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菩提鬼眼正中的和尚像是受到了冷焰火的刺激,猛然睜開雙眼,陰森森的目光射到我們身上,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zhàn)。而暫時停
滯不前的菩提鬼眼轟隆一聲,我們腳下的土地也晃了兩晃。我暗叫不好,恐怕真正的厲害之處要來了......
劇烈晃動的土地把我們幾個晃的踉踉蹌蹌,相互扶持下才沒有摔倒。明叔歪斜這身子扯著公鴨嗓子喊道:“完啦,天崩地裂啦......”我和
鐵蛋沒心情理會明叔,還好著地方足夠?qū)挸ǎ匦材苡袀€余地。
我舉起ak47瞄了一下又是放出兩槍。急速火熱的子彈打在菩提鬼眼的身上,并未對它照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影響。只是槍口處冒出一股一股的濃
汁,一時間惡臭撲鼻。
菩提鬼眼像是能夠感知疼痛一樣,轉(zhuǎn)過頭朝我襲來。饒是我心理素質(zhì)不錯,不過還是頭一遭被這么個東西追,心里不免忐忑。舉起槍還想給
它來兩下,正在此時,臨近我身邊被明叔稱作寡婦冢的粘土之中忽然探出兩只小孩大腿一樣粗細(xì)的觸手,瞬間殘繞在我胳膊上。我只覺得身體
一輕,像一片落葉一樣被摔飛出去。
身體重重落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胸口一陣憋悶。而那菩提鬼眼大有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的意圖。地面比先前更猛烈的晃了兩下,菩提
鬼眼在土中的那部分才顯露在我面前。
菩提鬼眼身下拔出許多觸手,軟綿綿的最粗的恐怕都有鐵蛋的腰粗了。我仔細(xì)一看,這觸手上竟然長了一排一排的眼睛,被冷焰火一晃,顯
得詭異非常。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我掙扎著爬起來。ak47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我只好抽出腰間的藍(lán)魔權(quán)且當(dāng)做防身之物。眨眼間菩提鬼眼已經(jīng)夾雜著一
股清香和惡臭混合的氣味來到我身邊,探出兩只巨大的觸手向我襲來。
鐵蛋和封慕晴站在菩提鬼眼身后也都驚出一身冷汗,朝著我大叫,讓我小心。大小查架積累的寶貴經(jīng)驗告訴我,打不過就趕緊跑。我卯足了
全身的力氣身體弓成一個半圓,就在菩提鬼眼粗壯的觸手剛要觸及到我身體之際,我爆發(fā)出醞釀的全部力氣,猛地?fù)]動藍(lán)魔,手起刀落之際,
已經(jīng)把藍(lán)魔的一只粗觸手切下來一段。身體順勢朝側(cè)面猛跑。
鐵蛋見我一擊得手,也亮出工兵鏟子砍瓜切菜一般,一會的功夫切下了一堆的粗手,一時間惡臭熏天,即使是捂著嘴也被這氣味嗆得腦袋生
疼。
菩提鬼眼接連被我和鐵蛋暗算,卻沒占得半絲便宜,發(fā)了狂一般揮動無數(shù)條觸手,好像一只巨大的烏魚一樣,顯得愈發(fā)的丑陋和猙獰。我和
鐵蛋匯集一處,喘著粗氣道:“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他女乃女乃的沒等咱們哥倆弄死它就得先累死!”鐵蛋比我體重沉,跑了這么半天也是上
氣不接下氣,翻了翻眼睛道:“要是還有好辦法,我他娘的肯定不跑了!”
菩提鬼眼忙著發(fā)狂使狠,地上的青石磚已經(jīng)掀起不少。我指了指菩提鬼眼正中端坐的和尚道:“兵法云:擒賊先擒王。我估摸著咱哥倆
要是能把那個老和尚干翻,這菩提鬼眼也折騰不了一會!”
鐵蛋嘴角抽動,發(fā)狠道:“他姥姥個驢日的,就按你說的辦?!蔽沂殖炙{(lán)魔,往前沖了幾步,狠命地扎了兩刀。菩提鬼眼吃疼,扭過龐大的
身軀,揮舞觸手奔我而來。
我不敢怠慢,仍舊沒命地跑,邊跑邊招呼鐵蛋道:“小黑,快用你的馬卡洛夫打他娘的?!敝宦犐砗笈九九具B續(xù)的馬卡洛夫清脆的射擊聲響
起。緊著接傳來鐵蛋的叫聲:“老胡,這老和尚還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主兒,子彈都打不進(jìn)去呀!”
聽鐵蛋這么一說,我不禁一陣頭疼。心想這個龐然大物還真他娘的不好對付,我腳下忽然無根,一個踉蹌摔到菩提鬼眼拔根而起的大坑之中
。冷焰火的光芒雖亮,可是這大坑中卻還是見不到光,只是朦朦朧朧的對付著能看清一點(diǎn)。
待我跌落坑底,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整個坑底哪里還有泥土,都是一具一具腐爛不堪的尸體。尸體的面目都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看不清
是男是女,一條條肥大的蛆蟲爬來爬去。
我強(qiáng)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爬起來往前走了一步,黑燈瞎火的一腳踩進(jìn)一具尸體的胸腔中,帶出一腳粘稠的濃汁惡心無比。封慕晴發(fā)現(xiàn)我跌
落坑中,也是心中焦急。趴在坑上,對我喊道:“老胡,你怎么樣了?”
我抹去一臉散發(fā)著惡臭的濃汁道:“暫時還死不了。你們快跑,這怪物水火不進(jìn),咱不能一條道跑到黑,起碼得留點(diǎn)革命的火種,等有機(jī)會
再來燎原!”
