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所有警衛,留下一部分在周圍警戒,其他人全部給我追!”
嚴以劭迴轉身,面色陰冷暴戾朝辛傑克吩咐道,“直升機全部升空,把無/人/機都放出去,今天晚上這宅子裡的人一個都不準離開!”
“是!”
辛傑克匆忙領命而去,嚴以劭手抓著懸在窗口的繩索動作迅速滑向一樓,毫不猶豫地朝夏福心離開的方向跑過去。
老程作爲主要戰力和保鏢自然緊隨其後。
今天晚上正好降溫,天上此刻還在飄著雪花,夏福心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衣,連鞋子都在剛纔跳下樓的時候跑掉了,本來是冰天雪地的天氣,她卻一點感覺不到冷,或者說是顧不上去感覺。
小樹林並不大,夏福心跑得又快,所以很快便看到了之前潛逃進樹林裡的一行人。
“救命……”夏媽的聲音剛傳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夏福心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了。
樹林裡一共有三個人,兩個拖著夏爸夏媽挾持他們離開,一個在後面善後警戒。
離他們不過百米遠的時候,後面那個人發現了她,大罵了一聲立刻持槍朝她掃射。
夏福心連忙一閃身躲到樹後,子彈打到樹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不敢開槍迴應,就怕黑燈瞎火地一不小心會誤傷了自己爸媽,只能咬著牙等對方一梭子彈打完,然後趁著對方換彈匣的時候藉著樹木的遮擋快速奔跑過去。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對自己爸媽下手,但她現在完全沒法考慮這件事了。
前面三個人拖著夏爸夏媽快速地往前跑,夏福心跟在後面隱隱約約看到有輛車停在那邊,立刻明白過來他們是要把人帶走。
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對方發現自己,手裡拿著槍迅速跳到樹上,腳底在樹上用力一壓,借力將自己朝對方彈了過去,同時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本來還在持槍對著後方掃射的那個人只覺得頭頂上有陰影掠過,心下一驚剛想擡起頭,腦門上卻突地一涼,隨即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來不及慘叫一聲便撲倒在地,額上一個明晃晃的血洞。
其他兩個人隔得老遠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幹掉,不由自主地罵了一聲,加快腳步將夏爸夏媽拖上車,隨後打開車燈瘋了也似地朝不知何時被打出了一個大洞的圍牆撞過去。
夏福心憤怒得眼都紅了。
對方連圍牆都打穿了,可見絕對是有備而來,該死,真是該死!
來不及多想,夏福心拔腿就往前追,一邊悔恨自己沒來得及帶上自己的手機,不然最起碼可以通知嚴以劭讓人把他們堵住。
從被撞開的牆洞上跨過去就是大馬路。
耳邊傳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黑暗中一道強光突然打到她身上,夏福心心中警鈴直響,擡手擋住刺目強光的同時連忙忘旁邊的草叢裡滾過去,險險避開了撞過來的車頭。
車子前面裝著撞甲可以輕而易舉地擊穿牆壁,雖然沒有直接碾壓到夏福心,但被車頭撞落的碎石卻猶如子彈一般四下彈射,饒是夏福心躲得快,後背和臉上還是中了招。
被石塊劃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從傷口裡沁出,火辣辣地疼。那輛蠻橫的裝甲車見沒得手,又連忙倒車往後,卻並沒有再次撞過來,調轉車頭追自己的同夥去了。
夏福心恨得咬牙,聽到後邊有人追來的聲音,也顧不得多說,將臉上的血一抹,再次朝車輛離去的方向追上去。
即使明知道以人的腳力根本追不上汽車,她還是不願意放棄。
自己的爸媽就在車裡,她說什麼也不能在這時候停下。
雪下得大,很快地面上便覆上了一層素白。
夏福心光著腳,原本白嫩的腳上現在到處都是傷口,每走一步雪上都會留下一個紅印。
冷風夾雜著雪粒從嘴裡灌入,肺部好像要炸了一樣生疼。
頭頂上有直升飛機盤旋而過,知道是嚴以劭的人來了,她忍不住踉蹌了下。
身後傳來重機車的轟鳴,夏福心一扭頭,懷裡就被丟了個頭盔。
車上的騎士回過頭來,夏福心一眼就從那雙古井般深邃冷冽的眸子認出那是嚴以劭。
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來不及多想立刻狂奔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
嚴以劭手下一個用力,夏福心整個人便被他拉著騰空而起,再輕巧地落到車上,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頭盔戴上,坐穩了。”嚴以劭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出來,幾乎要被耳邊飛掠過的狂風吹散。
夏福心連忙照做,雙手同時抱住他的腰。
