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干朝堂上最近吵的不可開交,國不可一日無君,神朝尤其如此。
哪怕皇帝什么都不管,對于神朝來說,有一個皇帝在,便是定海神針,穩定國運的作用。
退一萬步,哪怕不考慮穩定國運,現實層面上講,起碼也能避免如今這種亂象。
政令不通達,什么新政令幾乎都無法實施,別說下面了,朝堂上都在吵。
哪怕這些人明知道現在什么是關鍵的,但牽扯到每個人的核心利益之后,那什么正確的事,都得先吵過,讓對手先退一步再說。
原本的繼任人選,其實根本沒什么可考慮的。
當年的二皇子,就是最合適的。
二皇子當年跟太子競爭,沒競爭過,純粹是因為被老干皇降維打擊,以絕對的威勢,直接定下了太子繼位。
老干皇還活著呢,當年的二皇子哪怕不甘心,也只能認了。
只可惜,如今的大干朝堂,早就跟當年不一樣了。
“最好快一點,再晚點就死完了,那就不太好用了。
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余子清也不想用這么麻煩的方法,傳遞復雜的消息。
因為這部分人,若非扒皮大佬念舊情,早早的給轉移,給護住了一塊安全的地盤。
他說去探查過了,是上古時期的邪祀留下的,已經廢棄了,不必在意。”
就是在大災還未來臨,卻已經得到消息的時候,露出馬腳,被程凈發現的。
那些凡人,這一次也因為這個事,得到了扒皮的庇護。
一位院首,若是不顧一切想要做點什么,那還真的挺難阻止的。
扒皮口中的那位花院首,就是叛逃的兩位院首之一。
人還未到,大兌的玉圭,就已經報道過這件事。
扒皮的眼睛里,瞬間就有一絲絲血絲浮現出來。
就他們倆現在這速度,誰不怕死來攔截一下試試。
哪像煉氣修士的遁光法門,還能被人在半空中強行攔截下來。
換個人來,余子清還真不敢這么玩,肉身不到九階的,被他這么強行拉扯著走,那八成就只有一個結果。
你便是火冒三丈,想要宰個人撒撒氣,怕是也找不到具體的人了。
這些大干的朝臣們,以前從未感受過一個仁厚皇帝在位時到底有多爽,如今感受過了,自然還想再推一個同樣仁厚的皇帝。
扒皮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余子清看著扒皮,扒皮從不遠處搬來一座小山,直接扣在一個小村落廢墟上,算是給這里的人做了一座墳墓。
眼看開始沒什么問題了,余子清便跟扒皮告別。
哪怕老干皇沒有搞出來那些事,搞的舉世皆敵,最怕老干皇歸來的人也還是大干朝堂上這些重臣。
作為干東,唯一一個會站出來,為了護住一群凡人不惜身的強者,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結合余子清的話,扒皮將叛逃、院首、邪道、東海、鬼東西、邪祀等等一系列關鍵詞放到一起,怎么看都不對勁了。
大兌這邊有的是專業人才,也有足夠的經驗,能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所有敢踏足這里的邪道,來一個弄死一個。
二是因為怕狗急跳墻。
“閣下可以在這里修養,有什么問題了,都可以跟大兌的人說。
黑船載著大量人口,載著扒皮,從東海入南海,一路來到了大兌的南部沿海。
本身就是被放棄的,根本就沒打算管,本來就做好了承受死這么多人的后果,如今有人管了,那就當那些人都死了好了,反正代價更小了。
畢竟,大干不管這些人,已經放棄了。
余子清現在就想搖人,在東海和南海地毯式搜索,大開殺戒。
他來的時候,根本沒法護住所有人,只能盡快的奔波。
到地方,給糧種,給工具,甚至還會安排修士來當人形挖掘機推土機。
聽起來數量不少,但放到干東數萬里的海岸線上,密度就非常低了,跟腹地大河兩岸是完全沒法比的。
他知道,錯不了的,沒有親眼確定,其實也錯不了的。
除此之外,還會給口糧,保證餓不死,但是也都別想天天睡大覺,就能飯來張口。
那些一生可能都在百里之地打轉的凡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這種消息。
如今聽你一說,再想起來前些日子,在東海見到的那位花院首。
尤其是那位花院首,跟曾經的吳院首,是真的點頭之交,根本沒有什么接觸。
他們哪怕帶走個幾百萬人,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那時候就見到了有村落的人消失了,海邊的有,從海邊向內陸延伸百里的地方,也有這種情況。
“我跟你去。”
體修的飛遁法門,就得這樣。
扒皮不說話了,余子清這神通,速度比之煉氣修士的遁光術還要快。
“嗯?”扒皮有些疑惑,卻也沒說什么。
他相信,一群懂得感恩的人,天性和長期的文化熏陶肯定不會差到哪去。
但他的確看到了有些村落是自己遷徙逃難了,有些則是真的已經死了。
這也就是扒皮曾經的作為,讓干東數百里海域內都很安全,這里才慢慢發展成這樣。
余子清輕聲勸慰了兩句。
知道他們的人越多越不好,尤其是針對某一個具體的深海詭異,更是如此。
那么那些人想要帶走人,可比他一個體修簡單太多了。
八成又是研究什么東西的時候,出了岔子。
大兌朝廷,有感扒皮大佬如此境界,還愿意以身犯險,庇護凡人。
