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土門綺羅輕聲咳嗽一聲，有些強硬的改變了話題。“你還沒回答日輪的問題。”

“啊~”聽到土門綺羅的話，日輪才回想起自己最初向玉藻貓提出的疑問。“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呢，玉藻貓。”

“喵哈哈，別著急小日輪，現在才要說有趣的地方喵。”玉藻貓又拿起一塊點心，另一只手撓了一下鼻子笑嘻嘻的說。

“喵，你們應該很清楚晴明的功績吧。”

“清楚是清楚”土門綺羅面色古怪的看著玉藻貓，“不過那不是關于你的事情嗎？”

要說大陰陽師安培晴明最出名的事跡，無異于察覺了赫赫有名的大妖怪玉面九尾狐“玉藻前”的真身并將其退治的功績。

“喵哈哈，雖然我很討厭本體，但是本體的強大毋容置疑。區區一個狐仙的后裔還不配讓“我”放在眼里。”玉藻貓眼神里流露出露骨的輕蔑。“我這么說的目的就是讓你們不要把晴明看的太高喵，晴明在歷代人類中也算得上首屈一指，但也僅僅局限在人類范圍喵。那個年代按照神洲的說法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喵。”

“魔境之國一戰，凡是能叫得上名字的妖怪都參加了喵，幸存下來的卻寥寥無幾喵。本體將九條尾巴分散出去才得以活下來喵，晴明退治的那位只是其中的一條尾巴的一道分靈而已喵，連本體一成的實力都沒有喵。這么說，你就明白了喵？”

土門綺羅面色徹底僵硬，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她搞清楚為什么玉藻貓要說這些了。看上去是將不為人知的歷史解釋給日輪聽，實際上是說給土門綺羅聽。想到這，土門綺羅內心更加郁悶，自己的自制力這么差？自己的不滿怎么就被看出來了。

再怎么說晴明也是伊邪那岐流的先祖，不明真相的土門綺羅不滿源光賴的態度也在情理之中。說難聽一些，誰又能想到在那個年代，被奉為座上之賓、在后世廣為流傳的晴明只能去撿漏而已。

這無異于是在將伊邪那岐流千年來的一直向往憧憬的人狠狠地丟在地面上來回踐踏。

土門綺羅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復雜，先是源光賴顛覆了她對陰陽術的認知，再者玉藻貓又透露出歷史的真相讓她乃至整個伊邪那岐流的信仰瞬間破碎。土門綺羅現在都在后悔為什么要過來參合這件事情，安心修煉難道不好嗎？

“在那場戰爭之前，人類是怎么活下去的？”沉默了半晌還是日輪先提出了疑問。

玉藻貓嘴角一揚，對日輪刮目相看起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很快的從這種信仰破碎的失落感中走出來、還能考慮其他的事情。這小丫頭是個可塑之才，主人也不是隨隨便便挑選的巫女啊。

就算玉藻貓對于源光賴安排她保護日輪這件事什么也沒說，也不代表她什么想法都沒有。她只覺得日輪這個小女孩是個有潛力的人類，可是性格懦弱就算未來成長起來也根本無法放心的將背后交給她。土門綺羅想錯了，玉藻貓之所一直將話題往這方面靠攏就是在測試土門日輪究竟有沒有資格成為主人的巫女，現在玉藻貓對日輪改觀了，這個小丫頭好好培養一番的話和自己并肩作戰的一天肯定會到來吧。

達成目的的現在玉藻貓也無意繼續捉弄日輪，作為補償玉藻貓決定多說一些有趣的事情。

“在那之前喵？因為妖魔和閻魔大王有著協議，除非人類主動打擾到我們生活，否則就不準對人類出手喵。喵哈哈，小日輪你可別以為閻魔大王是個好家伙，如果我們大肆屠殺人類，增加的可是閻魔大王的工作量喵。那可是個因為不想工作就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女兒來做的廢材喵，增加工作量對他來說可是無法忍受的事情喵。”

“喵哈哈，小日輪別露出這樣不可思議的表情，有名的妖魔大多數都是一幅我行我素的樣子喵，不然人類早就被我們當做玩具敗壞干凈了喵。”

