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剛演了一場戲,實驗了一下專門造假……唔,研究出來的演戲道具,還拿了不菲的片酬,余子清心情還是不錯的。
現(xiàn)在是一點好心情都沒了。
做點好事,當(dāng)一次為了整個世界做無可爭議好事的正面人物,怎么就這么難呢。
大島洞天里的研究,以后肯定是要推廣開的,不可能藏著掖著,只自家人用。
最終哪怕不能讓世界升格,起碼也能減去一個導(dǎo)致降格降格的重要因素。
連神王都是剛剛知道這種事,那之前還有人來搞事情,余子清心情非常不美麗。
這就像是明知道一件事對大家都有好處。
有的人,準備變得更強,迎接挑戰(zhàn),維持霸權(quán)。
就像是干皇,甭管這家伙皇帝當(dāng)?shù)氖遣皇怯行┤瞻褮_,人家是真敢面對挑戰(zhàn),甚至可以說是主動去開啟的挑戰(zhàn),還主動給自己增加難度。
但有的人,可能就像是喜歡把大家都拉低到一定檔次,弱雞里面稱王稱霸。
以前余子清還真沒想過實力強點的人里會有這種人。
畢竟,修士修行,不少人的目標只是長生,實力境界只是過程之中,所必須要有的東西而已。
九階活個幾千年,一萬年。
十階少說能多活幾萬年,幾萬年能干多少事啊。
要是能讓大島洞天里的那些修道者,能活個幾萬年,你看他們還卷不卷,保準個個朝九晚五,一周雙休。
那些院首,若是不入道,再怎么利用各種方法延壽,能有個千年壽,就算是了不起了。
離火院和瑯琊院,為什么這么多修道者,除了知識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財大氣粗。
延壽的靈藥也好,各種寶物也好,價值都不菲。
而且這種靈藥,基本都有先天的限制,也就第一次服用效果最好,第二次服用同樣的靈藥,效果保底減半,第三次聊勝于無。
如今的錦嵐山,現(xiàn)在就拿不出甚么延壽靈藥。
市面上能買到的,一兩百年了不起了。
奸商餓鬼倒是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商那搞到了一些,能延壽五百年以上的靈藥。
但一種靈藥也就能用一兩次,延壽效果哪有提高上限,提高境界來的高。
反正這事怪怪的,弄的余子清心情不怎么好。
當(dāng)然,主要原因純粹還是因為有人要來壞他的事。
大義名頭只是拿出來用的。
畢竟,以大義壓人,站在毫無爭議的道德制高點輸出,的確挺爽的。
所以,余子清準備搖人。
既然之前那個細諜,是離火院的牛馬,那離火院,包括大離,都要拼盡全力,沒什么問題吧。
有人要搞破壞,壞的可不是我的事,也是你們的事啊。
想想若是有一天,成功之后,一個地方,靈氣密度可以濃郁到化為靈液,拿去澆地都能不心疼,那衍生出來的利益,那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沒法算了。
所以,大義名頭,只是個名頭,實際上的驅(qū)動力,還是利益。
余子清這邊都沒拱火,只是露出點意思。
大離這邊確定之后,立刻拍著胸脯表示,絕對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而瑯琊院這邊,不肯落后,自然是表示,我跟了,再大離火院一倍。
監(jiān)國的大干太子,只是知道了這事,便將活交給了宋承越,不惜代價,先斬后奏。
這種事,不允許任何人蹦出來阻礙。
哪怕拿到明面上談,都沒人哪個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御史噴子敢蹦出來反對。
所以,余子清什么都沒開始做,就已經(jīng)引得大離和大干通力合作去做同一件事了。
噢,忘了說大震,這次大項目沒大震的人。
嗯……不是不想請,只是專業(yè)不對口而已。
過了沒幾天,改頭換面,比那些牛馬學(xué)子還要年輕的鐘守正,來到了南海。
他把整個隊伍都清掃審查了一遍,還真又挖出來倆學(xué)子,神魂有點問題。
一個離火院的,一個瑯琊院的。
