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時間到!工作暫停!”
說完這句話,夏福心順手把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大馬金刀坐在嚴以劭對面,拿手點了點托盤上的瓷盅,“愛心牌夜宵,蓮子百合粥,熬夜的時候吃最好。”
嚴以劭揚了揚眉,也沒去管桌面上的白粥,往后一靠,朝她伸出手,“過來。”
夏福心想了下,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大大方方往他腿上一坐,手跟著環上他肩膀,順帶拋了個媚眼,嗲聲嗲氣道,“來了,客官!”
嚴以劭:“……”
“怎么?”夏福心捧住他的臉,學著他平日的模樣挑高兩道眉,“演的不像?”
“……”不,只是一直在出戲而已。
嚴以劭眼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戲謔,敷衍了句,“嗯,很像。”
夏福心松開手,從他腿上站起來,“沒誠意。”
把粥端過去,示意他趕緊吃了,“先把粥喝了吧,我加了點糖,不算甜,就是圖個好入口。”
嚴以劭不喜歡吃甜的東西,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嚴以劭嗯了聲,也沒拒絕她的好意,接過粥慢條斯理喝了。
夏福心就在旁邊閑逛。
似乎大凡有錢人書房里藏書都很豐富,比如嚴以劭,她去過他常住的三個地方,基本上書房空間都特別大,里面藏書琳瑯滿目,就跟小型圖書館一樣,有些書似乎還都頗有年代。
等嚴以劭吃完粥,夏福心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睡覺,嚴以劭卻又把她拉了回去,而且還三兩下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
夏福心歪著頭看他,納悶道,“干什么?”
嚴以劭將頭埋在她肩上,單手將她摟得緊緊地,似乎是在汲取她身上的體溫,又像是在嗅聞她發間的香味,聲音有點低,“過段時間,和我一起回美國一趟。”
夏福心頓了下,倒也沒什么過激的反應,“有什么事嗎?”
嚴以劭抬起頭,目光炯炯看著她,“有個不好對付的老家伙請吃飯。”
“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他也沒打算瞞著她,直接將話挑明,“危險談不上,但如果你去了,有人肯定會給你難堪。”
“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答應對方會帶我一起去了吧?”夏福心面無表情看他。
嚴以劭倒也沒瞞著她,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臉上雖然沒多大表情,但扶在她腰上的手臂肌肉瞬間繃緊,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緊張。
夏福心瞬間就決定原諒他了。
這家伙以前多霸道不可一世,決定的事情從來沒人能改變,這次能先來跟她坦白一聲已經很不錯了,人都是慢慢改變的,她不可能要求他一下子為自己改變那么多。
他是篤定以她的個性絕對不會退縮才這么肯定開口的吧?
“那好吧,去就去。”夏福心撇撇嘴,“又不是沒經歷過龍潭虎穴,誰怕誰啊?”
嚴以劭失笑,看她自信滿滿的模樣就覺得心情愉快。
“對了,到時候我要求換裝備,有多精巧要多精巧——不準說不,我知道你能做到!”
嚴以劭忍不住低頭在她撅起的紅唇上落下一吻,“那是自然。”
其實他大可拒絕蘇權鎮的要求,也可以選擇把夏福心藏起來保護好,但是想到她應該不會愿意一輩子當只被人豢養的金絲雀,便歇了這個念頭。
他想向世人宣告她的存在,讓她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站在一起,接受萬眾矚目,而不是躲躲藏藏作為一個影子存在。
她是鮮活自信的,不應該被拘禁失去獨有的色彩。
夏福心不是嚴以劭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不知道這一瞬間他看著自己眼里的光彩是為何而來,只是表情嚴肅又補了句,“先說好,我只負責吃飯,如果有人要欺負我,你得第一時間護著我,不然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豎起一根蔥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面帶警告。
雖然她不是軟柿子會任人拿捏,但嚴以劭可是她認定的對象,自家男人怎么說也得調教好才行。
她說話的時候瞇著眼,嘴唇微微撅著,兩道秀眉不服輸地挑起,雙頰鼓起像極了新鮮采摘的嫩桃子,看起來格外的誘人可口。
“嗯,任你收拾。”
嚴以劭眼神幽暗,倏地勾起嘴角,舌尖從她指上舔過。
夏福心嚇了一跳,忙不迭收回手,耳垂發燙瞪了他一眼,“流氓!”
