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婉重重的頓了頓腳步,猛地回頭盯著連總管,連總管對上她的雙眸的時,臉微微一紅,低下頭,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無法開口。
看到連總管這副表情,云輕婉眉頭狠狠一蹙,伸手握住了連總管的手腕,語氣冷了幾分,冷冷的問:“小羽去了何處?”
慕良人看連總管不說,便緩緩走前,目光陰冷的盯著她,語氣冰冷的回道:“我拿他換我水族海域太平,換回孤夜,換加海域所有死去的士兵的生命。”
“你說什么?”云輕婉瞪大了雙眼,她漆黑的眸子里散發(fā)著幽紅的光芒,然后目光炙熱的瞪著連總管看:“是這樣嗎?”
連總管低著頭,輕輕的點頭,那點頭的動作幾乎是看不出來的。
云輕婉在得到了連總管的答復(fù)之后,猛地拂袖一揮,一身白色華衣剎那間化為了紅色的紅衣,一陣狂風(fēng)自她衣袖底下拂開,連總管及慕良人被這陣狂暴兇殘的冷風(fēng)給揮打了出去。
云輕婉沖著連總管怒吼:“為什么連你也要這么做,小羽是你與孤夜一起帶大,你就忍心把他送給敵人,讓他置身于危險之中,你就這么狠心。”
連總管重重摔落到了地面,沒有任何反抗,他也不想反抗,正如云輕婉所言,他看著孤夜長大,也是看著小羽長大的前輩,甚至疼愛小羽如同疼愛自己的兒子一般,這一次把小羽騙出水族館,再將他交給帝蒼狼換整片海域太平一計劃,本不是他心中所愿,可是慕良人說的對,若不將小羽交出去,水族館或許就要滅絕了,孤夜也永遠(yuǎn)別想再回到海域里來。
他怕啊,他看著五代人在這里生活成長,看著海域從興到衰,他不希望孤夜將海域毀了,只能忍痛將小羽送出去。
連總管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緩緩會起身,嘴里卻噴吐出了一口血,可這時,云輕婉再一次拂揮出,那一陣狂暴的嗜血紅光重重的打在了連總管的胸口,令連總管再一次飛躍而起,然后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面,連噴了幾口炙熱的鮮血。
慕良人看到這一幕時,先站身,目光陰冷充氣瞪著她道:“我拿你的兒子換孤夜一命有何錯,若不這么做,孤夜只有死路一條,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兒子,你的鬼帝,你的眼里除了那個躺在鬼殿里只剩下一具空殼的男人跟孩子之外,就再無別人,你把孤夜當(dāng)成什么了,用來替你開路的替死鬼嗎?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你這么踐踏他,他為你兒子付出過一次性命,這一次就用你兒子的命去換回孤夜的命,你們倆誰也不欠誰,請你立刻離開水族,我永遠(yuǎn)都不想再看到你。”
云輕婉猛地朝慕良人飛去,手握住了慕良人的脖子,將慕良人提了起來,森長的紅色指甲深深的扎入了慕良人的皮肉里,鮮血自慕良人傷口之處流溢下來。
慕良人猛地抬起了雙手握住了云輕婉的手腕,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說:“云輕……婉……你可以殺了我,孤夜……因你變成如
此,一切都拜你所賜,但也改變不了你的兒子被我當(dāng)成籌碼送給了帝蒼狼,看清楚形勢吧,那個男人,帝修羅早就死了,你與他生下來的兒子將來也會被世人當(dāng)成魔頭一樣的殺掉,呵呵呵。”
慕良人目光充滿著諷刺的盯著云輕婉看,看著她漸漸魔化的模樣,慕良人心里沒有對死心的恐懼,而是嘲笑,嘲笑這個女人比她還要可憐。
云輕婉咬緊了牙,幽紅的眸子越發(fā)的冰冷駭人,握住慕良人的手也越發(fā)的顫抖,最后,云輕婉將慕良人狠狠的拋了出去,嘴里發(fā)出了憤怒的吼叫之聲,一頭嗜血的長發(fā)剎時飄然而起,紅色的血簪頓時碎粉。
云輕婉轉(zhuǎn)身,從陌黎川的身上抓過了云弘睿,然后將云弘睿背起,快速的離開了水族。
慕良人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緩緩走前了幾步,望著云輕婉等人離去的背影,慕良人冷哼了一聲。
連總管緩緩站起身,他低咳了幾聲,走到了慕良人的身后說:“王后,若是殿主醒過來知道此事的話……”
“你忘了我們有散心水。”慕良人猛地回頭面容冰冷的又嚴(yán)肅的說。
連總管拿起了手中的散心水,當(dāng)然,他手掌心里還有一瓶忘情水:“那云姑娘送的忘情水。”
