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年輕人眼里沒有殺氣,也不見任何動怒,他把眼睛瞇縫起來,先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罕見的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我見他好像沒什么問題,立刻回去看那無頭怪尸,但是一看,我就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那無頭怪尸不知道怎么時候,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跑到我身后不足幾米的距離了。
不過好在這家伙沒有頭,沒有頭就沒有眼睛,所以就算它站在我背后,我也可以給自己安慰,它反正看不見我。
另外岳瓏她們已經(jīng)往邊上退開了一些,這倒讓我松了口氣,我現(xiàn)在是二號靶子,那小子要是擋不住這怪物,就得我上了。那么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我可以不必分心去考慮別的。
然后,不用我吩咐,那小子站起來之后,立刻又沖了過去。
一人一怪瞬間就交上了手。其實(shí)不能說是交手,因?yàn)檫@一次我看得很清楚,我本來以為那年輕人是被打飛的,但是現(xiàn)在一看,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
而是,他先是一掌印在那怪物胸口,然后......那無頭怪尸根本還沒來得及碰到他,他自己就被彈開了。
的確是“彈”開的,是種很怪異的感覺,因?yàn)槟峭耆幌袷窃陂W避,一來沒必要把自己避得吐血,二來,這閃得也未免太夸張了一點(diǎn)。就好像他打得不是人,而是打到了一團(tuán)彈簧上。又或者他自己干脆就是一個皮球,然后撞在墻上。沖上去的力道有多重,那么往后的力道就更甚,但問題是那無頭怪尸既不是彈簧,那小子也非皮球,這完全不合理物理規(guī)矩。
然后這家伙至少被彈開了七八米遠(yuǎn),落地后又是吐了一大口鮮血,臉色都白了一大截。
我看得完全糟了,心說這小子搞什么鬼?怎么人家都沒碰到他怎么就飛出去了?轉(zhuǎn)念一想,心說這小子難道想騙同情,那也不至于吐血這么夸張啊?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是受了內(nèi)傷!
我一咬牙,心說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被揍,自己總得做點(diǎn)什么,不然這里我們兩個大男人,說出去實(shí)在是很沒面子。
想著我就立刻跑過去,一邊說,“你搞什么?哪有自己彈開還受這么重傷的?你功夫不到家??!”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十分緩慢的從地下爬了起來,然后一邊擦了擦嘴邊的血道,“不是我自己,我是被他彈開的。”
我驚訝道,“不是吧,我看見人家都沒碰到你。”
他搖搖頭,然后就不說話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那無頭怪物。
我等了半天,見他好像一點(diǎn)兒都沒有回答我的意思,只好繼續(xù)道,“怎么,讓我說中了?”
“不是,我在想怎么跟你解釋你才聽得懂!”他頓了頓,接著說,“此人生前是一名縱橫沙場的武將,那個時代于現(xiàn)在不同,很多東西都沒有失傳,比如說先秦的練氣術(shù)等。他在活著的時候,常年征戰(zhàn),身上的肌肉達(dá)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我剛剛一碰到他,他身上的肌肉的力量就很自然生出一種作用力,這股力道一方面是保護(hù)自己,另一方面,會震開所有靠近他的東西。剛剛那一瞬間還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然后即時借力,否則的話,現(xiàn)在一雙手已經(jīng)廢掉了?!?
說著就把手伸出來讓我看。不看是不知道,這一看,的確是把我嚇了一跳,這家伙右手指骨有三根已經(jīng)斷掉了,左手好一點(diǎn),但小拇指也斷了。而且兩只手上滿是血,那不單是我的血,他自己兩只手虎口都裂開了,血流不止。
都說十指連心,這種傷看得就疼,我心說這家伙是真狠,不是有句話說么,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自己傷成這個樣子,眉頭都沒見皺一下。
正想著,他忽然對我罷罷手,讓我站開一點(diǎn),然后說,“我還可以再試一次,不過情況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嚴(yán)重一點(diǎn),他似乎要快醒了。”說著他頓了頓,“這次如果不行的話,你們就先跑吧,我得換另一個辦法了?!?
我嚇了一跳,“你不會準(zhǔn)備玩命吧?你可不能死,你死了丫頭怎么辦?”
他搖搖頭,“我不會死!”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自己。而且,奇怪的還不是這個,奇怪的是他說話的口氣。一般來說,人在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張狂無比的叫囂,可以理解成對自己充滿自信。可他卻不同,他說這話出來。語氣中,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在這種平淡中明顯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情緒在。問題是,這種句子為什么要無可奈何?
我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不過他已經(jīng)不理我了。
人還是老樣子,稍微緩了一下后,也不打招呼,又一次沖了過去。
我注意到他其實(shí)沒想跟那家伙正面拼命,估計也是難有勝算,他做的一切,好像都只是為了把我的血抹到那怪物身上。更可怕的是我之前的估計完全錯誤,那怪物雖然看不見聽不見,但卻是有感覺的,只要靠近他到達(dá)一定程度,他就會感覺到。
這其實(shí)有點(diǎn)奇怪,因?yàn)闊o論是對我還是對他來說,我們互相的出現(xiàn)可以說完全是一場意外,那如果我不在的話,也就是沒有血了,那他準(zhǔn)備怎么辦?
這么一想,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氣,如果我血不管用的話,那么他肯定還有別什么辦法,不然沒道理是下來送死來的。
然而,這一次也是不出意外,他的動作可能比無頭怪物還要快一點(diǎn)兒,但這根本沒用。用現(xiàn)在的話來講就是完全破不了防,一掌打在那怪物身上,幾乎跟打在鐵石上一樣,同時會發(fā)出一種很沉悶的聲響。但是人家身子連晃都沒晃動一下。
這一次,他一連打了那無頭怪物兩掌,只不過這也是極限了,幾乎就在之后的一瞬間,人又像炮彈一樣被轟了回來。
不過這次有點(diǎn)例外的是,我立刻就看到一個身影迅速的在我眼中放大,他是筆直得朝我面門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