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是個極冷靜的女子,宛紅說得對,這兄妹倆的個性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雪紛見唐三成沉默不語,馬上又說道:“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罷了,最終的決定權在你們手上,只是乾坤鏡是青丘狐族的……”
又拿這乾坤鏡壓他們,唐三成無奈:“給我一點時間,我要與同伴們商量一番纔可以?!?
“也好?!闭诖藭r,窗外的太陽移動了,陽光射了進來,雪紛皺了皺眉頭,移動身子,避開那光,唐三成好奇道:“雪紛姑娘,你也被邪氣入侵?”
“我的情況略有不同?!毖┘娬f道:“我並非後天入侵,而是在母胎中時,就身帶邪氣,原本我母親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因爲被邪氣入侵,我那個姐妹未等到出生就夭折,我雖然幸運地出生,可是體質(zhì)受損,勉強修成了人形,體內(nèi)邪氣卻未除,我在雪裡出生,當天大雪紛飛,所以被取名雪紛,至於懼怕陽光,這是從小就有的毛病,是否與那邪氣相關,就不得而知了。”
唐三成感動雪紛對他的坦白,關切地說道:“既然如此,爲何不早些運用乾坤鏡來……”
“我母親當年也有這樣的念頭,可惜族人們均不同意,乾坤鏡可吸盡邪氣,這也意味著那些邪氣都被吸於鏡中,正邪同時並存,沒有鎮(zhèn)壓之力,貿(mào)然啓開,後患無窮?!毖┘娬f道:“現(xiàn)在你們看到鏡子正在吸收小狐的邪氣,可是若不及時鎮(zhèn)壓,邪氣四溢,非但小狐脫不了險,其他修天道者,都將受其影響?!?
剛纔宛紅說得不清不楚,雪紛慢條斯理,講得是明明白白,這乾坤鏡就是雙刃劍,風險與回報並存,眼下已經(jīng)啓開,難道要趕緊想辦法封印住?
雪紛說道:“明天這個時辰,我們再來。”
雪紛說完,到了外邊,那宛紅的確聽她的話,她三言兩語,就將她勸回,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唐三成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小狐抱著那鏡子跳到白逸的懷裡,唐三成趕緊將剛纔雪紛所講陳明,同時伸手去探那鏡子,以此來證實雪紛所說是真是假,正邪是兩種不同的力量,一試便知,唐三成伸手過去,同時有兩股力量牽扯著他,一股,欲將其吸入,而有一股,則是要將他彈開,所幸他早有準備,對付了過去,這樣一來,雪紛所說的確是真的。
白逸對於小狐要歸宗認祖一事表現(xiàn)得有些激動:“讓小狐歸宗認祖,憑什麼,那個叫迦音的狐貍精,明明有老婆還在外面拈花惹草,最可惡的是,他只要兒子,不要女兒,這是什麼事了,我要是看到他,非要海扁他一頓才行?!?
符羽抱著小狐,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眼下,我們除了要留下乾坤鏡,還要找到後面鎮(zhèn)壓乾坤鎮(zhèn)的方法,否則,小狐……”
小狐擡起頭來:“媽媽,什麼是歸宗認祖?”
“就是讓你去認自己的親生父親,你和他的身份要載入族譜,被青丘狐族認同?!狈鹫f道:“這一點也是應該。”
沈冰與唐三成對視一眼,沈冰說道:“那個叫雪紛的姑娘分明就是看準了我們的軟脅,這是逼著我們同意嘛,不帶這樣玩的?!?
“不同意也要同意。”唐三成說道:“我們眼下還需要乾坤鏡,我現(xiàn)在發(fā)愁的是待小狐的邪氣除盡之後,還要想辦法鎮(zhèn)壓住這面鏡子,這是上古神器,要鎮(zhèn)壓,少不了我的父親和將臣前輩,這乾坤鏡啓開,其真氣已外泄,他們應該感應得到纔對?!?
“那隻叫迦音的狐貍?cè)ツ难e了?”七邪問道。
“不知道,他有千年以上的修爲,方纔只是嘭地一聲就消失了。”唐三成說道:“既然他這麼在乎小狐,等他的母夜叉老婆走了,肯定是要回來的?!?
提起這隻美狐貍,大家是既好氣,又好笑,小狐抱著那面鏡子,有些犯愁,晚上睡覺不能翻身了……
待到次日,非但美狐貍迦音去而復返,將臣與玄鏡果然回來了,看到小狐胸前的鏡子,玄鏡與將臣倒是淡定,只是提起了河伯:“河伯功力盡退,反而不容易找到他了,有他在,何需怕這鏡子作亂?”
“爲什麼需要河伯在?”
