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能想到的事情高升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才急匆匆地來找她商量個主意。
通過劉媽媽的事情,高升是絕對不敢小看謝涵了。
“皇上去杭州了嗎?”謝涵這些日子住在山上,中間雖然回去過兩次,可她還真不清楚皇上到底還在不在揚州。
“去了,小的纔打聽出來,皇上早就去杭州了,應該就是在二舅老爺回京城的那一天。”
“那二姨父是怎麼沒的?”
“好像也是病沒的,據(jù)說皇上提審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高熱不斷,神志不清,次日一早便沒了。”
謝涵聽了覺得後脊樑一陣陣發(fā)涼。因爲她想起了前世,前世何昶好像就在自己父親沒了之後相繼沒的,最後他那個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理由是查無對證。
這麼說何昶還是延續(xù)了上一世的悲劇,只是謝涵不明白的是,顧家在這裡終究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高叔叔,不管你的消息來源是什麼,記住一點,以後這件事你千萬不要找人去打聽了,聽到就當做沒聽到,不要去追問,記住一點,我們和二姨父只是親戚關(guān)係,聽到這個消息只有悲痛,沒有別的。”謝涵正色說道。
她是想起了父親的囑咐,也想起了顧家的手段,顧琦敢讓何昶去死,想必是從何昶的嘴裡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同時也肯定對何昶承諾了什麼。
那麼接下來顧家要對付的,肯定就是謝涵和高升了。
打發(fā)高升回去後,謝涵去見了明遠大師,告訴了他何昶死了。
“何昶是誰?他與你何干?”
“他和我父親是連襟,都是顧家的女婿,出事之前是杭州知府,今年春天因爲貪墨下了大牢。”謝涵以爲大師真不清楚何昶其人,詳細介紹了一下。
“老衲問的是他與你何干?”
謝涵被問住了,是啊,他與自己何干?這個時候,只怕外面會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呢,不僅是皇上的,還有顧家的。
傻子也會猜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吧?何昶下大牢,謝紓病重,謝紓病沒,何昶也接著病沒,偏偏這兩人還都是顧家的女婿,是皇上的寵臣。
依照謝涵上一世的經(jīng)歷,何昶一死,這件案子應該是翻過去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難道查不出顧家在這裡面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既是無干,你仍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些日子在山上住著,你的氣色好了很多。”大師伸出手來摸了摸謝涵的頭。
“謝大師提點,也謝大師費心了。”謝涵恭恭敬敬地跪下去行了個大禮。
這段時間,謝涵每天除了喝藥都會堅持練一會五禽戲,她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清爽了。
這天之後,謝涵依舊在大明寺過著半隱居的生活,高升也依舊每天上午來一趟大明寺,不過他聽進去了謝涵的勸,每天除了家、鋪子和大明寺,別的地方一概不去,同時也約束了府裡的小廝沒事不得外出。
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四十九天的法事結(jié)束了,謝涵的身子也調(diào)理好了,不用再吃藥了,此時,白氏的肚子也已經(jīng)七個多月了,謝涵聽從了高升的建議,從山下搬回了家。
在家休息了兩天之後,謝涵開始整理父親的書房,高升給她找來了十來個大箱子,謝涵第一步是先把牆上掛的字畫收起來,爲了便於以後好查閱,她把每個箱子裡的東西都登記在一本小冊上,每個箱子上也都標有序號,字畫整理結(jié)束後,她把每個箱子都鎖了起來,並貼了一張封條。
整理完了字畫,接下來她開始整理那些古董花瓶和玉石擺件,由於這些東西易碎,需要用稻草嚴密地包裹起來,這項工作謝涵和司琴幾個肯定沒法勝任。
於是,高升給她找了文安和文福兩個小廝來幫忙,因爲稻草是阿金回鄉(xiāng)下拉來的,偶爾他也會來湊個數(shù)幫著打打下手。
臘八這天,謝涵正看著文安和文福在拆那扇翡翠屏風,阿金和司琴兩個在幫著往箱子底下鋪稻草,忽然,司書跑了過來,說前院來了個不認識的婆子,正在那訓人呢。
謝涵聽了有些納悶,敢上門來訓人的陌生婆子?
電光閃念間,她想到了顧家。
正掀起門簾想出去看看時,只見院子裡呼啦啦進來了五六個人,爲首的是果然是顧老太太身邊的管事餘婆子,只是當謝涵看清她身邊的那個年約四十來歲,長了一雙倒八字眉的婦人時,謝涵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兩手握拳,牙關(guān)緊閉,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個人。
這時,聽到動靜從偏房走出來的方氏見到餘婆子也是大吃一驚,忙斜插上來,陪著笑說:“喲,這不是老夫人身邊的餘媽媽嗎?”
這一聲喊讓謝涵頓時清醒過來了,她很快收斂了下自己的情緒,站在了離對方十來步開外的地方,“餘婆婆,這冰天雪地的,居然驚動了你老人家,實在是罪過,罪過。”
“老夫人說了,念你從今往後沒有父母教導了,你又還小,不懂世事,身邊不能沒有個可靠的人,便打發(fā)我過來幫你撐起這個家,免得你被外人騙了還矇在鼓裡。還有,老夫人也說了,你一個女孩子,正是學規(guī)矩的時候,身邊不能沒有人教導,少不得她多替你費點心,這位史嬤嬤是當年大老爺身邊的教養(yǎng)嬤嬤,本來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了,是老夫人特地爲你請回來的。”餘婆子倨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涵,然後拉著她身邊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婆子出來讓謝涵見禮。
謝涵一看此人長了一雙三角眼,吊梢眉,嘴脣很薄,抿得很緊,不怒而威,看著謝涵的眼睛裡充滿了審視和挑剔,不用接觸便能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史嬤嬤好。”謝涵中規(guī)中矩地行了個禮。
接著,謝涵看向了餘婆子身邊的那位四十來歲的婆子,她倒想看看,這餘婆子打算怎麼介紹她!(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