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zhàn),如此的驚心動魄,遠(yuǎn)遠(yuǎn)超出我們的預(yù)料……不要怪我……————————————————————————————————————
歡歡喜喜,掠出陰陽洞,百里屠蘇直奔尚蘊的丹芷閣。
如旋風(fēng)一般闖進(jìn)去,就是胡亂一通搜尋、翻找。把尚蘊瓶瓶罐罐翻騰的亂七八糟。
尚蘊在旁阻止道:“執(zhí)劍長老!你要什么?我拿給你……唉!師叔!你究竟要什么?……喂!百里屠蘇!我要翻臉了!”
百里屠蘇手下并不停,一路翻找,一路道:“你那些醫(yī)治外傷的金瘡藥呢?在哪里?在哪里?”
尚蘊劈手一把,拎住百里屠蘇衣領(lǐng),將他遠(yuǎn)遠(yuǎn)丟在一邊,憤憤道:“金瘡藥便金瘡藥!干甚么弄亂我的東西?”
百里屠蘇腳一落地,又撲上來,一通翻找:“在哪里?快拿來!”
尚蘊怒道:“什么金瘡藥!沒有沒有!有也不給你!”又將百里屠蘇一把抓住,推出門外。
百里屠蘇道:“是醫(yī)治弟子們用盡了么?……不妨……我并不要你什么仙丹靈藥……就最最普通的金創(chuàng)藥便好……”
尚蘊狐疑道:“做什么這么著急?可是你傷到了哪里?”便來檢視百里屠蘇上下。
百里屠蘇一把推開尚蘊的手,急急道:“我沒有受傷!是依依醒了!”
“小師叔醒了?”尚蘊大喜過望。
“不,還沒有醒……就快醒了!她流血了!傷口流血了!”
“太好了!怎不早說?早預(yù)備著了!”尚蘊歡歡喜喜奔進(jìn)丹芷閣,卻順著梯子直爬到屋頂,抽了頂上一塊夾板,小心翼翼取了一方紫檀小匣子,寶貝似的抱在懷里,慢慢爬下來。
放在桌上,打開給百里屠蘇瞧。只見匣內(nèi)分作左右兩半,左邊是一方精致的乳白色瓷盒,右邊是一方紅綢錦盒。揭開蓋子看時,卻見瓷盒內(nèi)是晶瑩剔透碧綠汪汪膏脂,散發(fā)出清涼的藥草氣味,令人聞之心神爽快;錦盒內(nèi)卻是九丸蠟封的丸藥。
“丸藥,每日清晨,以清露化開,喂小師叔服下。”尚蘊拿起一丸,看著百里屠蘇,認(rèn)真叮囑道,復(fù)又取出瓷盒,道:“這藥膏,早晚敷在傷口上……可要省著些用!……雖是凡品,卻是當(dāng)年醫(yī)仙所制,雖不能活死人,但可以肉白骨!世上僅此一份,再沒有了……”尚蘊言下竟有幾分舍不得,拿在手里,細(xì)細(xì)摩挲。
半天不聞百里屠蘇答應(yīng),抬頭只見百里屠蘇眼中竟有幾分揶揄:“你不舍得了?不如,就拿別的罷!”
尚蘊跳起腳來,恨聲道:“百里屠蘇!你羞辱我!小師叔為天墉城舍得性命!我豈會舍不得點子藥!給給給……拿去!拿去!快拿去!”說罷,便將紫檀匣子,塞進(jìn)百里屠蘇懷里,竟是賭氣轉(zhuǎn)身背對百里屠蘇,看也不看紫檀匣子一眼。
百里屠蘇貼在尚蘊耳邊,輕聲道:“如此……便多謝了!”飛也似的掠去。
“唉!唉!你小心著些!……再也沒有了……仔細(xì)打翻了!”身后傳來尚蘊緊張兮兮的聲音。
見百里屠蘇漸漸去得遠(yuǎn)了,尚蘊轉(zhuǎn)身進(jìn)屋,慢慢收拾被屠蘇翻弄的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一邊收拾一邊嘆氣。
“那個……凝丹長老……白芷可在么?”背后傳來百里屠蘇磕磕巴巴的聲音,尚蘊一驚,手里的藥瓶直跌下去。卻見百里屠蘇身形一閃,已將藥瓶穩(wěn)穩(wěn)握在手中。
“你又找她做甚么?”尚蘊拍著胸口到:“你不是走了么?要嚇?biāo)廊耍 ?
