角揚起淡淡的不屑笑容,本該跟在身邊的警衛員不知所蹤,安排了這一次狩獵的當地建築商老總也早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僅僅是十幾秒鐘的時間,從輕鬆的狩獵到死亡陷阱,單從這佈置對方也不是一般“庸脂俗粉”級別的垃圾,值得活動活動筋骨玩一玩。
如果此刻有人在穆靖凱身邊,當會發現短短時間內他整個人壯了一圈,本是合體的衣服突然間漲了起來,緊繃在身體之外,眼中那平和隨便的目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狼如虎般的兇狠光芒。
“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看來給我送行的人還真不少,臨走之前,也好好玩一場。”穆靖凱叨唸著,身子一矮,嗖的身影如電射了出去,十五秒鐘之後就聽得啪啪啪三聲槍響,緊接著就聽得咔吧咔吧骨碎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哀嚎聲瞬息而出又瞬息而滅。
一面圖油彩全副武裝的職業戰士,胳膊被扭曲的擰在一起,鮮血和碎骨從麻花勁的一雙胳膊傷透出來,一雙腿被從後面掰到後肩膀搭在肩膀上,整個人就像是不規則的球,被掛在樹上,身上的武器沒有了,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短時間內連續遭遇重創,身體完全處於崩潰狀態,精神被一下子徹底摧殘,僱傭兵的強大實力在那個男人面前似乎根本毫無作用可言,一瞬間即被擊敗。
槍聲不斷,在這狩獵區附近空無人煙,縱有人聽到槍聲也會習以爲常的將其當作時打獵行爲,根本不會知曉此刻的狩獵區內正在上演著一幕幕慘烈的激鬥。
十幾分鍾後,當獵區外的兩個男人正小心翼翼的等待著勝利結果時,在他們的身後,緩步走出一道偉岸的身影,身上帶著些微的泥土和鮮血,手裡拎著一把開山刀,當沉重的腳步聲驚醒了等待良人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反擊,因爲解釋太過蒼白,也沒有任何效用,背叛出賣不需要解釋,也解釋不通,索性就大大方方的來反抗。
力量,穆靖凱擁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絕對力量,也讓人見識到了當初那頭老虎的雄風,年近五十,依舊是風采傲然,身體的強壯絲毫不減當年,一拳就將跟隨在身邊三年之久的勤務兵砸得胸腔下陷,本以爲能夠抵得上一招半式的他,只能瞪著眼珠子,無法想象自己會是如此簡單幹脆利落的一種死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一人掏出了槍也扣動扳機,子彈在近距離也擊中了穆靖凱的後背,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而來,只是結果卻與他預想的背道而馳,那道偉岸的身影不僅沒有倒下來,相反子彈擊中肉體破開的血跡在衣衫之下流淌,猙獰的鮮血之外是穆靖凱轉過頭獰笑的面孔,一隻手抓住他的頭,如拎小雞仔般,也不需要探求答案,留著活口來詢問在穆靖凱這裡完全沒有必要,殺就全殺了,找尋仇人也不需要證據,這股威懾力便足以讓一些知情卻又害怕擔當替罪羊的人告訴他誰纔是幕後的人,簡單暴力的方式,往往能夠創造最直接的滅敵方式。
肌肉緊繃著,夾住子彈,快速的清剿敵人穆靖凱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身上中彈四發,這要是年輕之時,絲毫不會影響他的戰鬥力,尋找空隙自己用匕首既能完成清除彈頭的工作,而今,不行了。
歲月不饒人,猛虎依舊是猛虎,卻少了年輕時的體能,身體就感覺怎麼也不舒服,疼痛侵襲著他的痛覺神經,如果再不能速戰速決,今日栽在這裡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抓著背叛者的屍體,等待著救援隊伍的到來,穆靖凱手裡拿著對方的手機,遙望星空,撥打烙印在記憶深處的幾個電話號碼之一:“我兒子出事,所有人陪葬。”
……
京城,校園內的樹林裡。
獨臂的天叔嘴裡叼著薄薄的刃片,腳下踩著一具屍體,手裡拎著一具屍體,在京城,穆家的孩子由他來保護,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們。
“樹欲靜而風不止。老穆,要出問題了嗎?”仰望蒼穹,望著的是一片天空,只是今夜的風不靜,血雨腥風染紅整片大地,東北和京城都不擔心,端雲省呢,那個小子,頂不頂得住呢。
魏平安和穆晴在上自習課,相互交頭接耳將生活狀態延伸到學習狀態的二人,繼續沉浸在讀書和戀愛的雙重喜悅當中,外面的腥風血雨,與這裡面的年輕人,沒有一點關係。
“丫頭,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辜負你的父兄。”
天叔抹掉嘴角的鮮血,拭去腹部位置的鮮血,嘴角含笑亦高興的站到一旁,視線投射到南方:“小子,你該可以吧?記住,你切莫出事,你出事了,那就真的天下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