“河伯是龍族,雖然是妖族,可是身上的龍氣恰好可以鎮(zhèn)住這柄鏡子,”玄鏡說道:“真龍之氣,龍族自河伯以外,似乎後人傳下來,還有一些龍族,已經(jīng)成仙,居於另一世界,不問世事,將臣,你去過那裡,是知道那裡的情況的。”
“沒錯,不過合我們?nèi)酥?,可以將它暫時鎮(zhèn)壓住,可惜,克它的唯一東西只有龍氣,最終還是需要龍氣,白逸,你們要去尋找龍氣才行。”將臣說道:“龍族後人,也有淪落到人間的。”
“既然如此,我與組織聯(lián)繫一下?!卑滓菡f道:“我們替組織解決了河伯的事情,我們手上還有權利未用,這一回終於可以撈回來一筆了。”
白逸說話像市儈的商人,七邪笑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迦音一直靜靜地坐在一邊,他是罪魁禍首,出軌也好,偷乾坤鏡也好,都是錯,不過後者錯得有理,否則小狐情況會更糟,現(xiàn)在小狐已經(jīng)斷了吃生肉的念頭,經(jīng)過了這一夜,那鏡子將小狐體內(nèi)的邪氣吸得差不多了,只是那鏡面上多了一條斷紋,玄鏡說道:“這鮮卑獸的邪氣真是驚人,上古神器也讓它弄損了,怪不得青丘狐族這麼擔心?!?
“喂,我說老狐貍,你打算怎麼辦?”將臣沒好氣地說道。
“我已經(jīng)犯了大錯了,現(xiàn)在只求小狐平安無事,其它的就走一步,看一步了?!卞纫艨嘀樥f道:“殭屍王,原來這裡也是你罩著的?!?
將臣一挑眉:“罩什麼,我又不是黑老大,我就罩不了你,你那個老婆可是有名的彪悍,我可不想惹她,到時候就算她從我面前把你拖走,我也會無動於衷的,反正她愛你到骨子裡,你犯了什麼錯,她也捨不得殺你。”
說到這個,迦音長嘆了一口氣:“她就是太不溫柔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小狐的媽媽呢?”沈冰沒好氣地說道:“吃幹抹淨也太可惡了?!?
迦音恨不得要將頭扎進地裡了,將臣冷哼一聲:“以你老婆的個性,肯定不能容忍你再有一個,更不會和對方稱姐道妹,一夫兩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話說回來,你老爸好像有四個老婆吧?”
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家族?。?
依舊是昨天的時間,宛紅與雪紛應該到了,想到此,迦音越發(fā)坐立難安,好幾次想逃,被玄鏡察覺到,立馬將他重新按了回去,迦音只有靜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宛紅與雪紛是悄然出現(xiàn)在屋子裡的,一看到迦音,宛紅就撲到他的身前,完全是怒髮衝冠的樣子,她離迦音的身子近了,迦音害怕得閉上了眼睛,可是宛紅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抽泣聲,這讓迦音心裡更加難受,擡起頭來:“老婆……”
“這個小傢伙真是你的兒子?”宛紅一邊哭,一邊問道。
“是的?!卞纫粽f道:“我是他的父親,肯定要讓他認祖歸宗,也要對他承擔責任,我要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淪落魔道,最終滅亡,我還配是青丘狐族嗎?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不要怪小狐,這乾坤鏡的事情,我也會努力解決的?!?
這番話倒是讓大家對他改觀了一些,將臣悶哼一聲:“這還像樣。”
宛紅說道:“好,我就讓他認祖歸宗,不過,乾坤鏡你也一定要想辦法解決,否則,我們無法向族人交代?!?
“這個好說。”玄鏡說道:“我們可以先合力將乾坤鏡暫時封印,再去找龍族中人,利用他們的龍氣將其鎮(zhèn)壓,只是,這鏡子要由我們暫時保存了,待邪氣完全被封印後再返回,如何?”
“如此甚好?!蓖鸺t看了一眼雪紛:“我小姑子從出生就被邪氣所困,不能見天日,既然乾坤鏡已經(jīng)被啓開,我想就讓我的小姑子留下來,趁機清除母胎裡帶來的邪氣,希望幾位能夠答應,我小姑子一定不會給大家?guī)砺闊┑??!?
沈冰喜歡雪紛,馬上興奮地拉了一下符羽:“我們要多一個伴了?!?
“小狐的名字是?”雪紛問道。
小狐說道:“我叫白墨軒?!?
“這個名字不錯,不過姓白……”宛紅看了一眼迦音,突然萌生起報復的念頭來:“其實也無所謂了,小狐以後就在這裡生活,姓什麼不重要,就繼續(xù)姓白好了?!?
迦音原想順勢提出讓小狐隨自己姓,無奈宛紅這麼說,他又理虧,只有隱忍著答應下來:“姓白也好,白墨軒這個名字好聽?!?
雪紛衝唐三成比劃了一個OK,宛紅能夠同意,她居功至偉,她也沾了好處,迦音乖乖地跟著宛紅回去,同時將這個消息公佈給族中人,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雪紛則留了下來,當下大家的重點是找到河伯,或是找到任何龍族中人,一邊關注著小狐的恢復狀況,一邊通過組織尋找龍族中人,小狐好歹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