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幾頁,又出現了一封同樣格式的短信。我急忙仔細的看下去,連標點符號都不敢放過,上面寫著:
仙兒:
也許是老天要讓我的生命得以延續,今天我遇到了一個朋友,他給我說的話使我明白了許多事情。我想我能夠解開這個謎團,使我重獲新生。
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從前的過錯,我知道你的家世,我也知道你的怨恨,假如,我能夠逃避命運的安排,假如我能夠得以茍活性命,假如某一天我們在路上偶然相遇,我愿意向你懺悔。懺悔我的過錯。
如果我終究沒有逃脫噩運,我也不會怪它,畢竟是對不起它在前,我更加不會怪你,因為你也有你的苦衷,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到我的墳前,讓我縈繞在那里的靈魂可以再看看你,就算你聽不到我靈魂的懺悔,我只要看看你就已經足夠了!
如果上段話看著有點莫名其妙,那么第二段話就更加讓我摸不著頭腦,第一段說的是一個人跟蔡峰說過一段話,這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后面卻滿是道歉懺悔的話,更像是遺言——一個將死者的臨終懺悔。難道,蔡峰的死竟然和這位叫做仙兒的女孩有關系?
寫這段話的日期是2008年9月6號,這個日期他到底碰到了誰?
突然我心里一個念頭閃了出來,于是向在旁邊不停的翻看著一本半舊影集的白楓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什么時間來到的S市?”
白楓滿臉疑惑的看著我,想了一下說:“應該是9月5號吧!”
“9月5號!”我輕聲念道:“也就是說我們是9月6號將李默然的尸體挖出來的?”
“是的,就是你來的第二天!”白楓加重語氣道。
我明白了,蔡峰說的那位朋友應該是我,而他所說的我跟他說的話應該就是關于詛咒的話(詳細內容可以參見《免疫之蠱》)。
其實,從我第一眼見到蔡峰就覺得他有點憂郁,好像有什么事情耿耿于懷一樣。但是,當時我卻想當然的認為那是因為他事業的不得意造成的,現在看來,我全錯了。當時我的全副心神都用在關注僵尸變異的事情上,而把蔡峰的不正常給忽略了!這是我的失誤,也許我能夠提前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話,事情可能不會發展到如此難以彌補的地步。
我又翻了下去,最后是一張中國式婚禮程序表,列的很詳細,甚至于包括了司儀所說的話,每一個程序后面都用括號寫著六個字:最后一道程序,后面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看到這里,我已經全明白了,如果將這些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的線索聯系到一塊的話,事情的脈絡已經慢慢清晰起來:蔡峰發覺自己受到了一個類似于詛咒的邪惡力量的控制(我相信這個詛咒一定和這名叫做仙兒的女孩有著莫大的關系),然后通過我和他講述埃及法老詛咒這件事,他知道了詛咒必須要經過觸發才能夠生效,所以他才選擇了我們前文提到的顯得很古怪的西式婚禮方式,白楓說的對,他確實在故意躲避什么事情,現在我知道了,他所躲避的事情就是觸發詛咒儀式的最后一道程序。因為蔡峰辨別不出是婚禮的哪一道程序會觸發詛咒生效,所以干脆直接摒棄了傳統的中國婚禮方式。
但是,結果卻并未如他所料,他還是沒能夠逃脫掉,而是做了“詛咒”的犧牲品。
那么,是誰對蔡峰下了惡毒的詛咒呢?又是基于什么目的呢?
我想我找到突破口了,是的,就是仙兒!如果這個詛咒不是她所下的,那么也必然與她有關系!
這時,白楓舉著相薄道:“你看,老蔡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照的?”
我伸頭看了看,相片是彩色的,是兩個人在海邊的合影,男女都穿一身泳裝,很親密的依偎在一起,男的不胖,臉型瘦削,那是蔡峰。女的皮膚很白,臉型有點像日本卡通動畫里的大眼美女——除了眼睛之外,長發輕輕拂過面頰,一雙眼睛隱約在發絲中顯現出來,顯得迷離而神秘。我看到她的眼神,心里突然生出一種畏懼的感覺,好像面對一個西方女巫的眼神一樣。因為她的眼神有一種能夠將人一眼看到底的魔力,一看著它,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相片已經有了些年月,雖然色彩依然很明亮鮮艷,但背面已經有了點微微泛黃。我看到這名女子,想到的第一個名字就是仙兒,對,一定是她,雖然上面沒有寫字,但是,我卻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的判斷。
最令我吃驚的還不是這女孩的眼神,而是蔡峰,更準確一點說是蔡峰的胸膛,他那瘦削卻平滑的胸口泛著微微的棕紅色,那是日光暴曬的結果,但是除了棕紅色以外,沒有其他顏色,那么,在驗尸房里見到的蔡峰尸體胸口上的藍色胎記又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