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總是風輕雲淡,雲淡風輕中陳子晗知道了這兒大概是在一個叫做關山(歷史迷們勿噴,這是河南新鄉的關山,跟甘肅的關山不是一回事,爲貼合書名及劇情發展選的)的地方,據說附近有條溝叫張良溝,是曾經張良刺秦失敗後隱居的地方,這讓陳大衰哥忍不住有點YY起來,果然是好地方啊,出過一個輔國的大能啊!
就在這種暢快與輕鬆之中陳子晗的能夠“之乎者也”的文章越來越多了,跟小花在一起的時候還會念一倆句李太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低頭思故鄉”之類的詩歌來顯擺自己的能力,小花呢也每次都對陳子晗這進步神速的顯擺欣喜不已,倆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常常下河捕魚,上樹抓鳥,好不快活。
秋天的下午,太陽已然不是那麼熱,天上要是飄來一片雲,風乍起,能讓人感覺到的非常的涼爽。
“寒子哥,你再把腳踮高來嘛,只要踮起來就行了,我都能摸到樹幹了,再高一點點肯定能上去,哎呀,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快別發抖了,踮起腳尖。”小花恨鐵不成鋼的對陳大衰哥說到。
“你當我不想啊,可是我的大小姐哎,你說你人看著不怎麼高,怎麼就這麼沉呢,肯定比我還沉。”陳子晗邊小聲嘀咕著,邊深吸了一口氣,把臉憋了個通紅,終於踮起了一點腳尖。
“好,抓到了,”說完小花一個蹬腿,靈貓一般的竄上了樹,“寒子哥,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我不是沉,這叫漂亮,懂不?我大哥帶我玩的時候就常說沉點才漂亮呢!哇,裡面有倆只鳥兒耶,還會撲打翅膀了。”
“啊,我就說有鳥在裡面吧,我可是蹲點了好久天特意等你來抓的,可愛吧。”陳子晗忙獻寶似得說到。
“嗯,把那個籠子扔上來給我,我抓進去,剛好咱倆一人一隻。”小花忍不住歡喜的心情,催著陳衰哥拿鳥籠子。
“好勒,接好啊!”說完就“嗖”的一下吧籠子給扔上去了。
抓完了鳥,倆人逗著鳥兒往回走,快到村口了,一向喜歡說個不停的小花突然間沉默了下來,一副沉重的表情擺在了她的臉上,陳子晗也默不作聲,他知道只有小花心情不好的時候纔會出現這種表情。
“寒子哥,”
“小花,”
“你先說,”
“你先說,”倆人比較默契的同時說了倆句話,最後還是小花先說了。
“寒子哥,明天我爹爹就要帶我們去姑姑那兒了,爹爹說那兒比這兒好,人也比這兒多;姑父是個大官,能夠給你大哥安排好的差事,不能讓大哥跟我一輩子就呆在這村子裡不見世面。”
陳子晗聽了心裡一涼,站住了,詫異的看著小花,拿著鳥籠的手也不知道該怎麼放,就這麼輕輕的抖動著。良久才吐出一句:“小花,你要走了嗎?”
“寒子哥,我不想走的,我纔不想去外面呢,我只想跟你一起捕魚抓鳥鬥蛐蛐,”小花的眼睛已經開始泛光了,“但是我跟爹爹說我不想走,他說綁也會把我綁走的,而且我也確實有點想念姑姑了……今天本來爹爹是不讓我來的,我纏了好久他才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面。”說完小丫頭已經是淚流滿面。
“哎……”陳子晗輕輕的嘆了口氣,“傻丫頭,怎麼會是最後一面呢,我以後肯定會像張子房那樣名震天下的,到時候我就去找你,你要等我哦!”陳大帥哥雖然是活過一世的人了,但此刻他的心裡卻也沒有多少兒女情長,家國抱負和美好未來的夢想讓他離別的愁緒減輕了不少。
“嗯!寒子哥,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像張良那樣世人皆知的,我等你來找我哦。”雖然陳子晗安慰人的話說的不怎麼好,但是少年心性的小花確是信了,還信的很認真,因爲她已經止住哭聲了。
“寒子哥,這是我娘給我的玉佩,你到時候找到我可要拿出來給我看哦,不然我不會認你的。”小花伸出手,手心裡是一塊玉,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陳子晗勾了勾手指,沒動,等了一會最後還是接過來了。“我爹孃沒給我留下什麼,你就把這倆只鳥兒帶走吧,可不許把它們玩死了哦,不然以後我不認你了哦!”說著把玉佩收入懷裡,把鳥籠子遞了過去。
“嗯,寒子哥,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小花啊!”
“討厭,不是啦!”
“不是小花?你不叫小花叫什麼?”
“寒子哥,你記住了哦,我叫楚戀依,小花是我的小名,以後你要習慣叫我楚小姐,明白不?”
“楚戀依?楚小姐?”陳子晗摸了摸小花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你爹不是姓張嗎?”
“嗯,我爹爹是信張,但是我娘姓楚,”小花說完眼神黯淡了一下,“我娘生我的時候就死了,爹爹爲了紀念我娘,就讓我跟了娘姓。”
“哦,那你以後在你姑姑家可要好好的哦,聽說大城市裡的女孩子會很多很多的才藝的喲。”
“嘿嘿,寒子哥,我也有很多才藝啊,我再給你唱首歌吧,我最近新學的!還能夠伴著舞一起跳呢,快給我找根樹枝。”
“嗯,好,慢點跳啊,那幫下人們來接你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清越而激昂的歌聲從小花嘴裡飄出,靈動而飄灑的舞姿在她身上展現,連陳子晗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青年也在心裡默默感慨到雖然小花才十二歲不到,但是她的歌聲跟劍舞已經很有帶入感了,有她姑父的幫助,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小花離開了,在一個秋日的傍晚,坐著馬車走的,那天天氣很好,陳子晗一直送到了村口,期間小花一直挑著馬車簾子看著,看著他唱這一首他沒聽過的“蒹葭蒼蒼,白露爲霜”,直到馬車的遠去,然而陳子晗聽到的卻不是“蒹葭”,陳子晗耳邊迴盪著的卻是那首“男兒何不帶吳鉤”,他掏出玉佩,一個“楚”字在陽光下閃耀……
天邊,馬車裡陣陣鳥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