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我們不約
耳畔一陣一陣譏諷的聲音,我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沉聲道:“你是誰,既然來了就不要鬼鬼祟祟躲著。”
置身于一堆紙人之間,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是我的身上為什么還穿著在那里的衣服,整個屋子只有我一個喘氣的,躲在暗處那人一直在笑我,譏諷的笑容。
“就你這個樣子,配當什么莫家的孩子,你外公要是在世,怕是要氣死的。”那道聲音再度響起,有些蒼老的味道,看起來是個老者所說。
我一直防著,生怕突然從某個角落竄出人來。
這里詭異得很,紙人一個個端坐在那兒,各自有各自的神態(tài),就像是之前一樣,包括小喜鵲,可獨獨看不到靳衍,我強迫自己不去聽那個聲音,那個足以動搖我的聲音。
“你以為逃避就能解決問題么,獵鬼人的后代偏偏被鬼給拿捏住了,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你閉嘴,你是誰,有什么立場來教訓我,不過是個躲在暗處指指點點的人……”我回擊道,微微有些急促,呼吸都變得倉促起來。
那人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既然你那么想見我的話,也無妨。”
他話音一落,我聽到門被慢慢打開的聲音,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老者,那老者包裹在黑色外套之下,帽子全部遮起來,整個五官都藏匿起來,我能看到的只是拄著拐杖的手,那枯瘦的手,看起來皺巴巴的。
突然一股詫異的感覺撲面而來,他究竟是誰,這場所謂的“創(chuàng)意”是他主導的么?
那人緩緩走進來,離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他停了下來。
“我已經(jīng)出來了,有沒有資格教訓你,是我說了算,而不是你。我和你的外公是舊交,只是他去得早,我不想獵鬼人一族到你這個地方就斷了。”那老者說道,這會兒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可是他這種出場方式,在我心中形成了暴擊,一上來就各種嫌棄,我不認為自己是什么都不會的人,只是在這種靈異的圈子里面,或許真的不太懂。
“你是外公的故友,那你該知道這里是怎么回事吧?”他應該是有本事的人,我問道。
“這里是怎么回事,得你自己慢慢發(fā)現(xiàn)才是。你的母親可不是這種性子,一遇到問題就想著詢問,何不自己尋找尋找解決的方法?”那老人還真是能說,我要是能理清楚的話,現(xiàn)在還會在這里么,沖著他很有可能是外公的故交份上,我才算是忍了下來。
他認識母親,那大概跟我們家的確走的很近。
我不知道從那件事開始,為什么會多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貌似之前跟我們家走的很近,可偏偏我看都沒看到過,難不成外婆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在我察覺到這些之前,完全是被耍的團團轉的。
“你認識我的母親?”我問他,想要拿到更多的線索,從來到流水鎮(zhèn)之后,我腦海之中的線索越來越多,我想只要在這團毛線之中找到線頭,就可以成功理清楚。
老者點頭:“你母親倒是可惜,天賦極其高,可就是不愛做這樣的事情,竟然生生斷了傳承,不過你來頂替你的母親也無所謂,畢竟你們身體里面流淌著同樣的血液。”
“你們都是莫家的孩子,都該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老者沉聲道,“我此番只是路過此地,碰巧將你點醒了,如果我沒有來,你還得在那場大夢里面困多久?十年,二十年,誰又知道呢,莫家丫頭,不管你心中想不想接受自己是獵鬼人后代的身份,你要做的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咩,是他救了我?
