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哨子棺我前前后后都看了個遍,也沒看出哪里有提示的樣子來,所以那年輕人說得八成是上面的經(jīng)文,不過以我的水平,只能看懂一些片段,這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看明白的東西。這年輕人的話說了等于沒說。
這時候美玲忽然就說道,“張教授,您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么?能不能給我們說一下。”
張教授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真沒想到你們這么魯莽,你們知道這是東西么?早知道就應(yīng)該直接融了它。”
我氣不打一出來,“不是就是只哨子棺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核武器了?”這張禿頭是有前科的人,說話喜歡夸大其詞,說實話我是不怎么信他。
“那你們知道哨子棺是做什么用的么?”張教授陰著臉問我。
我愣了一下,說實話哨子棺這東西,一直都是存在于傳說中,傳說中這東西是用來防止里面的東西出來,或者類似用途的東西,可這都是傳說里的東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我也說不上來。所以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張教授看了少爺一眼,嘆道,“其實哨子棺一直就存在了,以前黃河斷流的時候,在河底淤泥中就發(fā)現(xiàn)了一具,不過當(dāng)時因為處理的妥當(dāng),所以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然后他就說了一段即使我經(jīng)歷了這么多詭異的事情,也感匪夷所思的描述。
原來哨子棺和我們印象中的棺材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它是事實上并不是一具單純的棺木,用張教授的原話來講:這其實用來封印妖孽的法器!
至于妖孽是什么,張教授自己都說不清楚。不過八成不是什么好東西。
然后他就給我們翻譯了哨子棺上我剛剛沒看懂的一段話。
原來那并不是什么經(jīng)文,而是一段類似神話的片段。說得是當(dāng)年雷震子救父殺妖的過程,太過繁瑣,我稍微提一下好了。
話說當(dāng)年雷震子救父,被兩位殷、雷兩位將軍攔住,殷破敗笑曰:“好丑匹夫!焉敢口出大言,煽惑叁軍,欺吾不勇?”乃縱馬舞刀來取雷震子。因為有師命在身,雷震子不得殺紂王軍將。只好唬他們。震子將手中棍架住曰:“不要來,你想必要與我定個雌雄,這也可;只是奈我父王之言,師父之命,不敢有違。且試一試與你看。”雷震子將脅下翅一聲響,飛起空中,有風(fēng)雷之聲;腳登山頭,望下看見西邊有一山嘴往外撲看。雷震子說:“待我把這山嘴打一棍你看。”一聲響亮,山嘴塌下一半;雷震子轉(zhuǎn)身落下來,對二將言曰:“你的頭可有這山結(jié)實?”二將見此兇惡,魂不附體,灰溜溜跑了。
哪知道那山里居然住著一位大妖怪,睡得好好的,就給雷震子轟死了。那個冤啊,他死后,肉身數(shù)年不腐,而且在他肉身方圓十里寸草不生。最后周天子害怕他借尸還魂,就給封在這棺材里了。為了安撫他,還給了他一個王位。而且這位仁兄身前最愛飲食鮮血,所以每年,周天子都會派人去給他祭奠。
中國古代的祭奠方法其實分得挺雜的,各族都有各族的方式。基本籠統(tǒng)來講,什么樣兒的神,就用什么方法。比如火神就用火,水神就用水,可這只東西明顯不是神,這類的東西幾乎各族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方法,就是活祭!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
活祭還有一個別名,叫做血祭。
說實話,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險些都要笑出來了,這他娘什么烏龍事情,“我先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可你說的這些跟少爺有什么關(guān)系?什么叫他還有一天的命?”
張教授嘆息道,“這東西原來是作為封印的法器,可后來它因為某種原因失敗了,它就變成了一種類似祭神的祭器。它會認(rèn)為接觸到它的人,都是獻(xiàn)給它的祭品,而在一天后,拿走祭品靈魂。”
少爺夸張得大笑,不過我看他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非常難看了,“還靈魂,你他娘的怎么不把聊齋整出來?你個老鬼,這下露餡了吧,要說接觸它,考古隊的人難道沒人接觸到過?好,別的我不說,老秦還不是跟我一樣,怎么我就成祭品了,他就沒事?”