卻見百里屠蘇面上微腆:“依依要換衣服……上藥……我也不便……白芷可在么?”
尚蘊恍然大悟:“哦……不在!不止白芷不在,城中女弟子一個都不在!”臉上也現(xiàn)出揶揄之色。
“這是何故?”百里屠蘇驚訝道。
“何故?赤芍早下山嫁人去了!白芷與葳蕤為芙蕖師叔扶柩,送返家鄉(xiāng)安葬,尚未回城……天墉城總共便只有這三個女弟子……其他那些小姑娘們,不過是來天墉城粗略學(xué)些劍術(shù),梼杌之戰(zhàn)不可能連累她們,早早遣散,各返故里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百里屠蘇便傻在當(dāng)?shù)兀骸斑@可如何是好?”
“師叔,你這些日子,寸步不離守在小師叔身側(c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早就傳言紛紛了,不如就做實了……等小師叔大好了,天墉城辦樁喜事便是!”尚蘊把臉直湊到百里屠蘇臉上。
百里屠蘇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休要……胡說!”
“那日與梼杌一戰(zhàn),你和小師叔,并肩戰(zhàn)斗,英姿颯爽,見之者無不贊嘆‘真乃天生一對’!師叔,難道是你不中意小師叔?哦?”卻是尚辛走進(jìn)來接口道。
“休要……胡說……”百里屠蘇言語低微。
“唉!我等雖尊你一聲‘師叔’,卻是朋友般的情義!今日……竟要擺起‘師叔’的款來了!罷罷罷!”尚辛故作傷心狀,道:“師叔你即對小師叔無意,也罷了!當(dāng)日約定,小師叔是定要嫁與師祖紫胤真人座下弟子!所幸,我?guī)煾噶暝秸嫒耍嗍菐熥孀碌茏樱缃駛m未痊愈,更衣?lián)Q藥這等小事,還是做得來的!”尚辛故意高聲道:“弟弟,快去通報師父,既然一時半刻死不了,便請他多吃幾丸藥,強自撐一撐,出關(guān)去給小師叔更衣?lián)Q藥!大不了回來再多閉關(guān)個三年五載!便是落了什么病根,日后也有小師叔照料!無妨的……”
“好!”尚蘊轉(zhuǎn)身便向外走去。
“等等!”百里屠蘇只得阻止,咬牙道:“罷了!罷了!依依之事,我自會料理。”說罷,飛一般去了。
“天墉城好事近了!”尚辛看著百里屠蘇飛奔而去的身影,摸索著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須道。
“哥!師叔情愿娶小師叔么?咱們可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啊!人盡皆知,師叔有個喜歡的不得了的風(fēng)晴雪啊!”尚蘊在旁不安道。
“你傻啊!”尚辛狠狠敲了尚蘊一記爆栗:“若不是情真,怎能生死相從!你看那日一戰(zhàn),小師叔那可是為了師叔拼了性命的!師叔不也說了‘戰(zhàn),我與你一起!死,我與你一起!’”
“那!師叔不喜歡風(fēng)晴雪了!”尚蘊迷惑道:“要是我,就不會不喜歡白芷!”
“蠢貨!”尚辛又狠狠敲了尚蘊一記爆栗,恨聲道:“風(fēng)晴雪進(jìn)了媧皇神殿不出來了!決絕的很!”復(fù)又看向百里屠蘇去的方向,幽幽道:“一個歷經(jīng)艱險守候自己的女子,一個默默陪伴無望時光的女子,一個并肩戰(zhàn)斗生死相從的女子……為什么不選一個能抓得住的女子?”
“哦!”尚蘊道:“我明白了!除了小師叔,別人都不要師叔!……哎呦!哥,你又打我!我又說錯了什么!”
“……煉你的丹藥去!”