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佰鳴似乎也很喜歡同人說話,聽了許貫武的話之后,當(dāng)即點了點頭,一邊往tvb廣播大樓里走,一邊向許貫武介紹著許氏兄弟公司與邵氏兄弟公司的恩恩怨怨八卦新聞。
許貫武邊聽邊點頭,不時嗯嗯啊啊隨聲附和,讓黃佰鳴說得更加起勁兒了。
“這么說來,黃先生回頭就要去許氏兄弟公司上班了?哎呀呀!真是恭喜恭喜!”許貫武最后竭力忍住笑,抱著拳頭恭喜道。
“多謝,多謝!對了,我還要著急去交辭職報告,咱們今天就聊到這里。改天有機會再一起喝茶聊天。”黃佰鳴笑著說道。
許貫武忙點了點頭,“哎呀,不好意思,耽誤你的事情了。請去,請去,改天再聊。”
看著黃佰鳴急匆匆的跑去交辭職報告,許貫武扶住樓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哎呀,眼淚都笑出來了。今天這tvb還真沒白來。”許貫武忍不住好笑道。
“許先生,你沒事吧?”正在這時,旁邊有人關(guān)心的問道。
許貫武聽著聲音耳熟,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王日祥站在自己跟前。
“咦?!你怎么在這里?”許貫武驚訝的問道。
“我來給tvb送《歡樂今宵》的短劇劇本的。”王日祥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會寫劇本?!”許貫武好奇地問道。
“是啊,我去年跟著許貫文先生拍《賣身契》,許先生傳了我很多寫笑話的技巧。”王日祥回答道。“后來我爸帶我進無線電視臺。讓我為《歡樂今宵》寫笑話和短劇。”
“你老爸哪位?”許貫武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不禁好奇的問道。
“我老爸是無線電視臺的導(dǎo)演王天霖。”王日祥笑了一下道。
許貫武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早看出這小胖子長得有點像王精了,只是當(dāng)時他說自己叫王日祥,害的許貫武還以為自己認(rèn)錯了人。現(xiàn)在總算水落石出了,原來他就是那個肥螳螂,中原五絕之一的北色王精。
“許先生,你沒什么吧?”王精見許貫武神色大變,不禁關(guān)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許貫武笑了笑,心想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接連遇到香港兩大編劇奇才,實在是太巧了。
“莫非今天我文曲星當(dāng)頭照?!”許貫武默默禱告了一聲,隨后又不免疑惑的問道,“你是王天霖導(dǎo)演的公子,那當(dāng)初怎么還在劇組做劇務(wù)呢?”
王精聽許貫武這么一問,不禁神色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笑道,“是我自己利用暑假時間打打零工,鍛煉一下自己的動手能力。所以才去劇組做劇務(wù)的。”
“哦,那你還真是用功。”許貫武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寫這個笑話短劇,大概能賺多少錢?”
“笑話如果采用一個是八塊錢,短劇是八十塊錢。”王精介紹道,“我現(xiàn)在每個月能賺一千多塊。”
“哦。”許貫武點了點頭,“要不干脆回許氏上班吧,先進編劇部做個編劇。現(xiàn)在公司的編劇基本薪水是每月兩千四百塊,寫劇本拍成影片還可以有香港本埠的票房的百分之一做花紅。”
王精聽了眼睛就是一亮,不過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許先生,我現(xiàn)在還是在職的學(xué)生,抽不出太多時間,每天呆在劇組里面。所以還是等我畢業(yè)之后再說吧。”
許貫武聽他這么說,不免也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編劇是需要跟在劇組里面,方便給導(dǎo)演提供意見,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可以當(dāng)場修改劇本。不像許貫武這樣,劇本丟出去之后就不管了。全香港有這種待遇的也就寥寥數(shù)人而已。
“既然這樣,那你平時有空也寫些劇本出來,如果好的話公司也會花錢買下來,不會讓你白白吃虧的。”許貫武點了點頭道,“你之前也在公司里做過事,算是公司里的老人了,多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我知道了許先生,謝謝許先生。”王精點點頭,一副非常感激的樣子。
“恩,那我不耽誤你了,快去做你的事吧。”許貫武笑了笑道。
……
離了王精,許貫武上到室內(nèi)攝影棚,但三層樓都逛遍了,都沒有找到《江湖小子》劇組,一打聽原來去飛鵝山拍外景了。
許貫武聽了好不掃興,現(xiàn)在趕去飛鵝山探班,園區(qū)那么大怎么找?!干脆一跺腳所幸回家了。
吃罷了飯,許貫武坐在客廳內(nèi)看電視,忽然熒幕上出現(xiàn)的一則廣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咦?!索尼公司新產(chǎn)的錄影機哇。”許貫武忍不住靈機一動。他知道錄影帶市場其實非常賺錢,尤其是在歐美地區(qū),錄影帶更是直到新世紀(jì)依然還有生產(chǎn)。著名的錄影帶連鎖租賃店百事達(dá)、flix等等市值都超過百億美元,年營業(yè)額也高達(dá)數(shù)億美元。
在東亞市場錄影帶并沒有興盛太多年,倒是隨后出現(xiàn)的鐳射影碟技術(shù),因為卡拉ok唱碟而流行,其次才擴展到了影碟領(lǐng)域。
“要不要辦一家錄影帶制作發(fā)行公司?”許貫武捏著下巴沉吟道,“沒理由回頭等人組建了,讓別人賺這份錢啊。”
電視機上,新產(chǎn)的索尼錄影機,售價是四千港幣,約相當(dāng)于八百美元,在當(dāng)時月薪普遍只有一千塊的香港,一部錄影機售價相當(dāng)于四個月的工資,絕對屬于是高價貨了。
