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汐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在包裡摸索著自己防身的武器——犄角。???W≥W≤W≤.≥8≈1≥Z≈W≠.≥C≥O≠M≠奇怪,它怎麼不見了,她明明就一直放在包裡沒有拿出來過呀,怎麼會找不到呢?莫非是掉在單位了嗎?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那個帶著血腥味兒的黑影就突然竄到了她的前面,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看。“爲什麼是我?”他的聲音很輕,捲入風中馬上就不見了蹤影。“爲什麼?”他一步步的朝吳汐走了過來,臉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讓人看不清楚他本來的樣子,身體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像是被用什麼東西把肉剔掉了一般。
吳汐一邊慢慢的向後退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現在是深夜,整條街上一個她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她撿起了一根枯枝擋在身前,希望能像上次在電梯裡遇鬼時那樣憑空升騰起一些白色的焰火出來,可是任憑她如何擺動它,枯枝還只是一根枯枝,除了被她的力道搖的馬上要斷成兩段外,沒有任何要有其他變化的意思。
黑影離她越來越近,吳汐沒辦法了,只得跑到附近的一扇門前,用盡全身力氣拍著門:“有人嗎?救救我,救救我。”她拍了幾十下,木門卻紋絲不動,屋裡應該是沒有人在。完蛋了,吳汐腦子裡一片空白,現如今,她自己把自己的後路全給斷掉了,前面是那個越來越近的鬼影,身後是一扇似乎永遠不會打開的木門。她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徐行,徐行你在哪?”
“吱呀”一聲,吳汐身後的木門猛的一下打開了,她一個趔趄跌進了裡面。黑洞洞的房間裡,劉姐手裡拉著一個塑料編織袋站在門口,空洞的眼睛若即若離的看著吳汐:“你在這裡做什麼?”
吳汐擡起頭,那個黑影消失了,她的眼前,只有空蕩蕩的她每天都要經過的那條小路和被風吹落的滿地的枯葉。
“我剛纔好像被人跟蹤了,所以才敲了你家的門,這麼晚叫醒你,對不起啊。”吳汐扯了個謊,她瞥了一眼劉姐手裡的袋子,“你要出門嗎?”
劉姐沒理她,自顧自拖著袋子走了出去。
“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吳汐心裡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慌。
“骨頭。”她說完就朝垃圾站走了過去。吳汐望著她的背影,卻沒有勇氣追上去探個究竟。
清晨,“杜記”門前依舊排起了長龍,吳汐站的遠遠的朝攤子觀望,果然,那個幫工的年輕人沒在,劉姐也沒在,只有杜老闆一人滿頭大汗的忙裡忙外。
吳汐等排隊的人走到差不多了才走上前去買燒餅,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老闆,今天怎麼沒看見前幾天幫忙的那個夥計呢?”
“他呀,這段時間有點事兒,請假啦。”他一邊向燒餅裡夾肉一邊回答她。
“哦,那劉姐呢?怎麼也不來幫把手,看把你忙成這樣?”
“她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我讓她多睡會兒。”杜老闆有點害羞的摸著頭笑了,然後把燒餅遞給吳汐,“老樣子,肥瘦各一半。”
吳汐道了聲謝謝,接過燒餅向車站走去。路過垃圾站時,她把那隻肉香四溢的燒餅丟掉了,這香味兒讓她心頭涌起一陣噁心。昨天晚上遇到的那隻怨靈,雖然臉已經血肉模糊難以辨認,但是通過身形,還是能看出他生前大概的模樣,他,不就是杜老闆家那位才做了幾天的幫工嗎?而他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可不就是拆骨刀才能造成的傷痕。今天,如她所料,他失蹤了,他去了哪裡?昨晚劉姐拉著的那個塑料編織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她應該把這一切告訴杜老闆嗎?他能承受得起事情的真相嗎?他會選擇包庇她還是別的?
吳汐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著來到單位門口。“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她的背被人猛拍了一下,她轉過頭,看見崔明寒笑嘻嘻的站在背後。
“早上好,主任。”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又被什麼東西什麼事情給纏上了吧?”崔明寒略帶嫌棄的看著她。
“是啊,所以我現在是生人勿進,你最好也離我遠點兒。”吳汐白了他一眼。
“開玩笑啦,”崔明寒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麼煩心事嗎?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主任,如果你現自己最親密的人變了,變得面目全非全然不是以往的樣子了,你會怎麼做?”
崔明寒把送到嘴邊的咖啡放下了,“知道我和蔚蔚是怎麼認識的嗎?那天我在飛機上弄丟了錢包,然後正當我茫然不知所措時,一個女孩子在背後叫住了我並把錢包拿給我。我當時就覺得這個短女孩兒真是難得一見心地純良的好女孩,所以纔對她暗生情愫。可是後來,經過一年的接觸交往我才知道,她當時之所以找了一個小時,把錢包拿給我,不過是因爲那錢包是寶格麗的限量款,她的目標並不在於裡面的卡和錢,而是錢包的主人。”
“剛現她的本來面目時,我很痛苦,但是說的更加確切一點,應該是矛盾。因爲我現我所愛的蔚蔚,不過是我想象出來的那個人,而不是我身邊的這個人,我不知道每天面對她時,是應該去用力愛她還是憎惡她。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我終日鬱鬱寡歡,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富二代要離開我了,我才突然覺得自己至少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雖然剛分手的那段日子很痛苦很難熬,但是真的熬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並沒有給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面對真相,永遠是療傷的第一味良藥。”崔明寒停了下來,“不過吳汐,你爲什麼要問我這個?”
吳汐看著他的眼睛,“謝謝你主任,你真是世界上第一聰明的人,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