“話題扯遠了喵，問題是什么喵？啊對對，是在說“殺妻仇人”這件事情喵。剛才也說了，主人在逃離了寺廟之后建立起魔境之國喵。各式各樣的妖魔聚集在魔境之國，其中能與主人相媲美的妖魔中就有玉藻、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以及金太郎喵。”

“金太郎？坂田金時？他不是源賴光手下四大天王之一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土門綺羅出口反駁。

“這是誤解喵，當年金太郎和坂田金時是兩個不同的存在，金太郎是雷神赤龍與足柄山的吃人山姥結合所生的妖魔，坂田金時則是出生在足柄山的人類喵。但是在魔境之國討伐戰中兩人雙雙戰死，主人在源賴光的懇求下才好不容易將他們合二為一救了回來喵。這也是現在人類將他們兩個都當成坂田金時的原因喵。”

“在魔境之國的時候，那時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還不是現在的名字，后來出現在京都的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都只是她們殘留下的鬼氣凝結形成的靈體而已喵，她們的靈體只剩下鬼的本能喵，在京都作亂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喵。那個時候的茨木童子整天追在酒吞和主人的身后活脫脫一個小跟班，后來金太郎也加入了他們三個，他們四個可把魔境之國整天搞得雞飛狗跳喵。”

“你別告訴我后來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和丑御前訂下了婚約。”

“喵哈哈，我們那里沒有這些習俗喵。酒吞當時就每天拖著茨木夜襲主人，有時候還會一天一夜都找不到他們三個，精力好得不得了喵。有趣的是，有一次”我”問金太郎不羨慕主人嗎？結果金太郎那小鬼竟然反問“我”身材像塊板磚的雌性有什么好的喵？在發現他們三個就站在自己身后之后，金太郎那小鬼的臉色可精彩了喵！喵哈哈!”

聽到玉藻貓開始講這些葷段子，日輪的小臉漲得通紅，小手不停地拍打起玉藻貓。土門綺羅的臉色也很精彩，光賴應該不會現在就對我家日輪出手吧？不行，我可要看好日輪。土門綺羅默默下定了決心。

“一直到后來，魔境之國討伐戰開始，金太郎戰死，酒吞和茨木重傷瀕死喵。原本主人還是有辦法恢復她們的傷勢喵，但是晴明就在這個時候運用占星術預測到了她們的位置，又派出了同樣幸存下來的源賴光等人前往討伐喵。無意再戰斗的主人和源賴光進行了談判，以復活坂田金時和束縛自己為代價，得以由自己封印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讓她們活了下來喵。”

“從此，主人就記恨上了晴明，”玉藻貓頓了一下看向土門綺羅繼續說下去“以及他的后人喵。你們可要好好感謝小日輪哦，要不是主人看上了小日輪，你們已經被滅族了喵。主人和源賴光定下的協議里可不包括不能對晴明和晴明的后人出手這一條喵。不然你以為晴明是怎么死的喵？再怎么說也是狐仙之子，怎么可能只活到八十多歲就死掉喵。”

說到這，玉藻貓狡詐一笑。

“古籍中不是記載著源賴光討伐酒吞童子時使用了神便鬼毒酒毒倒了酒吞喵？那其實是主人調制的美酒喵。原來就是只有酒吞才能享用的美酒，在魔境之國可是千金難求一滴喵，可惜到最后便宜了晴明喵。”

土門綺羅翻翻白眼一句話也沒說，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小日輪，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喵？關于主人的事情，我還能給你說很多喵。”

“嗯…”日輪歪著頭兩只小手勾在一起，猶豫了一下。“玉藻貓也喜歡光賴大人嗎？”

玉藻貓一愣，愉快地笑了起來。翻身將日輪抱在自己的懷里用臉蹭著她的小臉，場面顯得格外溫馨。

“喵哈哈，小日輪真是可愛喵！主人可是相當貪婪的人喵！小日輪想跑都已經跑不掉喵！喵喵？小日輪的臉蛋好柔軟喵，我蹭我蹭。”

“玉、玉藻貓！不要這樣子啊！祖母大人還在看著！”

“她走了之后就可以了喵？”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土門綺羅失笑著搖搖頭，起身離開了這里。這里已經沒有她可以插足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