但是對月入上萬的洋行經(jīng)理級人物來說,一部售價四千港幣的錄影機卻未必算得上貴,所以應(yīng)該還是有不錯的市場。
許貫武正琢磨著組建錄影帶制作發(fā)行公司的可行性,正在這時候門外汽車徐徐駛?cè)胲噹欤w雅芷從汽車上走了下來。
看了看手表上指示的時間。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鐘了。趙雅芷不禁有些擔(dān)心。
她剛剛收工回電視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同事告訴她,許貫武剛剛來探班了。在大樓里找了一圈沒見到人,臉色黑黑的走了。
趙雅芷知道老公不喜歡自己外出拍戲,所以盡管爭取到了他的同意,出演《江湖小子》這部戲,卻也答應(yīng)了老公不會太晚回家。
可是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原本五點多鐘就能收工,愣是因為工作人員的疏忽。鬧到八點半才收工。
想到等下不知道老公要怎樣嘮叨,趙雅芷就不免心里面有些惴惴的。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趙雅芷好像小老鼠一樣的探進頭來,先往客廳里掃了一眼,如果老公不在那就最好了。
結(jié)果事實是很殘酷的,許貫武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呢,讓趙雅芷不免嚇了一下。
“哦,在看電視,應(yīng)該心情不會太差。”趙雅芷自我安慰道,隨后悄悄地走了過去。想要先看看老公的表情如何。
三步遠(yuǎn),兩步遠(yuǎn)。一步遠(yuǎn)……趙雅芷架著小心悄悄走進老公,心里面著實捏了一把冷汗。
但走到距離只有幾步的時候,許貫武還是紋絲未動,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也不知道身后有人過來一般。
趙雅芷心里面不禁有些嘀咕,“老公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他是聽到了故意裝作沒聽到么?還是真的的的確確沒聽到?不可能聽不到吧,我走路真的這么小聲?!難道他是在故意裝作沒聽到?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不理我?”
趙雅芷小腦袋瓜兒急速運轉(zhuǎn)著,思考著太多的可能性,越想越覺得許貫武是在故意無視她,這讓趙雅芷感覺非常受傷。
哼!她哼了一聲,故意放重了腳步,咔,咔,咔!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但許貫武依舊沒有回頭,這讓趙雅芷越發(fā)生氣,急沖沖的走到了跟前,身子向下一趴臉湊到了許貫武眼前,想要問他到底要裝到什么時候。
“啊!!!!!!”許貫武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現(xiàn)在就進軍錄影帶市場,猛然間一個美人頭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把他嚇了一大跳,直接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
砰!許貫武的頭同趙雅芷的頭撞在了一起,恰恰撞得都是鼻子,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覺迅猛的沖了過來。
嘩!眼淚直接痛的飚了出來!
趙雅芷同樣痛的淚流滿面,捂著鼻子說不出話來。
“哎呀!難受死我了。”許貫武一邊捂住鼻子一邊道,“老婆,你作什么啊,人嚇人嚇?biāo)廊说模阒恢溃俊?
“你還說呢,人家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嘛,誰叫你反應(yīng)那么大來著?也嚇了我一大跳,啊!鼻子這個酸啊!”趙雅芷同樣捂住鼻子道,“痛得這么厲害,不會鼻子被你撞塌了吧,要是這樣的話我饒不了你。”
“哪有那么嚴(yán)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如果你的鼻子被撞塌了,那我的鼻子也好不了。”許貫武同樣酸的難受,涕淚橫流。
“你們男人皮糙肉厚,和我們怎么一樣,哎呀,好難受!”趙雅芷反駁道。
“難受就不要說話了,我去給你拿點冰敷一敷,應(yīng)該就沒事了。”許貫武說著,走到冰箱前,用塑膠袋裝了幾塊冰,一包扔給老婆一包留給自己。
用冰冰的冰敷了一下,許貫武才感覺好受了許多,“下次別這么冒冒失失的了,嚇到我了。”
“你剛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趙雅芷坐在沙發(fā)上,很沒形象的昂著頭,將冰袋直接蓋在了臉上。
“在想著做生意的事,告訴你也不懂。”許貫武坐下來道,“怎么這次又拍戲拍到這么晚,我回頭該跟你們的導(dǎo)演說說了。”
“已經(jīng)夠快的了,”趙雅芷擺擺手,“燈光組的工作人員燈泡少帶了,中途停拍了一段時間。”
許貫武點了點頭,“對了,你們這電視臺內(nèi)部最近沒傳什么消息吧?”
“傳什么消息?”趙雅芷問道,“哦,對了,是有個傳言,好像說邵六叔要增持股份,打算把邵氏同tvb聯(lián)合。”
“哦?!”許貫武不禁一愣,他知道邵老板在八零年代會關(guān)閉邵氏影城,解散大部分的員工,將事業(yè)重心放到電影事業(yè),但沒想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想了一想,許貫武頓時明白了邵老板這樣做的道理。在八零年代他把事業(yè)重心轉(zhuǎn)到tvb,是因為受到了新藝城、嘉禾公司的沖擊。
現(xiàn)在七零年代雖然沒有新藝城,嘉禾失去了許氏兄弟、七小福,聲勢也大不如前世,但是一個許氏兄弟公司卻頂?shù)蒙霞魏掏滤嚦堑恼希o邵氏帶來的沖擊更大。
也難怪邵六叔會提前布局將事業(yè)重心轉(zhuǎn)移到tvb了。只是現(xiàn)在才想起要增持股份,未免反應(yīng)太遲鈍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