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結(jié)束之后的第三天,許貫武同趙雅芷帶著兩座獎杯,搭乘航空公司的客機飛回香港。
之前許貫武想購買私人豪華飛機的想法,也因為行程太過匆匆,只能下次再做打算了。
因為事先約定不通知任何媒體,所以機場那邊也是一片寧靜,許貫武夫妻二人很輕松的出了機場,然后座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汽車,一路疾馳向市內(nèi)沖去。
“許先生,許太太,真是恭喜你們,能奪得那么多獎杯,真是替我們香港人爭光。”許貫武的貼身保鏢笑著說道,“你們都不知道,現(xiàn)在香港的報紙、電視、廣播都在說這件事情,全部都在稱贊你呢。”
“噢?!不要騙我,像《明報》、《大公報》、《文匯報》這些報紙還肯刊登我的好新聞,《星島日報》、《東方日報》恨不能批倒批臭我呢吧,怎么可能在報道里稱贊我?”許貫武忍不住冷笑道。
《星島日報》、《東方日報》等一系列報紙因為銷量受到《天天日報》嚴重沖擊的關(guān)系,發(fā)行量大減,連帶著廣告收入銳減,年利潤由過億港幣迅速下滑到只剩幾千萬港幣。
損失如此之慘重,他們自然對《天天日報》大為不滿,連帶著老板許貫武也成為他們痛恨的目標,不要說會有什么贊美的話了,假使每天不出現(xiàn)幾篇挑刺兒的文章,許貫武也就阿彌陀佛了。
那保鏢聽許貫武這么講。也不禁撓了撓頭,露出了尷尬的笑臉,證明許貫武講的沒有錯。
“馬家兄弟,是時候該反擊了。”許貫武喃喃的說道。
……
回到家之后,盡管對外沒有大肆宣揚,敲鑼打鼓,但家里還是熱烈歡迎,隆重慶祝。
“阿武,你好嘢!那么多獎杯,真是了不起。”許貫文拍拍二弟的肩膀。開心的笑著說道。
“二哥。獎杯在哪里呢,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許貫英也催促道。
“不要急,不要急,我馬上給你們拿。”許貫武說著。將行李箱中的獎杯拿了出來。一座是金球獎最佳影片獎。另一座則是奧斯卡金像獎的獎杯。
“哇!金閃閃的啊!”許貫英拿起來一個。放在手中掂了掂,“還挺沉的呢,二哥。這是真金的么?”
“真金的話,奧斯卡組委會早破產(chǎn)了,是鍍金的而已。”許貫武笑道,“再說如果是真金鑄造,你一個人未必能拿的起來。”
“它代表的是榮譽,是地位,那是用真金都買不到的,傻仔。”許貫文拍拍許貫英的頭,“這座獎杯是我們?nèi)A人贏得的第一座獎杯,是無價的,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是啊,二哥就是棒,幫我們香港人增光添彩。”許貫杰也拍手叫好道。
許貫武臉上樂出了一朵花,此刻的感覺就是大字四個叉,爽!
……
一家歡慶完后,第二天,許貫武正式上班。
走在公司里,所有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許貫武則抱拳拱手,“托福托福!”,看起來頗有些趣味。
“許先生,金像獎的獎杯什么時候拿過來,讓我們大家也見識一下?”巨星經(jīng)理人公司的職員大聲喊道。
“回頭我弄個展覽柜,就擺在公司里面,讓你們看個夠。”許貫武笑著說道。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進辦公室,片刻之后,梁淑儀小姐就走了進來,“恭喜恭喜!”
“托福托福,你怎么也像他們一樣這么說話?”許貫武拱手說完,忽然笑著問道。
“大家都替你感到高興嘛。”梁淑儀笑了笑,“對了,這是你不在的幾天里,院線的票房收入記錄。”
“好。”許貫武接過來打開一看,主要還是《流星蝴蝶劍》、《大哥成》的票房紀錄,上映快一個月的時間,都有三百多萬的票房,實屬是大不容易。
而邵氏上映的則是張徹大導演拍的《八道樓子》、楊權(quán)導演的《大毒后》、以及華山導演的《飛龍斬》。
這三部影片有現(xiàn)實題材的《大毒后》,有武俠題材的《飛龍斬》,還有功夫題材的《八道樓子》,可以說是三面齊發(fā),盡可能多的吸引觀眾。當然反面來說,邵氏也似乎越發(fā)頹勢了。
之前每個檔期同時上映的影片最多兩部,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左手打右手,但現(xiàn)在在觀眾都被許氏搶走的情況下,也只能一次多推出幾部電影來搶觀眾。
只是這樣一來,上映影片短時間內(nèi)可能獲得高票房,但新鮮期一過還會產(chǎn)生回流。所以邵氏如果要持續(xù)吸引觀眾,就必須持續(xù)不斷的上映新片。
一個檔期之內(nèi)同時上映三部影片,一年下來至少要多產(chǎn)出二十部影片,這就帶來巨大的投資成本。如果這些影片全都收得回成本,自然就是多多益善越拍越有。但如果出現(xiàn)票房慘敗的情況,就會產(chǎn)生一系列不良的連鎖效應(yīng)。
事實上在好萊塢,六零年代末期到七零年代早期,因為受到新型電視產(chǎn)業(yè)的影響,所有影業(yè)公司的票房都受到嚴重沖擊。觀影人數(shù)迅速下降,票房收入急劇減少。
在此情況之下,有電影公司就采取縮減投資,大批量上映小成本電影的方法,期待能夠獲得盈利。
但是這樣一來,電影的質(zhì)素自然下降,不僅沒有召回失去的觀眾,還讓本來喜歡看電影的人趕到了電視機前邊。
觀眾也有自己的道理,“電影拍得和電視一樣了,干嘛還要花錢去影院呢?”
