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的弱點,就是不能殺人。
或者說連鬼魂他都未必能下手下了,他偷襲太白大人的時候,也只是在太白身上下了噬魂咒,并未對它真正的趕盡殺絕。
應該不是這個家伙心慈手軟才對,反倒像他被魔種規則束縛了。
四目相對,我咬了唇問他:“那如果紫幽的弱點不是這個,他真的把安北殺了怎么辦?我能感覺到,你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他就死了。”凌翊動了動唇,手指輕輕的挑起我的下巴,“你應該早就看清我的為人,我不是什么好人。小丫頭,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迷離了眼睛,凝視了一會兒凌翊,低聲道:“難道我就是什么好人嗎?”
凌翊的做法我并不反感,一開始只是覺得震驚。
后來想想如果現在弄不清楚紫地瓜的弱點,那將來肯定會更加的麻煩。這個少年身體里是鮫人的魂魄,堅韌而又不拔。
當初就是從龍火中被搭救出來,凌翊親手幫他轉生的。
只要魂魄還在,這少年就不會走向真正的滅亡。
這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
我感覺到外頭的天光照進來,心頭一凜,側眸看出去。電梯已經在一樓停下來了,外頭站了個身穿古代服飾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的黑衣龍袍,臉上戴著面具。
面具之下的唇,輕輕的揚起,“羋凌翊,你膽子好大,紫幽在到處想辦法阻止你聚魂。你居然敢堂而皇之隨意走動,你不怕他發現么。”
“我被發現了,損失最大的不是我,是你。”凌翊似笑非笑的領著我從電梯里出來,隨手就將安北推進他懷中。
子嬰還要靠著唐家秘術,將他兄妹兩人的魂魄分開,凌翊如果被發現。首先不能繼續進行的,就是這一件秘術。
子嬰聽到這句話,帶著飛笑的雙眸微微一寒,低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少年:“他是誰?”
“普通人而已,受了點傷,我妻子懷孕了扶不住他。想讓你幫忙扶著而已……”凌翊依舊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子嬰,好像是在等待子嬰的反應一樣。
子嬰接觸那少年,好似接到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眼神有些焦躁,“普通人?不對,他魂魄如此強烈,絕非是普通人。”
“那你覺得是什么人?”凌翊依舊淡笑的看著子嬰。
子嬰猶豫了半晌,唇瓣輕啟,“是鮫人族的魂魄。”
“子嬰,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這少年是鮫人的魂魄。”凌翊挑了挑了眉,好像是故意在拿子嬰尋開心。
子嬰的個性實在,確實會被凌翊耍的團團轉。
在我看來子嬰被凌翊耍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凌翊,你別以為你不承認,就能把自己摘干凈。”子嬰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他冷冰道,“按照幽都的規矩,鮫人死后的魂魄,由南海流入歸墟海底眼。最后順著冥河,進入忘川水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鮫人才會一天比一天的少。”
凌翊眼中的笑意絲毫不減,“那你打算怎么對付這個少年?按照幽都的規矩,斬盡殺絕嗎?”
“你應該清楚鮫人的破壞力!”子嬰是一副你留著他干嘛的態度,“你不要忘了,當年可是你羋氏一族,在海底放的一把龍火。它們也不會滅族。”
凌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不算滅族,你們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吃了一只?這只也交給你,你愿意熬湯就熬湯,愿意煮了吃,就煮了吃。”
把皮球一腳踢給了子嬰之后,凌翊瞬間化為無數光點,融入了我手上的戒指當中。
那個速度實在太快了,連我都有點猝不及防。
“還幽都之主呢,你就知道把難題交給別人!該死的羋凌翊……你怎么就這么討人厭!”子嬰被活活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被凌翊氣的跳腳絕對不是第一回,凌翊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我也早就見識過了。
我倒是見怪不怪,只是有些好奇,當年鮫人族的滅族之事。
聽他們言語之間談論到的,應該是鮫人族的魂魄實在太猛了,幽都自古都有規矩。鮫人死了不能入輪回,也不能產生新的魂魄。
最后,這樣依舊不能遏制鮫人族的強大。
才有人在海底放了一把龍火,將鮫人一族一舉覆滅。
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產生某種交集。鮫人族到底是什么時候滅族的,是十七年前嗎?
還是更久之前……
凌翊應該不會做無用之事,這個名叫安北的少年應該有大用。
子嬰一揮黑色的衣袂,語氣有些氣憤,瞇了瞇眼睛,在低聲喊了一聲,“梨蕓,扶著他。”
“這個人要怎么處理?”贏梨蕓從拐角處出來,將安北扶在了懷中,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為難。
好像是害怕子嬰讓她傷這少年。
誰知子嬰卻是摘了面具,細細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臉孔之后,冷聲決定到:“先送去江城醫院,找一個叫易凌軒的大夫,讓他先把人給救活了。”
“是。”贏梨蕓扶著安北立刻領命離開,這老婆婆喝了鮫人湯之后,不僅貌美如花。腿腳一變得利索了,抱起昏睡的安北離開的時候那速度可不慢。
眼下就剩下我和子嬰,我輕咳一聲,緩解尷尬,“子嬰,你一直在這里等著嗎?我爸媽出來了嗎……”
“你是第一個出來的。”子嬰側眸看我,眼中帶著一股肅冷,“蘇芒,你的鈴鐺呢?”
“鈴鐺……鈴鐺……”我支支吾吾了兩聲,有些不敢說出口鈴鐺的去向。最后一咬牙,說了實話,“交給凌翊了……爸爸,你出來了,司馬倩你沒事吧?”
司馬倩冷著一張臉,從電梯里出來。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什么沒事啊。
我看她就是一臉心事的樣子,“阿倩,你是不是在坐標里遇到了什么?”
“沒遇到什么,總之,你爸爸是好人。我……我以后不會跟著老板了,你們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司馬倩的小手握成了拳頭,一甩頭發,在我們面前離開了。
我愣了愣,有點想去追司馬倩,卻找不到追她的理由。
于是,立刻就去問唐國強,“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司馬倩怎么……”
唐國強沒有回答我,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摁在了子嬰的手腕上,“唔,你們兩個的話魂魄融合了有三千年了,時間有點久,很是棘手啊。”
“當初我去唐門求助的時候,你爸也是這么跟我說的,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套說辭。”子嬰語氣有些揶揄,好像一副你們唐家人全都是水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