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不覺一屁股坐回在了板凳上。

小胖搖搖晃晃、滿嘴酒氣地湊近我，說道：“你知道那個(gè)女人住在哪里嗎？她就住在那個(gè)黃銅匣子里！”

我手中的酒瓶居然忘了扶正，酒水“咕嘟咕嘟”灑了一桌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放好酒瓶子，說道：“真的假的？從你小子嘴里說出來的話就得捂著一只耳朵聽。”眼睛卻緊緊盯著小胖的臉，看能否看出些什么破綻來。

小胖訕訕地“嘿嘿”一笑，眼神有些迷離地說道：“說實(shí)話，有時(shí)我也覺得是一場夢，不過這個(gè)夢有點(diǎn)太……太……”說著說著，他往桌子上一趴，身子一橫，“呼呼”地睡死過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板凳上，好半天沒有動(dòng)彈。

我打了幾個(gè)電話，才找到古云齋的伙計(jì)，讓他過來幫我把小胖駕回去。回到古云齋，我把小胖好不容易給搗騰到了床上，那小子醉得不醒人事，嘴里還嘟囔著：“晚上還有一單生意呢，可別給睡過去了！”

我沒有理他，自己也拉了條被子，在他旁邊蒙頭睡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胖卻在旁邊一下下地推我：“嗨，嗨——華偉？華偉！”

我正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問他：“你干什么？”

他說：“還能干什么，做買賣去啊！有興趣嗎？”

我說：“這深更半夜的，和鬼做買賣？！”翻了個(gè)身又要睡，小胖一把把我給拉起來，說：“還讓你小子說對了，咱們?nèi)サ木褪枪硎小：俸伲@是專門給那些見不得天光的人做買賣的。”

我說：“感情你是做那犯法的事啊。我不去，我不去！”

小胖說“屁犯法！鬼市是以前的富家子弟沒錢花了，就偷了家里的古董什么的趁著夜里去賣，當(dāng)然也有別的來路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地下古董交易的規(guī)矩，借著天黑，魚龍混雜，就看你有沒有眼力了。有時(shí)還真能淘到好東西。”

我說：“我又不懂古董，你自個(gè)去得了。”

小胖說：“那地方他娘的太邪乎，我自個(gè)不敢去不是！本來和老胡約好的，可是這小子臨時(shí)有事，正好你在這兒……”

我說：“你說你小子混蛋不混蛋，明知道那地方邪乎，你小子還叫我去呀！”

小胖說：“我手里有幾件東西要急著出手，不然我可就虧大發(fā)了。”

我翻了個(gè)身，“不去，不去！”

小胖急了，“爺，我的親爺！你就幫小弟這一把吧！”

我被他磨得沒法，只好胡亂穿上衣服跟他出去。小胖偏還拿了一個(gè)大紅燈籠，說是這紅燈籠是他們提前約定好的暗號，到了之后以紅燈籠為信。

我說：“你小子不是和狐貍精約會去吧？怎么整得這么神神乎乎的，像《聊齋》似的。”

小胖咧了咧嘴笑了笑，也沒回話。

他早已經(jīng)提前雇了一輛車，正在外面等著呢。

在車?yán)铮艺f，他是前一段時(shí)間和那個(gè)買主搭上話的，那人愿意出10個(gè)足量的金元寶換他的兩個(gè)玉南瓜，“那人還說，他那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南瓜。你說，哪有那么好的買賣，還不得值得咱們提著燈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