但具體是不是被洗腦了,還是只是修行出岔子,影響到神魂,亦或者是別的原因。
這就沒人敢賭了,只能先控制起來。
剩下的人繼續(xù)卷,都別停。
大離和大干鬧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暗影司和錦衣衛(wèi)跟瘋狗似的,逮著個線索,就朝死里咬。
白水蛋組織的人,都被摸到了一點尾巴。
鬧成這樣,新五號自然而然的有了甩鍋的機會。
覲見神王,新五號老老實實的說起,去搗亂的事情,怕是沒機會了。
他剛有點動作,便成了舉世皆敵的局面,別說去南海搞事情了,只要靠近那里都做不到。
強攻更是別想,現(xiàn)在沒三四十個九階,連大島洞天的門檻都摸不到。
連前些年都快打出狗腦的大干和大離,都在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
這邊還只是一個前搖動作,一次普攻試探都還沒落下呢,那邊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世界大戰(zhàn)的準備了,這還怎么玩。
新五號說的滿是絕望,又說起因為前任瞎搞,損失太大。
再加上這組織搬家,搬一次元氣大傷一次,現(xiàn)在差點被摸上門,還要準備新的駐地。
神王聽著新五號老實巴交的話,那語氣里充斥著一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絕望。
他再怎么氣不順,也知道,他哪怕把人全部打死,哪怕組織里全部都是視死如歸的勇士,也不可能毀掉南海的那個研究了。
他不記得上個馬甲的作為,甚至都不記得以前的一號。
新五號只是說實話,神王也明白,他手下的這個組織,變成這樣,的確跟現(xiàn)在這位沒關(guān)系。
甚至,若非這位當(dāng)機立斷,將那個瘋癲的一號滅殺,如今可能更加糟糕。
起碼現(xiàn)在還算是一個情報渠道。
神王從曾經(jīng)直接進入到現(xiàn)在這個時代,再怎么傲慢,也知道有些事,真的無能為力。
因為他切身體驗過……
新五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完成了匯報,完成了試探。
確認了這位麾下,的確沒有第二股力量去搞破壞,僅僅只是不知道從哪獲得了南海研究的情報。
而且似乎僅僅只是南海研究的情報。
新五號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這個情報來源,限制很大,而且很片面,再加上時效性很一般,延遲很高。
這些因素,都可以作為反推其情報來源的線索。
數(shù)日之后,余子清聽著新五號說起覲見神王的過程,眉頭緊皺。
哪怕都這樣了,神王還是不死心,讓白水蛋組織,盡可能的破壞,哪怕不能毀掉研究,也要想方設(shè)法的拖延進度。
至少能拖延個幾百年時間。
但是聽到新五號完成的判斷,推斷神王的其他情報來源的線索,他也是一頭霧水。
完全不明白,神王到底從什么渠道得到的情報。
從根源入手,也沒法去做,知道南海研究的人,數(shù)量著實有點多了。
畢竟,離火院和瑯琊院的大動作,不可能瞞得住,想要調(diào)人,也不可能瞞得住。
余子清摸著下巴,琢磨著不能讓新五號顯得太沒用。
而且既然神王知道了,那就不能讓神王覺得他這邊進度飛速,雖然麻煩,卻非常順利的推進。
若非如此,牛馬們卷起來,也不至于卷的很有精神。
所以,余子清配合新五號,瞞著所有人,演了一出真實的戲。
新五號費盡心思,替代了一個牛馬,終于發(fā)現(xiàn),南海研究到新階段,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需要一種珍貴的材料,而且必須是最好的那種,特性才足夠。
而這種達到要求的材料,很稀有,價值也不高,因為往日里用到,都有更便宜量更大的替代品,但這種最好的材料,只有一座洞天里有。
新五號麾下的白水蛋,第一時間悄悄去那座洞天,將洞天內(nèi)庫存的材料,都包圓了買走。