嚴以劭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低聲笑道,“對,只對你流氓。”
…………
跟嚴以劭回美國之前,自然得先送夏爸夏媽回家。
二老突然被人綁架,家里一切都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雖然有夏福心再三保證嚴以劭已經派人去收拾并且守著房子了,夏爸夏媽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家里巧克力豆和一億都是我跟你爸在喂,這么多天不見估計它們要急死了,還有燒麥那挑嘴的,要是我們再不回去,估計就要餓瘦了。”
夏媽說得是家里的兩只土狗和一只山羊,名字都是當年夏福心取的,從她念高中的時候養到現在,都已經是家里的老成員了。
因為出來的匆忙沒親手給愛寵做好安排,夏媽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再加之在國外過了這么些天,雖然生活環境不錯,但到底是在陌生國度,出門看到的都是頭發皮膚五顏六色的外國人,風俗文化不同,語言也不通,當真憋屈得很。
夏福心也理解自家爸媽,所以并沒有強求,打算去跟關勝再碰個面道個別,然后就啟程回國了。
嚴以劭本來想陪夏福心一起,結果被拒絕了。
夏福心心里亮堂得很,有他在自己還怎么跟關勝聊天?真當她看不出來這家伙是打算去警告人家的?
關勝是她好哥們,又不是劈腿對象,至于把人當成假想敵么?
到時候他們要是打起來,自己到底該幫誰?這種麻煩事還是盡量避免為妙。
于是夏福心就這么開開心心地帶著老程和其他幾名保鏢出門了,嚴以劭則是把時間騰出來,打算加快進度把未來岳母岳母好感度刷滿。
這頭嚴大總裁陪著夏爸夏媽下棋聊天,另外那邊夏福心和關勝通過電話后便順著他提供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不得不說關勝這家伙也是個向來不委屈自己的,出差還不忘給自己租了棟靠近市區的獨棟別墅享受生活。
附近不僅交通便利,還有小片樹林,陽光更是充足。
木制籬笆圍起來的前院里種滿了花草,旁邊一張原木色躺椅,往上面一靠,大冬天的曬著太陽打瞌睡簡直不能更美。
當然今天風有點大,在院子里曬太陽顯然不現實。
夏福心下了車,站在門口看了會兒,這才嘖嘖兩聲抬手去按門鈴。
結果手剛夠著按鈕,屋子里突然響起一陣打斗聲,其中還夾雜著陌生女人的尖叫。
老程立刻閃身擋到夏福心面前,示意她往旁邊靠。
兩人剛避開,下一秒大門便被由內而外撞開,一條眼熟的身影被人一腳踹了出來,捂著手臂痛苦地蜷縮在地,身上白色的襯衣已經血跡斑斑。
夏福心定睛一看,頓時驚叫一聲,“老關?!”
“star?”關勝似乎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朝她吼了一聲,“小心!”
從門內沖出來一名手拿軍刺的白人大漢,見了站在門邊的夏福心先是一愣,隨即不管不顧地就要一刀刺下去。
老程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十成的力道重重地轟在對方臉上,白人大漢手里的軍刺當啷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往后飛了進去,捂著臉慘叫出聲。
屋子里還有其他同伙,見狀立刻紛紛不要命地拿著武器跑上來。
夏福心并不擔心老程會挨揍,以他的身手還沒有幾個能打得過的,這些小嘍啰就更不用說了,分分鐘能被老程虐著玩。
下了臺階把關勝扶起來,才發現他身上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最深的那一刀在胳膊上,因為刀尖是橫插進去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手臂,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當機立斷扯下他整只袖子,扯開在傷口上方緊緊捆住,夏福心表情凝重在他左肩連點了好幾處大穴,這才讓出血的速度減緩了下來。
“我沒事……”
關勝剛想開口,見夏福心利箭一般的眼神殺了過來,立刻哎呦一聲,“哎哎,手好痛,要斷了要斷了!”
夏福心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行了,暫時死不了。趕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晚了你這條胳膊說不定就真廢了。”
“好歹我受傷了,你就不能溫柔點么!”
“少廢話!”
夏福心粗魯地一把將他提起來丟到車里,等老程把那些持刀行兇的混混收拾妥當,一行人便調轉車頭朝最近的醫院開去。
醫生給關勝清理縫合了傷口,吩咐隔天再過來換藥,便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那些人到底為什么殺你?”等護士配藥的時間,夏福心坐在關勝旁邊問道,還壞心眼地往他剛包扎好的胳膊上戳了戳。
關勝嗷一聲慘叫,白著臉哆嗦了好一會兒,“輕點,疼著呢老大!”
“別岔開話題!”夏福心翻了個白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我大刑伺候?”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關勝可算是怕了她了,“他們追殺我還能為什么?不就是害怕秘密泄露唄,你又不是不清楚,干我們這行的最容易得罪人。”
夏福心沒否認,“是上次你跟著的那對老少配?”
“算是吧,我要跟著的其實是那個老頭。”關勝道,“有人出了大價錢,讓我找到他‘偷吃’的記錄。”
“看來你這次惹上的人來頭不小啊。”
關勝哼了聲,沒說話,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