而且,他可能比伱更早出現在海岸線。
甚至更遠的地方,也依然是有。
黑船內部有足夠大的空間,余子清隨身帶著大量糧食,也不愁安頓不了。
這跟大兌的核心價值觀非常貼切,所以,給扒皮大佬一個面子,就接收了這些無處立身的凡人。
扒皮一言不發,點了點頭,繼續加速。
他就是那種典型的沉迷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連輪值都不參與的院首。
“這東西,是我曾經在東海游歷的時候,在一座海底的遺跡里找到的。
當年的太子登基之后,已經變成了瘋批,對外人設是仁孝,連那些瘋狗御史都能忍了,自然也沒對他這個二弟趕盡殺絕,甚至還給他這個二弟加了擔子。
不然的話,靠近海邊的地方,其實一直都沒大量凡人生活的。
到時候就直接搖人,直接將東海、南海都給清理一遍。
若是再早點,這里起碼有上億的人口,只是有些已經死了,有些離海岸線有些距離的,第一波海嘯之后就盡數逃難去了。
扒皮說到這的時候,有些猶豫。
尤其是有些村落里,還能看到倒塌的小廟,里面供奉的就是扒皮大佬。
等到他們到的時候,這里已經有人在等候,內閣成員之一,親自在這里處理后續的事情。
“就在北方,不遠了。”
加快速度吧。”
那人身上雖然沒邪氣,但那種感覺,是肯定錯不了的。
而他在虛空中迷失時,也因這些生祠,因祭拜,得到了回歸的道標。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些,余子清才愿意插手。
扒皮帶走人的事情,做的尤為順利。
“我帶你一起吧,我速度快一點。”
尚在路上,余子清便開始給龍族傳訊。
大概位置,就在明湖島北部三千里的地方,那里海底有一座形似貓頭的山,就在那。
“東海可能會有異變,有一些大麻煩。
至于后續?
扒皮閉上眼睛,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痛苦。
他們早在第一波大海嘯抵達海岸線的時候,就得先死個八九成。
但我當時估計,能跟著瑯琊院的院首,應該不是什么正經的邪道。
扒皮拱了拱手,行禮道謝,而后他忍不住問道。
讓龍族先給探查點消息。
他就感覺腦袋里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瑯琊院數次出事,都牽扯不到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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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跟著幾個瑯琊院的人,還有一個人是一個邪道。
甚至都不會有人知道。
這是根子上出問題了。
無論任何人,誰敢跟深海詭異有勾結,統統都打死。
一波波的海嘯,會抹去所有的痕跡。
這東西應該是跟邪祀有關。
反正口風上怎么說,老張他們都會安排,余子清給牽了個頭,就不管后續了。
就大干如今這鬼樣子,他們后來再去統計,恐怕都不會查出來這事。
之前還真沒人懷疑這兩位。
除了頂尖高手之外,普通的修士,都不會知道有大海嘯要來臨了,更不會知道那等天威到底有多強。
“你意思是說,是因為看到我來了。
他當年在東海車翻惡龍,干東海邊的人感念他的作為,為他立生祠,逢年過節都會祭拜。
可我現在是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在之前,他一個人也不可能護住所有人,如今時不時的能看到,從海岸線向著腹地前進不過二三百里,就有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消失,有些村落得到消息慢,根本來不及逃走。
他不愿入朝,也不愿入派,孑然一身,唯一結下羈絆的,就是干東海岸線附近的人。
當時是其中有一塊石碑上,有邪異的力量浮現,我就給掰下來了一塊,那力量便消散了。
余子清面沉似水,已經做好準備。
以老干皇的鐵血手腕,要是重新坐到那個位置上,起碼先把朝堂上的人殺一半再說其他。
不是你都到了,他才從此地路過。”
扒皮肉身夠強,還有真身神通,耐力在體修之中都是極強的存在,長時間近身鏖戰無敵,但遁法之類的還真不擅長。
這種人其實是最多的。
如此數量龐大的祭品,肯定會有邪祀來的。”
東海明湖島,那位花院首已經帶著人抵達這里。
在他們背后的勢力,那些錯綜復雜,連錦衣衛都未必能弄清楚的利益鏈里的人看來,這種手里有兵的封王,就更不合適。
干東的事情,早已經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幾個人的問題。
這個不擅長是指正常體修的不擅長,不是院首那種不擅長。
以凡人之軀,在他們看到那能巨浪的瞬間,就已經是九死一生的狀態。
“好,我們現在就走。”余子清沒法拒絕。
扒皮睜開眼睛,眼睛里都是血絲,整個人都氣息都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但這一次,大災來臨之前,這位花院首,反而是最果斷的,都沒等到瑯琊院說可以自行離開,自行避難,就直接叛逃了。
