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的貴賓犬,安靜的臥在沙發(fā)旁邊,緊緊的倚著女生白色的休閑鞋,看起來幾乎要融為一體。
穿著齊整的侍者,一只手?jǐn)R在腹部的位置,另一只手握著茶壺的手柄。
茶水傾入淺灰色的冰裂杯,泛著金色誘人的光澤。
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的飄入鼻腔,讓人忍不住想要捧起茶杯細(xì)細(xì)的品嘗。
“這是前兩天,一位客人拿來抵債的茶葉。”莫一游坐在沙發(fā)上,彎下腰伸手撫摸貴賓犬的毛發(fā):“我看著還不錯(cuò),特地留到哥哥來呢。”
她的語氣就像是在聊家長里短,輕松的不可思議。
坐在側(cè)座的槐安,懶洋洋的將茶杯舉起,然后仰頭一口飲下。
“槐安大叔!”他身旁的奈緒看起來有些慌張,欲要伸手將那茶杯奪下,但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鐘后,又硬生生的收回。
莫一游嘴角含笑的望著槐安,視線相對時(shí),還微微挑眉,似乎在詢問評價(jià)。
槐安撇撇嘴,將那小小的杯子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隨意的放回桌面上。
奈緒則是緊張的盯著他的臉,似乎在擔(dān)心著什么。
沒有得到像樣的回應(yīng),莫一游臉上的笑意減少了不少。
她收回視線,看向?qū)γ鏉M臉漠然的男子。
墨一陌坐在她的對面,視線稍稍朝茶桌上瞟了一眼,隨即抬起眼:“夜間不宜飲茶。”
“一如既往地不配合。”莫一游坐直身體,隨即揚(yáng)起下巴:“這種態(tài)度來星頂,算你有勇氣,哥哥。”
墨一陌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似乎對于這種暗含威脅的話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既然這樣,說正事吧。”莫一游動(dòng)了動(dòng)右腳,貴賓犬立刻一個(gè)激靈爬起來,然后仰頭乖乖的看著她。
“就這樣開始?”墨一陌抬眼,意有所指的掃視了周圍一圈。
這個(gè)房間里,站著大大小小的保鏢十幾名,還有五六名待命的侍者。
不相干的人太多,他可不喜歡這種談話氛圍。
“全部出去。十分鐘后,要主管和陳一起來見我。”莫一游淡淡的笑了笑,她抬起手隨意揮了揮。
瞬間,無論保鏢還是侍者,都齊步朝門口走去。
“等等。”莫一游突然開口,使得所有人不得不頓住腳步。
她低頭望著還在瞅自己的貴賓犬,突然笑的很是開心:“還有你,也出去。”
“嗷嗚——”貴賓犬甩了甩腦袋,哼唧了幾聲,聽起來似乎并不樂意。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莫一游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爛:“我會(huì)很開心看到你出現(xiàn)在底層。”
貴賓犬愣愣的盯著她看了兩秒鐘,然后突然拔腿沖向門口,跑的比誰都快。
保鏢和侍者見狀,也不敢遲疑的快速離開了。
墨一陌的眼神復(fù)雜,他在聽到“底層”兩個(gè)字時(shí),面部肌肉有明顯的抖動(dòng)。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看到不相干的人員離開,莫一游將視線從門口,移到對面的墨一陌臉上。
她一直含笑的眼睛,也在視線
轉(zhuǎn)動(dòng)的那一刻,變得冰冷嚴(yán)肅,看不出有任何感情。
奈緒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緊張的朝槐安身邊又靠近了一些。
槐安則是微微皺眉,眼神變得警惕起來,同時(shí)他開始不住的往墨一陌那邊看去。
“很高興看到你這么認(rèn)真的樣子……”墨一陌似乎輕笑了一聲:“真是省了和你廢話的麻煩。”
“永遠(yuǎn)不來星頂?shù)哪悖@個(gè)時(shí)候光臨。”莫一游下巴依舊微微抬起,身體姿勢也沒有變動(dòng):“為了那個(gè)女人?”
“莫大小姐的訊息很靈光。”墨一陌面露淡定的笑容:“可惜不完全是。”
“那就是有這個(gè)原因了。”房間里的空氣驟然變得寒冷,是那種毫無預(yù)兆的冰涼襲來。
莫一游的眼神變得有些兇狠,那嬌嫩可愛的臉蛋,此刻看起來充滿怨氣:“如果不是那個(gè)女人,你甚至不會(huì)來看我一次吧?”
“不。”墨一陌回答的干脆,他看到莫一游的表情松懈了些許,然后繼續(xù)說道:“都說了,來這里不完全是因?yàn)樗!?
“但還是和她有關(guān)系。”莫一游兇狠的眼神,變得有些飄離,她微微瞇眼,看了墨一陌許久:“我知道她是誰。”
墨一陌再次聳肩:“知道她是誰的人很多。”
“那可是許氏未來的老板娘。”莫一游冷哼出聲:“哥哥,你難不成要對別人的老婆下手?”