那么說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為什么小喜鵲給我的感覺異常的真實,還有靳衍,那是什么時候。
“那是一場夢?”我到底還是有些懷疑的,那么真實,簡直就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
老者沉聲道:“那就是一場夢,你覺得現(xiàn)代還有這樣的家族么,你中了柳依依埋在這里的陷阱,也難怪,她恨你,一直將這個仇恨深深埋在這塊地方,即便是死了以后,那股濃濃的怒氣也不曾消失啊。”
“柳依依恨我?”那么說來,之前那些事情就是真的,我的前世今生,原來如此。
“即便恨你,她也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了,你外公生前怕你中了柳依依的陷阱,讓我每年來一次,這是運氣吶。”老者說道。
這會兒我總算是有些明白了,我點頭,對老者道了謝,想問問他叫什么,可這位老者死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信息,說什么和外公交好已經(jīng)很累了,他不想再招惹莫家的人,他說莫家的人都是大麻煩,太有個性了。
我心中嘀咕,你才是大麻煩呢。
老者又絮絮叨叨了一會兒,說先帶我出去,我跟著他往外面走,回頭看了這一室的人,只覺得之前的經(jīng)歷依舊在腦海里面翻轉,一點點的印記,那么的清晰,仿佛小喜鵲還在我身邊抱怨,不該嫁給靳衍,害得“我”頻頻受苦,可是小喜鵲,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不是該謝謝柳依依,讓我有這樣一個機會再度見到和我命中有聯(lián)系之人。
老者說,他如果來晚了,再往下去,那就是我被千般虐,可能和這些紙人的下場是一樣的,最后成了一個紙人!
我們離開這棟屋子的時候,漫天大火就這么燃燒起來,一點點往上竄,火花之中,我似乎看到了那張還算精致的臉孔,和那張猙獰的臉孔,在那兒斗爭。
不過家宅之間的斗爭,需要過這么多年么?
老者告訴我,柳依依高明之處,我一旦被困在那里面,最后化成紙人,被燒到陰間,她就可以在陰間,真正的虐我了。
這真是狠毒呢,這個仇結的還是有些深的。
我不禁有些后怕,然那火光突然就消失了,眼前的畫面再度恢復到真實程度,我又回到了柳家老宅,可是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了,念念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跟著老者往外面走。
他對我說:“現(xiàn)在就此別過,你也莫要跟著我了,往后有緣分還是會再見的,不過老朽還是不要再見你的好。”
我心中暗暗不爽,面上帶著笑容:“您老慢走。”
目送那老者離開,我也從柳家老宅出來了,這會兒太陽才剛剛落下去,我不知道念念他們被送到哪里去了,我往鎮(zhèn)子外頭走去,想要找到一絲絲的線索。
再度看到那賣東西的老板,我跑過去問:“老板,今早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啊,從那邊走了,往流水鎮(zhèn)的方向,你們吵架了?”老板問我,還挺八卦的。
我點點頭,趕緊往那邊去。
只能坐這邊的三輪摩托回去了,我迅速往旅店去,不過在半路上看到那輛載我們的車,車里一個人都沒有,我掃了一圈,那位司機突然就過來了,說道:“現(xiàn)在不帶客人了,得明天早上。”
“之前早上那幫人呢,都回來了沒?”我問大叔,他點頭,普通話說得很隨意,聽起來有些艱難。
“都回來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說道。
我點頭,再度往小旅館那邊去,這會兒夕陽的光灑了過來,像是鋪了一層金黃?色的亮光一樣,看起來格外的美好,然而我根本沒心思來欣賞這個,我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念念在哪里又不知道,會不會已經(jīng)被那些人帶走了。
我推門進去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齊齊看了過來,包括之前那些人在內,這會兒還多了幾個陌生臉孔,不過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各自吃各自的,又將頭埋了下去,我看到念念站起身子,對我示意。
奇怪,那些人呢,不過總歸還是激動的,她算是逃出來了。
我跟念念上了樓,期間一句話都沒敢說,生怕驚擾了其他人,我們回到房間里面,迅速將門關了起來。
念念攥著我的手,異常的激動:“我還以為,以為你回不來了,我在樓下等了好久,那些人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大氣不敢出啊,他們見我沒什么用,后來就把我給放了,不過也是因為在柳家老宅見鬼了。”
“我沒事呢,只是被陷阱被魘住了,差點被鬼給迷了。”我說道。
念念一下子激動起來,開始描繪見到的那鬼,是從井里爬出來的,老惡心了,那皮膚都被泡爛了,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惡臭味,頭發(fā)就跟海藻似的,一團一團纏在一塊兒。
“歡歡,幸好你回來了。”念念一下子抱著我,不過她的肚子抵著我,奇怪,才不見那么一小會兒,感覺她的肚子大了一點兒,而且還變得硬邦邦的。
我問她:“你肚子怎么了?”
念念摸摸肚子,搖頭:“我也不知道,從柳家老宅出來就這樣了,看著不明顯,不過摸起來就明顯了,歡歡,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了,那些人據(jù)說是來找寶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