于是乎,研究的新階段,被迫陷入了停滯,需要去尋找一種可以替代的材料。
材料是真的沒錯,只是新五號手里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余子清手里。
但新五號卻可以給神王交差了。
余子清這邊過了半個月,就拿出來材料給老羊,就說是此前庫存的。
他想看看,這次的情報,會不會還會被神王知道。
……
虛空之中,一個身穿長袍的人影,坐在一頭足有十?dāng)?shù)丈長的鯤游身上,他飛遁的速度極快,可是周遭的一切卻都仿若一動不動。
那人閉著眼睛,靜靜的前行,忽然,他的耳邊浮現(xiàn)出一些聲音。
那聲音不是人族的語言,卻仿若蘊含著無窮奧妙,恍若先賢圣音講道,聽之則有不少領(lǐng)悟不斷的浮現(xiàn)。
等到那玄奧消散,才有一種意念浮現(xiàn),以更高的境界,更玄妙的真理為引,引誘他前去。
那巨大的鯤游已經(jīng)停在了虛空,閉著眼睛的人影睜開眼睛,眼中翻動的玄妙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平靜。
“不用再玩這種小把戲了,十階之路將開,我何必舍近求遠。
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得到你想要的,各取所需而已。
我不問你是誰,你也別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了。”
長袍人閉著眼睛,耳邊又響起那些玄妙之音,仿若逐漸理解了一切。
一日之后,長袍人自顧自的道。
“南海的研究,已經(jīng)陷入了停滯,據(jù)說初步成果出現(xiàn)的時間,可能要從百年延長到五百年。”
“毀掉那座洞天。”
“不可能,如今除非十階出手,否則無人能去毀掉那里,我沒有這種能力,而且你付不起足夠的代價來讓我做這件事。”
沉默許久之后,玄妙之音再起,長袍人聽了一個月,聲音消失之后,他拍了拍坐下的巨大鯤游,消失在原地。
鯤游的速度極快,也沒有迷失在虛空中,很快就回到了出發(fā)點。
長袍人拍了拍鯤游的腦袋,鯤游瞬間消失不見,他一步邁出,消失不見,進入到現(xiàn)世。
他無聲無息的來到一座洞府之中,全程閉著眼睛。
而洞府的深處,充斥著超越九階極限的氣息,干皇閉著眼睛,趺迦而坐,懸在半空中,背對著外面。
閉著眼睛的長袍人,來到此處之后,他的身上便浮現(xiàn)出大量的感悟,化作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妙,凝聚在這片空間之中。
那些玄妙,被干皇不斷的消化,納為己用,而后再重新以干皇的感悟化出,慢慢的化作一把把形態(tài)各異的鑰匙,環(huán)繞在干皇周身。
迷蒙之中,一座似虛似幻,不時閃現(xiàn)的巨門,在干皇身前浮現(xiàn)。
那一把把形態(tài)各異的鑰匙,不斷的沒入到巨門之中,讓那巨門越來越明顯。
等到所有的鑰匙消散,干皇才睜開眼睛。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借真正十階之手,的確會有更加明確的方向。
以道為音,天輔天成,的確沒有比那位更適合來輔助的人了。
他沒有懷疑吧。”
“懷不懷疑,都無傷大雅,各取所需而已,他只是展道之音,也不可能給假的,畢竟,假到無從辨別,反而更難。”長袍人面帶微笑,輕聲回答。
“無妨,只是他山之石而已,又非我己道,我也只是剔除雜念,剔除錯漏而已。
壓制無面人組織,讓你游歷虛空多年,那位終歸還是等不及了。
如今連情報,都不太信任那些無面人了。
他想要什么情報,就讓他展露己道來交換。
再等幾百年,等到大兌歸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干皇神情平靜,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虛空中,有一個家伙,以十階為引誘,誘惑那些游歷虛空的九階強者。