“他們還沒結(jié)婚。”墨一陌的眼底閃爍著算計(jì)的光芒,他一邊打量著對面的人,一邊露出癡情的表情:“我總是有機(jī)會(huì)的。”
莫一游的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嫉妒,她磨了磨牙齒,這才繼續(xù)說道:“真是想不到,哥哥淪落到要搶女人的地步。”
“因?yàn)橹档谩!泵鎸е爸S的話語,墨一陌回答的非常自然。
他氣定神閑的看著莫一游,嘴角含著自信的笑意。
莫一游原本像星辰閃爍的眼睛,此刻變得啞黑一片。
她盯著自己的哥哥,雙手放在身側(cè),指尖一下又一下的點(diǎn)著:“我不相信。那可是死而復(fù)生的人,你不會(huì)和有死氣的人在一起。”
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極為肯定的事情,但又隱隱的露出些許試探意味。
墨一陌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他半垂眼眸,一字一頓的回答道:“她是唯一讓我放棄原則的人。”
“啪嚓!”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房間里。
有什么東西碎了?不,準(zhǔn)確的來說,那是什么被凍裂的聲音。
房間里的溫度,已經(jīng)下降到杯子的茶水,都在表層凍上了一層薄冰的程度。
奈緒不斷地打著冷顫,她的臉色白的嚇人,身體也下意識(shí)的縮成一團(tuán)。
“你撐不住了?”槐安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后皺起眉頭看向墨一陌:“大少爺,我?guī)?
“我沒事!”奈緒抬手扯了槐安的衣袖,對著墨一陌認(rèn)真的搖搖頭:“抱歉,不用在意我。”
墨一陌看了她一眼,露出了和槐安差不多的表情:“出去吧。”
“我真的沒事!”奈緒著急的連連搖頭,她為了證明這一點(diǎn),快速的坐直了身體:“請讓
我在這里守候您!”
墨一陌的神情有些陰霾,他漠然的將視線投向莫一游,剛才臉上所有的笑意都消失不見。
“我從來不知道,奈緒居然有這么忠誠的時(shí)候。”莫一游輕輕地笑出聲:“也是,哥哥這么會(huì)關(guān)心人,自然是會(huì)喜歡的多一些。”
“適可而止。”墨一陌冷冷的出聲,語氣硬邦邦的像是一塊石頭。
“不是有了讓你放棄原則的女人?”莫一游嘴角噙著冷笑,冷哼道:“何必管這丫頭的死活?”
“砰!”放在墨一陌面前的茶杯,突然朝莫一游的方向滑動(dòng)了一部分,然后爆裂開來。
細(xì)小的碎片四處飛濺,但圍繞桌子而坐的四個(gè)人,表現(xiàn)的卻是一個(gè)比一個(gè)淡定。
金色的茶水在桌面蔓延,然后不過兩秒鐘的時(shí)間,就被迅速的冰凍固定。
“奈緒。”莫一游微笑著扭頭:“你為了哥哥,還真是變勇敢了不少。”
“啊,不是我!”奈緒慌亂的解釋道:“我什么都沒做!”
槐安抬手,將奈緒一把攬入懷中:“大小姐,你嚇到她了。”
他的手慢慢的、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奈緒的后背,低聲細(xì)語的安慰著。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多可怕。”莫一游笑瞇瞇的扭回頭:“我又不是妖怪,還能吃了哥哥和你們不成?”
“我在這里呆的夠久了,已經(jīng)浪費(fèi)太多時(shí)間。”墨一陌冷冷的出聲:“如果這么繼續(xù)無意義的對話下去,我會(huì)立刻離開。”
他朝槐安看去,后者對他微微點(diǎn)頭。
“既然你這么心急,那就說一說……”莫一游的視線,放到了桌面上被凍住的茶水漬上:“我還有什么可以被哥哥利用的價(jià)值?”
“陶家主理人。”墨一陌身體稍稍前傾:“交出來。”
“啪嚓!”房間里再次回響起,那種東西被凍裂的聲音。
奈緒將腦袋縮在槐安的懷里,雖然很好奇,但還是不敢貿(mào)然的去尋找聲音來源。
莫一游的臉上并沒有太多訝異,也沒有掩飾的意思。
她靜靜地看了墨一陌半晌,然后露出一個(gè)開心的笑容:“代價(jià)?”
“你想要什么?”墨一陌雙手交叉在胸前。
“這可不好說。”莫一游歪了一下腦袋,眨了眨眼睛:“陶家人的靈魂,都很值錢。”
“你擄走的不只有靈魂。”墨一陌身體后傾,倚靠著沙發(fā)靠背:“我看到了,連人帶車,一并消失。”
“那豈不是更值錢了?”莫一游抬起手,掩住嘴笑出聲:“哥哥,你別忘了,這里是星頂。”
只賠不賺?那可不是正常的情況。
“我名下的星頂股權(quán),都給你。”墨一陌脫口而出,然后不出意料的看到莫一游表情僵住。
槐安一直惺忪的雙眼,此刻瞪大了幾分:“大少爺……”
奈緒也張大了嘴巴,并緊張的看著墨一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離家出走、換了姓氏,這還不夠?”莫一游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桌面上:“現(xiàn)在要徹底斷了關(guān)系,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