后來,電影公司意識到這種錯誤,知道選擇低成本大批量的上映影片。并不能振興電影產(chǎn)業(yè),反而會讓他持續(xù)不斷的萎靡下去。
于是改變了以前的種種謬誤,選擇高成本大手筆的投資,然后盡量延長電影的上映檔期。
果然大成本投資的電影場面宏大,明星眾多,故事曲折,再電視機前根本享受不到這種視聽盛宴。
于是觀眾又被吸引,重新回到了熒幕前,雖然與四零、五零年代的觀眾數(shù)目不能相提并論,但相比之前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回升。
現(xiàn)在的邵氏其實就好像六零年代末的好萊塢影業(yè)公司。希望用低成本大批量的電影來獲取盈利。但這樣一來反而會讓觀眾感到厭煩。
之前邵氏平均投拍一部戲的成本在五六十萬港幣左右,這樣一來票房只要有七八十萬,就已經(jīng)算是賺錢的了。
但許氏現(xiàn)在投資拍戲的成本,卻基本都在八十萬港幣左右。洪京寶、元飚師兄弟的《敗家仔》、程龍的《醉拳》、楚原的《流星蝴蝶劍》。成本都在百萬港幣左右。
雖然演員成本相比邵氏來說的確增加了不少。但是同樣在道具、攝影、場面等鋪排上,許氏所拍的電影也的確比邵氏高上一籌。
邵氏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是在影城內(nèi)搭棚拍攝,這是大片場大影城的好處。但也是他受局限之處。
邵氏影城再大,一年拍幾十部片子,該取的景也都取到了。一個布景這部片子拍完,下一部片子繼續(xù)拍,讓觀眾還以為花錢看了同一部片子,怎么能讓人覺得這錢花的值?!
而許氏因為舍得花錢,所以可以遠赴韓國、臺灣、日本、羅馬等地取景,實景拍攝自然要比棚內(nèi)布景來的逼真,而且坐飛機去國外拍外景,也讓觀眾潛意識的就覺得這部戲投資大,花錢買票看得值。
這就會導致邵氏觀眾越來越少,而許氏觀眾越來越多。不過這個道理,好萊塢的諸位電影人也是吃足了苦頭兒,足足想了好幾年才琢磨透了這個道理。邵藝夫爵士如果想堪破這個謎團,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等他醒悟過來之后,還能不能來得及變更舉措了。
……
“邵氏要麻煩了。”許貫武一看邵氏連著上映三部影片,就知道它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在七零年代末,八零年代初,邵氏就用過這種手段,在那段時間內(nèi),邵氏影城產(chǎn)片量堪稱香港第一,每年推出七八十部影片,數(shù)量當真是嚇人得緊,但是票房收入方面卻不理想,并且很快就淘干了邵氏的家底,逼得邵爵士不得不關(guān)門歇業(yè),將精力轉(zhuǎn)移到了方興未艾的電視產(chǎn)業(yè)。
相對于邵氏的急躁,嘉禾倒是穩(wěn)扎穩(wěn)打,由王羽主演的《獨臂拳王大戰(zhàn)血滴子》以及黃風導演的《密宗圣手》,票房均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成績。
《獨臂拳王大破血滴子》的主演王羽,就是當年主演《獨臂刀》,創(chuàng)下香港本埠票房百萬紀錄的明星。后來離開邵氏投奔嘉禾,先拍了一部《獨臂刀大戰(zhàn)盲俠》,結(jié)果邵氏與嘉禾大打官司,聲稱《獨臂刀》是邵氏獨家的版權(quán),不允許任何其他公司未經(jīng)授權(quán)便使用。
嘉禾則也以當年拍攝時,王羽也有參與塑造人物為由,爭奪“獨臂刀”這個頭銜的所有權(quán)。等雙方花了幾十萬打完了官司,電影早就上映完畢,并且還獲得了百萬港幣的高票房。
后來為了避免版權(quán)紛爭,王羽直接棄刀不用,開創(chuàng)了獨臂拳王的新形象,也正好趕上拳腳功夫片盛行。于是獨臂拳王大行其道,票房同樣不俗。
至于《密宗圣手》這部電影,更是直接遠赴尼泊爾取景拍攝,顯示出了十足的誠意。實景拍攝大雪山、大江河,自然要比邵氏的棚內(nèi)布景逼真許多,上映以來票房同樣不俗,獲得了過百萬的票房。
相比而言,邵氏三部影片齊發(fā),也不過才一百八十多萬,可以說是聲勢大不如前。
……
“邵爵士這招用的不夠明智啊。”許貫武蓋上文件嘀咕了一聲,“三月檔期之后,我們新的影片準備好了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溫拿樂隊主演的《大家樂》,還有一部就是協(xié)力影業(yè)的《撈家邪牌姑爺仔》,是一位叫周閏發(fā)的新人主演的。”梁淑儀笑著介紹道。
協(xié)力電影公司是香港有名的b級片公司,出產(chǎn)的電影全都是小成本的電影,主要是靠發(fā)行錄影帶收回成本。
之前主要是同嘉禾合作,后來因為許氏這邊讓利更多,所以又選擇與許氏合作。
“哦,周閏發(fā)主演的?!”許貫武一聽不禁來了興致,“回頭上映時,告訴我一聲,我去買票贊助一下。”
“許先生對這位周閏發(fā)有興趣?”梁淑儀不禁笑了一下道,同許貫武共事這么久了,還從沒見他對哪個新人這么感興趣呢。
“之前見過幾次面,感覺他應(yīng)該是一位不錯的演員。”許貫武笑了笑道。(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