于是乎,曾經跟新干皇同一輩,那些曾經也來奪嫡過的皇子,如今的封王們,身邊就開始出現各式各樣的人物。
我跟那些鬼東西,有點化不開的恩怨。
一方面是于心不忍,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他們落入邪道之手,化作血祭的祭品。
余子清強行拉扯著扒皮,一路向著東海飛馳。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回話,按照編號破譯之后,得到一個結果。
二皇子這個天天在軍中廝混,連自己封地都不怎么管的家伙,在朝臣們看來,自然就是不合適的。
必要的時候,就別怪他不講武德,大開殺戒了。
余子清伸出一只手,按在扒皮的肩膀上。
把干東沿海地帶,給掃了個干凈。
扒皮面色一變,從身上拿出來一塊巴掌大的石板碎片,遞給余子清。
這些事大兌都有豐富的經驗,余子清不用亂插手,按部就班的來就行。
在這種情況下,扒皮大佬在干東沿海地帶搞事情,帶走了大量人口,有人看到了也不會管的,甚至還有人去推波助瀾,讓扒皮大佬的行動能順利點。
但還有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有倆院首,在大災來臨之前,其實是叛逃了。
一些針對四神朝的大麻煩,可能跟邪道有關。
以玉簡為排列,提前編號,傳遞精準的短訊。
而且有了一個大概方位,我現在就去東海,應該能確認一下。”
但是下一刻,他便感覺到可怕的壓力降臨,強壓在他身上,以他的肉身強度,竟然感覺到有極大壓力。
這就更讓扒皮感覺到難受了。
“請恕我多嘴,能問下你去東海有什么事情么?”
“我不清楚,我得到的只有這個消息,其他的都不確定。”余子清很謹慎,直說了確定的消息。
余子清感覺到了,扒皮胸中蓬勃的心緒,已經快要爆炸了,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扒皮的肩膀。
見到我插手之后,他們才走了?
其實已經有一些人,被他們帶走了?”
因為,只要一波一波的海嘯一來,海岸線附近的人,起碼死九成以上。
研究的東西,也不是什么敏感的項目,都是可以公開帶學生的項目,危險性都不高。
而且帶勁,太符合體修的想法了。
要不是因為深海詭異,有一個被迫謎語人的負面加持。
他的目力,已經完全跟不上周圍環境的變化,目之所及,看到的已經是一片流光。
不客氣的說,現在不是什么人,余子清都愿意往大兌拉的。
一切都向著自上而下的混亂大步進發。
余子清睜開眼睛,對扒皮點了點頭。
雖說背后非議人,不是太好。
余子清念頭一動,扒皮可不像是這種多嘴的人啊。
“前些日子,我在干東,見過他。
后來這事,我給瑯琊院的一位院首提到過。
“我找人問一下。”余子清神色一凝,當機立斷,立刻拿出玉簡,開始傳遞消息。
一想到他曾經跟人擦肩而過,還打了個招呼,卻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錯過了。
事實上,將干東沿海的凡人,都帶走。
旁邊一個一身青衫,看起來一身書生氣,唯獨眉宇間有一絲陰郁的年輕人,輕聲念叨了一句。
當時沒在意,后面隔了幾天,聽說瑯琊院有一部分院首,為了避難,去南海了。
一是因為滅世之災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沒空理會這種事。
若是那樣,那些鬼東西,可能會成長的更快一點。
登記造冊,之后再分配到各個地方,那些宗族龐大,太過抱團的,就給打散了分散開,預防以后管理出問題。
余子清以縮地成寸疊加跬步,那爆發力,他作為施展神通的人,都已經是快到極限了,更別說搭便車的人。
新干皇連兵權都給了他的二弟不少,再加上封王封賞,各方面都要比當二皇子的時候強不少。
肉身會散落在數百里地界。
“加快速度吧,下一波海嘯快到了。
“就是他,叛逃的人之一。
時間太短,范圍太大,人數太多,他根本處理不完的。
有余子清帶著黑船圣徒幫忙,扒皮才有足夠的時間,仔細的將海岸線掃了一遍。
這些天帶走了多少人,余子清都有些算不清楚了,人到一萬,無邊無沿,這一次少說,都帶走好幾千萬的人口。
后續沒鬧大,也沒鬧的人盡皆知。
所以想在他們開始成長之前,想辦法多弄死一點。
他直接問的蜍葉,蜍葉會問其他剛來大島的瑯琊院院首。
“冷靜點,幸好你沒有將這塊石板給他們。
如今回想起來,若是那些人在他之前就到了。
還有,都到了今日了,你們還沒有找到那顆六十四面體水晶么?”
花院首指了指北方。
我還有要事,要去東海,就不陪閣下了。”
因為太過危險,能活多久,會不會團滅,看運氣。
花院首眉頭一蹙,沉著臉道。
“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在黑船圣徒手里,但是黑船圣徒獻祭給誰了,就不得而知了,南海你們誰敢去?”
此話一出,那書生身上便有一絲邪氣涌現出來,沉著臉不說話了。
沒人敢去,莫名其妙死在南海的邪道,尸體都快能堆出個島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