“他不一樣。”年輕人忽然來了一句,“他沒有流血!”
流血?我愣了一下,心說什么流血?轉(zhuǎn)瞬就看見少爺鼻子下流出兩道殷紅的血跡,而他自己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要是在一般情況下,我肯定會覺得好笑,可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所說的那些氣氛所感染,我竟然覺得有些發(fā)寒。心說如果真像你們說的話,那這玩意哪里是什么祭神的工具?分明就是武器,這要是看誰不順眼,偷偷把他血抹上去,那不就死定了!
年輕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有你自己的問題。”說著,他就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用的力道很輕,可他娘的忽然就是有一種鉆心的疼痛,這比砍我一刀還難受,我?guī)缀蹙鸵蠼谐鰜怼K⒖叹退闪耸郑缓笏械耐刺鬯查g就消失掉了,仿佛剛剛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可我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因為我的肩膀居然開始冒白煙兒了!他娘的好像衣服著了火似地!
我操了一聲,渾身冷汗就下來了,這時也顧不得別人驚訝,扒下衣服就看。發(fā)現(xiàn)肩膀上有一個非常淺的印子,不仔細(xì)看還看不出來,像極了一只手掌的模樣兒。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立刻就想到這印子是怎么來的了。這是我去接丫頭那天,摔了一跤莫名其妙就給弄上去的。那幾天我腦子里實在沒工夫去理這些,而且我記得哪時候不是疼呀?想著我小心翼翼的自己又按了一下,沒感覺啊?丫頭也十分好奇的碰了我一下,也不痛啊?怎么給他一按我險些疼暈了過去?
我腦子里已經(jīng)亂了,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亂成團(tuán)了。少爺那邊兒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這又出問題了。
年輕人同樣不負(fù)眾望的沒有給我任何解釋,我甚至都在覺得這家伙是不是在存心玩我們。當(dāng)然,看他的表現(xiàn)又不太像。
少爺臉色已經(jīng)綠了,我看他似乎想發(fā)作,但苦于沒有借口,臉色的肉“突突”直跳。現(xiàn)在這種情況非常難搞,我們每個人都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可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知情人并不愿意跟我們分享。張禿頭我已經(jīng)把他排除了,因為在我的印象中,這老家伙一直扮演的就是一個危言聳聽的角色,聽他說話那等于是給自己找罪受。
過了好一陣子,少爺終于憋不住了,就指著哨子棺問美玲,“這東西你們準(zhǔn)備怎么處理?算國寶么?”
美玲其實有些嚇呆住了,這丫頭一來年紀(jì)太輕,閱歷太淺。二來可能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我看她神智都有些恍惚了,也沒回答少爺?shù)膯栴},忽然就一把抓住少爺大哭了起來。
少爺氣道,“你哭什么,你還真信啊?”
我對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非常善解人意,上去摟住美玲一個勁的安慰,然后兩人就出去了。
張教授忽然接過話說,“這算什么國寶,這個東西就是個禍害,最好的辦法就是毀掉。就當(dāng)做沒從沒挖出來過。”
少爺?shù)溃澳浅桑徒粋€我處理了。”
我奇道,“你處理?你怎么處理?”
少爺冷笑一聲,“還能怎么處理,我他娘的現(xiàn)在就召集人手,把這玩意切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能要了老子的性命!”說然他好像更誰慪氣似地,狠狠的瞪了年輕人一樣。不過年輕人照樣沒理他。
我一聽,對啊,這倒是個好辦法,簡單科學(xué),非常符合少爺先下手為強(qiáng)的邏輯。與其在那里東琢磨西琢磨,那也琢磨不出個屁來。還不如直接黑到底,反正也不是國寶了,鋸開它,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