“難道你想讓孤夜忘記天下人嗎?不必,我們有足夠的條件供給孤夜散心水,把她給的忘情水給我。”慕良人回身,伸手向連總管要那瓶忘情水。
連總管低頭猶豫,慕良人看到連總管的神情之后,伸手猛地從連總管手里奪過了忘情水,然后狠狠的捏碎:“連總管,你別忘了像誰,那個女人的話你也敢相信,萬一她給孤夜服用的是毒藥,到時候有你后悔。”
“不會的。”連總管聽到這話時,毫不猶豫的回道。
慕良人眉頭狠狠一擰:“連總管,你真的變了太多,你繼續(xù)這樣下去,是無法守護(hù)殿主跟水族館的。”
連總管垂下頭道:“或許是,小少主那么善良的人,王后不應(yīng)該拿少主去做籌碼。”
“你瘋了!”慕良人目光狠狠的瞪著:“他跟孤夜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水族是不可能繼續(xù)留著那個孩子,若非這幾年孤夜一直堅持把他留下來,那個孩子能這么平平安安的活著嗎?現(xiàn)在送到帝蒼狼那兒,帝蒼狼也不一定就會把他怎么樣,何況,那可是他弟弟的兒子啊。”
慕良人說完后,便從連總管的手里拿過了那瓶散心水道:“你就守在殿外吧,從此以后,你不必再留在殿主身邊照顧他,我會親自照顧他的。”
慕良人拿走了散心水,走入了大殿,孤夜臉上的血水已經(jīng)被婢女給擦洗干凈,慕良人坐在他身旁,婢女手里拿過了一口小碗,慕良人便將那散心水倒在了碗里,再親自把孤夜扶起,然后將散心水一點一點的喂入他嘴里。
孤夜身上的傷很快得到了修復(fù),氣色也慢慢好轉(zhuǎn),不得不說這散心水的功效堪稱神丹妙藥。
慕良人日夜守在他身旁,孤夜的氣色跟身體日漸好轉(zhuǎn),只是,卻還未醒過來。
夜深人靜時,云時伏在桌案前看書簡,院外突然傳來了“砰”一聲巨響。
云時敏感的抬頭看了看,耳朵頻頻動了幾下,最后,他放下了書簡站起身,打開了房門走出了房間,就見院門前坐著一名女子,她長發(fā)披布于身后,看起來凌亂不堪,白衣染上了不少的泥塵,一只手搭在了院門前,另一只手她扶撐著一名年輕的少年,身后跟隨著三個男女。
云時看到她的時候,神情微微怔了一下。
云輕婉抬頭望著站在屋檐低下的云時,唇瓣微微啟開,可是嘴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云輕婉離開水族之后便往云都帝宮奔去,云時是那里的執(zhí)掌者,她可以暢通無阻的進(jìn)入那里。
她到達(dá)帝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更天,這一路她親自將云弘睿背到了云都來,陌黎川想碰她也不能碰一下,背著云弘睿走到云時院子的時候,她感覺身心疲憊。
云時快步的從屋檐低下走了出來,來到她面前的時候,他蹲下了身子,先是看了眼云輕婉,隨后回頭看了看她身旁的孩子云弘睿。
云弘睿的眉息之間都散發(fā)著君玄燁的氣質(zhì),與君玄燁有著八九分的相似,云時什么也沒問她,便伸手將身旁的云弘睿扶了起來,再伸出另一只手把云輕婉扶起。
黑姬走了過來,扶住了云輕婉的另一只手,云輕婉推開她說:“去給弘睿打盆熱水,擦洗身子。”
“可是主人……”
“我沒事。”云輕婉推了推黑姬。
云時略略回頭瞥了眼云輕婉看:“不要逞強(qiáng),我把房間讓給你,你先好好休息一番,我會替你照看著他。”
黑姬也贊同云時的話,便伸手扶住了云輕婉的胳膊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云家的帝宮了,主人,小主人他會沒事了,云時都主會看著他。”
云輕婉看了看云時,搖搖頭說:“我就坐在一旁,看著弘睿就好。”
云時見他執(zhí)意如此,也沒再勸著她,他把云弘睿扶入了自己的床榻,派來了幾名侍婢替云弘睿換了身干爽的衣物,再替云時檢查身上的傷。
當(dāng)云時將他的背翻過來的時候,云輕婉這才知道,云弘睿的背部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疤痕結(jié)著巴蒂,看起來猙獰怖人。
云輕婉目光怔怔的盯著云弘睿背部的傷看,心痛的不能言語。
云時的手指在云弘睿背上的傷痕劃過,然后站起身說:“沒什么大礙。”
“魔根在她心脈扎根了,怎么會沒大礙。”云輕婉仰頭望著站起身來的云時道。
云時垂眸看她:“斬了魔根,根會源源不斷的滋生,你斬也斬不斷,除非掏了他的心。”
云輕婉身子狠狠一顫,低頭看著云弘睿:“沒有別的辦法。”
“也不是沒有!”
“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