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晴的冰靈子還沒到口邊,就被一隻手奪了去。
我一看,居然是御烏,御烏拿到冰靈子很快飛到了一旁的冰柱上,上面還有一個人。
離墨!
看到他,我就知道完了,我們什麼也得不到了。
景文死死的盯著離墨。
離墨接過冰靈子看了看我們,沒說話,就要走。
“把東西留下!”景文不死心,我們辛辛苦苦守了大半年的東西,就這麼被拿走我也不甘心。
“你好了?”離墨輕聲問,他的聲音有些飄渺的迴盪在山谷。
“把東西給我們!”景文又說。
離墨輕笑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我:“小影,這個東西我必須要得到!”
我死死的盯著他。
“好巧,我也是!”我說。
離墨沉默了片刻,因爲離得太遠我?guī)缀蹩床磺逅谋砬椤?
而景文顯然不買賬,他一下子跳在了冰柱上。
“景文,我可救了你!”離墨似笑非笑的說。
景文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打什麼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如果不是你,我和蘇蘇怎麼會分開四年?”
“你這麼說好像也對,那就算我們兩清了!”離墨淡淡的說。
“把冰靈子給我!”
離墨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麼,我也想幫景鈺,可是這個東西我必須拿走?!彪x墨頓了一下,沒說出下面的話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景文說著衝了上去…
我在下面,看見他們打成一片,山谷裡空空蕩蕩的只有他們打鬥的聲音,我緊張的盯著他們兩,尤其是景文,離墨太強了,我實在擔心他。
姜玉靈和離晴卻趁亂跑了,我根本沒心思顧及他們,我瞇了瞇眼睛,離墨要冰靈子是要做什麼?
離墨和景文的鬥爭,持續(xù)了好久,因爲他們兩打鬥激烈,我?guī)缀跄苈牭竭@塊峽谷冰川隱隱的破裂之聲,再這麼下去,這裡就要崩塌了…
想到這,我跳上疾風(fēng)的背。
“疾風(fēng),我們走!”
疾風(fēng)瞬間離地,我們很快到了冰柱的周圍,因爲他們兩的原因,冰柱破裂了好多,周圍卷著一個圓形的漩渦,幾乎看不清誰是誰。我在外圍看了許久,終於看清了一個背影,留著長髮的離墨,我想都沒想,一劍刺了過去,劍還是當初蘇珩在麗姬的屍花下留給我的桃木劍,雖然我恨蘇珩,可是這把桃木劍是個好東西,我一直留著。
我原以爲離墨能躲開,這樣景文就有機會拿到冰靈子,可惜我錯了…
漩渦一瞬間停止,離墨背對著我,鮮血順著劍緩緩的落了下來…
一滴…兩滴…
我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就在這個間隙,景文一把奪過了離墨手裡的冰靈子,然後他也看到了離墨背後的我和他背上插的那把劍…
“主人!”御烏撲過去,想扶住離墨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離墨緩緩的回頭,看到了他身後的我…
“小影,你就這麼恨我嗎?”離墨突然說,他嘴角掛著笑,臉上在沒有了平日的風(fēng)采和氣度,有的卻是一片的灰敗和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說什麼,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來,一千多年前,我就是這麼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可是一千年後,我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我抽回劍,抿著脣:“離墨,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吧,我不恨你了,也不會再愛你,從今以後,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
離墨慘淡的笑了一下:“兩清?”
我看著他,景文跑了過來,輕輕的抓著我的手,我心安了不少。
“我也想,可怎麼兩清?。 彪x墨突然說。
“我們走!”我拉著景文跳上疾風(fēng)的背,離開了那片冰川峽谷。
我刺的是左肩的位置,離墨是邪神應(yīng)該不會死的,我走的心安理得。
…
我走後,離墨強撐的神經(jīng)瞬間崩塌,他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御烏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直直的朝後掉了下去,落在冰川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主人!”御烏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下了一跳,等他下到峽谷,卻看見離墨一臉灰敗的躺在地上,傷口處涌出來的是一大灘黑色的血液…
“那把劍淬了毒!”離墨說。
御烏一怔:“小姐她…”
“不是小影,是蘇珩,他背叛我的時候或許就想到他的下場了,所以給小影留了那麼一把劍,爲的就是今天!”
離墨說著慘白的臉上全是絕望:“被小影刺一劍原來這麼痛啊!”
他咳嗽了兩聲,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主人!”御烏急了:“我?guī)厣駥m,尊神一定有辦法治好您!”
御烏就要帶著離墨走。
離墨擺擺手:“小影和我兩清了,我連被她恨的資格都沒有了,御烏啊,你說這麼久了,我活著爲了什麼?”
“主人,您還有家人還有責任,您不能死…”御烏說出死字的時候他自己也驚呆了。
死?
離墨會死嗎?
他是神,怎麼會死呢?
可是…
御烏看著離墨的臉,他再也不是神宮那個風(fēng)華正茂邪氣凜然的邪神太子了!
“你走吧!離開這,最好躲起來!”離墨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把這個交給小影,讓她也躲起來!”
御烏明白了,離墨這是在交待後事。
弒神,這是大罪,重罪。
離影跑不了,自己也會被千刀萬剮。
御烏突然很難過,離墨這一生到底是爲了什麼?
明知是錯的,還錯了一千年,搭上了一條命。
離影是痛苦,可她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又有了景文,她的痛苦遠沒有離墨的多。
離墨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卻偏偏身不由己,他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這一刻,御烏覺得離墨很可憐!
他接過盒子!
離墨已經(jīng)不在說話了,一張慘白的臉上在沒有了任何表情,只是直勾勾的看著頭頂這狹小的天空,嘴角掛著一抹讓人看不透的笑…
一如他這一生,總是矛盾的讓人看不穿看不透…
他的記憶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是多麼快樂,沒有神宮的勾心鬥角,沒有嚴厲的父親,沒有那些鶯鶯燕燕…
有的只是納巫村的那一片入地,那個簡陋的房子,還有那個曾經(jīng)一臉純真笑容叫著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離墨最後笑了一下:“小影,一開始我就錯了,我太貪心了,如果我們一直是兄妹那該多好…
…
我和景文出了冰川峽谷,快要出山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響動!
等我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青山的峽谷裡一股巨大的雪塵瀰漫。我們剛剛待過的峽谷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