嚴以劭目光落到前面的車子上,狹長的眸子一瞇,加大油門的同時不忘按下車頭上彈射出來的紅色按鈕,一陣壓抑的轟鳴之後,重機車咆哮著以超高速朝前衝刺而去。
麗莎娜也有一輛差不多的重機車,夏福心當然知道這樣的車具備什麼樣的超高速。
即使有頭盔護著,夏福心依舊覺得整個人好像要被撕扯開了一樣,她緊緊地將臉貼在嚴以劭背後,一邊在心裡計算著兩車之間的距離。
綁架了夏爸夏媽的人顯然沒想到會那麼快被追上,一邊加快速度想甩掉直升飛機的跟蹤範圍,一邊還不忘探出手來,胡亂地朝後面開著槍。
嚴以劭幾次變換軌道一一躲過,前面那輛車裡伸出來的手也被直升機上候著的老程一槍打中猛地縮了回去。
兩輛車因此拉開距離,老程見狀索性拿過一把重狙,直接瞄準駕駛座上的人射擊。
反正後面那輛車上又沒有夏爸夏媽在,就算把車炸了都沒問題。
砰地一聲輕響,窗玻璃上瞬間出現一大片蛛網紋,駕駛座上的人被集中,手下一滑,車子立刻往旁邊的草地上衝過去,車身翻了幾翻,最後狠狠撞到樹幹上,沒了聲息。
解決掉了後面那輛車,事情就好辦多了。
接近第一輛車的時候嚴以劭將車速放慢下來,夏福心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心有靈犀地拿手在他肩上一拍,借力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翻轉,彷彿不受重力約束一般跳到車頂。
車速很快,夏福心手下一滑差點整個人往後飛出去,所幸最後即使抓住車門固定住自己,只是身體隨著高速行駛的轎車不停左搖右擺,好幾次都差點被甩下去。
後面跟著的嚴以劭好幾次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心驚膽跳生怕她會出事。
車子裡的人很快便發現了夏福心的存在,想開槍卻苦於還要抽出手來壓著夏爸夏媽,只能用英語怒罵要前面的人把車速再提高。
眼見自家爸媽被扭著手頭朝下壓著完全沒了掙扎的痕跡,夏福心心裡的恐懼幾乎達到了臨界點,瘋了也似地提手蓄力朝後車窗上一通猛砸。
卡啦一聲,窗玻璃在後車座上所有人的注目下被擊碎,玻璃散落一地。
車裡的男人驚叫一聲,目光對上夏福心扭曲得幾近猙獰的臉,驚恐地拿起手槍。
夏福心顧不得雙手被玻璃割傷,伸手拽過他的手腕用力往桌椅上砸,對方慘叫一聲,槍把脫手而出。
將手槍奪過去之後,她整個人也隨之滑進車廂,在那名入侵者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擡起左肘用力往他面門上用力一擊。
對方連哼都沒能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停車!”將槍口抵著駕駛座上那人的腦袋,夏福心厲聲道,“把車停下,不然我殺了你!”
司機猛地踩下剎車,夏福心手抓著椅背,腳尖繃直抵著前座緩衝。
槍口半點沒有放鬆地抵在對方後腦勺上。
等車子停穩了,便給了對狠狠一槍托,那人頓時趴倒在方向盤上。
解決掉了威脅,夏福心將手槍扔掉,迴轉身顫抖著將不省人事的夏爸夏媽扶好,探手去試他們的鼻息。
幸好,兩人都還活著。
夏福心這才往後一倒,幾乎脫力一樣癱倒在車座上,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肺部疼得像要炸開一樣。
見嚴以劭打開車門,便朝他露出個笑臉來,傻兮兮的。
嚴以劭卻只覺得整顆心緊縮了下,心口彷彿被密密麻麻的針尖扎中了一般,疼得厲害。
坐上飛機回到莊園裡,警報系統已經修復完畢了。
偌大的屋子燈火通明,沈煉和席勒、關勝幾人連同辛傑克都站在門口。除了之前抓走夏爸夏媽的那一夥人,潛進屋子裡的其他同夥也被抓了出來。
七八個人被捆得跟糉子一樣扔在雪地上等待處理。
菲力幫夏爸夏媽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他們兩人只是暈過去並無大礙,夏福心這才鬆了口氣,
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晚上算是睡不成了。
夏福心剛想回去換身衣服,嚴以劭卻倏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牀上。
菲力和其他人都識趣地退了出去,非要留下來當電燈泡的席勒也被老程掐著後脖子抓走了。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夏福心詫異地看著嚴以劭,“幹什麼?”
嚴以劭便垂下眼,默不吭聲開始脫她衣服。
夏福心漲紅了臉抓住衣襟,結結巴巴道,“現……現在?不,不太好吧?”
嚴以劭頓了下,隨即黑了臉,“我只是幫你上藥。”
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傷,鮮血淋漓又髒兮兮的,他是得多變態纔會趁這時候下手?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夏福心尷尬得簡直恨不能一頭往牆上撞過去。
哦了聲,沒敢再繼續攔著。
一路紅著臉看嚴以劭打了熱水過來,親力親爲地給她擦乾淨身上的血跡,然後小心翼翼地給她身上所有傷口上藥,再細心地包紮妥當。
心裡莫名就跟暖流涌過似地,甜得直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