他也很早就做了準備,長袍人一直在虛空游歷,卻一直沒有等到傳說中的誘惑。
直到前些年,長袍人終于等到了。
干皇知道的,一直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多。
在始之名出現(xiàn)之后,他甚至徹底確認了虛空中那位的身份。
壓制白水蛋組織,就是順水推舟的事。
如今,只是幾次試探,就定下了以情報交易展露道韻的事。
神王知道南海的事,當(dāng)然就是干皇當(dāng)做交易籌碼,給泄露出去的。
當(dāng)然,干皇也知道,這事對他也是有大好處的,對整個世界的人都有大好處。
所以,在做交易之前,他便讓一個掌控的棋子,來了手打草驚蛇……
在神王知道情報,再去吩咐那半廢狀態(tài)的無臉人組織做什么的時候,毫無意外的,已經(jīng)什么都做不了了。
南海的研究在繼續(xù),其實什么都沒影響到。
但干皇卻白嫖了神王展道,將其作為了他山之石,來磨礪自己的修行。
效果奇佳,干皇準備繼續(xù)白嫖下去。
要不是覺得那位肯定不會完全信任他給的情報,說不定得從那些無面人那確認,他都想抽出點力量和人手,將那半廢的無面人組織徹底按死。
先慢慢來吧,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最好要那位的情報渠道,只有他這里。
以后想要繼續(xù)借對方之手,磨礪自身,就容易多了。
賣情報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他只需要再每一次賣情報之前,把對方根據(jù)情報要做的事情堵死,控制在一定范圍,就不算賣情報,只能算白嫖。
這邊干皇正跟長袍人聊著的時候,一個光點浮現(xiàn),干皇接過之后,眉頭微蹙。
“這個卿子玉竟然不知道從哪弄到了庫存的材料。
過幾年,你再去將這個消息告訴那位。
等到南海那邊找到替代品了,再想辦法毀了那座洞天。
這一次,讓那位多付出百倍的代價。”
長袍人含笑應(yīng)下,悄無聲息退下,慢慢的消失不見。
……
大島已經(jīng)封閉,許進不許出,反正里面的資源,也足夠那些燒錢的家伙禍禍個幾十年了。
暗影司和錦衣衛(wèi),加上白水蛋和余子清,一起追查搞事情的人,卻什么都沒查到。
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沒查到,當(dāng)初那個小學(xué)子細諜,到底是被誰在神魂里動了手腳。
嚴防死守之下,后續(xù)也的確沒有在發(fā)現(xiàn)有人在大島洞天里搞事情。
余子清和新五號,也沒找到神王另外的情報渠道。
他把事情想的有點復(fù)雜了,其實,事實就是特別的簡單粗暴。
神王就在虛空之中,站在虛空懸崖之上,那地方一直在那里,而一直以來,每一代假發(fā)白水蛋,也都會尋找繼任者。
如今神王親自出現(xiàn)了,這種引誘修士的活動也沒停下來。
哪怕不找人來代練,閑著也是閑著,弄死一個能游歷虛空的強者,都算是進一步削弱了整個人族。
情報就是有人直接去虛空,飛遁許久,才感應(yīng)到引誘,有了信息的交流。
余子清哪里能想到,事情不但就是這么簡單粗暴,實際上還是因為干皇想白嫖神王,借神王之力磨礪自身。
乍一看是當(dāng)人奸了,實際上賣情報之前,就先去把路堵死,情報屁用沒有。
余子清腦洞再大,也不可能憑空想到這些。
他哪想到,這事能跟閉關(guān)的干皇扯上關(guān)系。
他只是覺得,當(dāng)初那小細諜的事,有些怪怪的,篡改數(shù)據(jù)也沒什么鳥用,后面也只是謹慎起見,做了點準備而已。
現(xiàn)在,余子清也只是利用神王讓新五號做事的時間,大概算出來,從大島洞天解決了因為材料而陷入研究停滯的危機,到神王知道這事,大概過去了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