嘴上雖然這么說,我卻手腳并用,使勁全身力氣朝坑上爬。這么多的尸體,大概是作為這株菩提鬼眼的給養(yǎng)所需,我可不想就這么無聲無息
的死在這里,然后給這株鬼草當(dāng)養(yǎng)料。
封慕晴向下拋出一條繩子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貧嘴?快點(diǎn)爬上來,鐵蛋快支持不住了!”聽她這么一說,我趕緊抓住繩子,心說我可能讓
我這個兄弟有危險,他娘的大不了死就死一塊。
我抓著繩子爬到一半,忽然腳下閃現(xiàn)一絲金色的光芒。我忙低頭細(xì)瞧,只見一具身著蒙古服的尸體懷中露出小半截檀木盒子。我心念一動,
取出來放在懷中。手腳并用一會的功夫便爬到坑頂。
那邊鐵蛋和菩提鬼草激戰(zhàn)正酣,鐵蛋錯眼瞧見我渾身濕漉漉的從大坑里爬出來,邊朝這邊跑邊嚷嚷道:“老胡,我這都快頂不住了,咱們是
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上山打游擊去?”
我點(diǎn)點(diǎn)頭道:“他老人家提出來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是最正確的選擇,還等什么,他娘的快跑!”說罷我一手拎起癱坐地上臉如死灰的明叔,
封慕晴也攙起林小小,和鐵蛋匯集一處后,飛一般的朝著菩提鬼眼身后那片更大的空間里跑去。
冷焰火的光芒此時也幽幽熄滅,整個大殿之中重新陷入一片漆黑。眾人跌跌撞撞一刻不敢停歇,只恨爹媽少給生了兩條腿,都卯足了勁玩命
似地猛跑。身后木魚的敲擊聲也是一陣緊似一陣。
摸著黑一通猛跑中我的大腦也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在記憶中搜尋剛才匆忙記錄的地形。忽然想起,右手邊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好像有處通道,那里
是冷焰火強(qiáng)光的邊緣,所以我也沒太看清。不過此時生死只在一瞬之間,死馬權(quán)當(dāng)活馬醫(yī)。我扯起嗓子對眾人喊道:“朝右邊跑!那邊有出口
!”
急轉(zhuǎn)直下,我們猛地掉頭,這樣一來倒是碰巧和一直追趕我們的菩提鬼眼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眾人一直跑到墻壁跟前,鐵蛋伸手摸了一把道
:“我說老胡你到底看清楚沒有?這里除了墻就是墻,那他娘的有出口?”
我心中也是一陣慌亂,剛才明明是看見這里黑漆漆的有處通口,這時候又沒了影子,難不成還是我出了幻覺不成?幾秒之中我把最壞的打算
也考慮了一遍,他娘的是在不成,就按原路跑回那座大殿中去,好歹能暫且保住性命。
正在此時,封慕晴忽然說道:“出口在這里!快點(diǎn),大家從這里進(jìn)去!”身后的木魚聲越來越近,敲得人一陣頭昏腦脹思緒不寧。我讓他們
幾個先進(jìn),我拎著藍(lán)魔警戒。等他們都已經(jīng)進(jìn)去,菩提鬼眼也趕了上來。我不敢怠慢,也飛快地閃身而入。
原來這個被我看到的通道后是處石階,坡度比較陡,慌亂之中我差點(diǎn)一頭扎到,倒是封慕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才免了摔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通道很狹窄,只能容得兩個人并排行走,眾人向上爬了一段距離都累得站不起來。
菩提鬼眼身軀龐大,奈何只能伸進(jìn)來兩條觸手,任憑它如何掙扎臃腫的身體卻再擠不進(jìn)半寸。見沒了實質(zhì)性的危險,我們五人不禁長出一口
氣。劫后余生我和鐵蛋都感覺像是脫了力一樣,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勁。林小小的狀況比較糟糕,身體好像已經(jīng)完全透支,豆大的汗珠把頭發(fā)
全部沁濕,呼吸微弱臉色慘白。封慕晴給她喂了些清水也絲毫不見好轉(zhuǎn)。
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而眾人都高興不起來。我看了看每況愈下的林小小,心頭不禁五味雜陳,難道這姑娘真的像明叔說的一樣,剛剛是回光
返照了?也不知道我和鐵蛋此行要找的御魂珠能否救得了她一命。我嘆了口氣,思緒亂的腦袋生疼,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卻發(fā)現(xiàn)煙已經(jīng)抽光
了,只好作罷。
鐵蛋一眼撇到我懷里鼓鼓囊囊的,奇道:“老胡,你這懷里揣著的是什么?”我也想起這是在菩提鬼眼產(chǎn)生的大坑中在尸體里找到的那個盒
子。此時正好暫時沒了危險,我招呼鐵蛋點(diǎn)上那小半截防風(fēng)蠟燭,拿出那個扁扁的檀木盒子。
昏黃的燭光下,檀木盒子散發(fā)出陣陣惡臭。鐵蛋捂住鼻子道:“老胡,你在哪淘換來這個東西?別咱們沒讓鬼草弄死,倒讓這個東西給嗆死
!”我瞪了鐵蛋一眼道:“你小子哪來的這么多廢話?指不定這還是什么寶貝呢!”鐵蛋一聽說有可能是寶貝,兩眼放光,也不覺得臭,死死
盯住我手中的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做工精美,盒身上鐫刻著奇花異獸,周圍鑲嵌著云朵形狀的紋路,把整個檀木盒子襯托的古樸典雅。鐵蛋見我拿著盒子瞧了半天也
沒打開,不禁著急道:“我說老胡,你就別抻著了,你的戰(zhàn)友加兄弟還等著看呢!”
我慢慢打開盒子,昏暗的燭光中,只見盒子中平鋪著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淡黃色紙張。我和鐵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想到這盒子
里竟然只有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